當得知馬超前來挑戰之時,梁興被嚇了一跳,半月前那場夜襲戰,殺的韓遂割須棄袍的事情已經在軍營中傳開,也讓馬超聲威大震,西涼將士聽到馬超的名字都會不寒而栗,梁興不敢怠慢,他可沒有忘記自己與馬超之間,可是有著滅門之恨的,如果說這西涼軍中,馬超最恨的是韓遂,那接下來,恐怕就是他梁興了,連忙帶人來到轅門之上觀望。
鐵蹄奔騰,碎草四濺,站在轅門上,但見馬超帶著三千騎兵,在營寨前來回奔走,甚至不時會有人奔進射擊范圍,誘使守營將士放箭。
“梁興何在,可敢出營與我一戰!?”一聲爆裂的怒吼聲猶如驚雷般撕裂天地,在營外炸響。
聽到這個聲音,梁興只覺頭皮一陣發麻,這樣的聲音,他太熟悉了。
“西涼男兒,就當堂堂正正,哪怕戰死疆場也百死無悔,難道你們的勇武,就只能用老弱婦孺,還有剛剛出生的稚子來彰顯嗎?”馬超看到梁興出現在轅門上,厲聲大罵道。
梁興面色微赫,周圍的目光讓他感覺有些刺人,畢竟殺人老幼,在軍中不是沒有,只是通常令人不齒而已。
“梁興,你若是個男人,就給我出來,與我堂堂正正一戰,休要效仿那女兒之態!”馬超朗聲喝道。
“哼!”梁興冷哼一聲,看向馬超的方向大聲道:“行軍打仗,豈能如那無謀匹夫一般?馬超,若想為你家人報仇,便來攻營,梁某在此恭候,若沒這個本事,還是趁早滾回去吧。”
“殺!”就在梁興說話之際,馬超突然打馬向前,三千騎士緊隨其后,須臾間,已經沖入敵軍的射程之內。
一柄三尺長的投槍已經出現在馬超手中,不等對方有任何反應,高高舉起的右手猛然朝著前方甩出。
“殺~殺~”
此起彼伏的喊殺聲中,馬超身后的三千騎士緊跟著吐氣開聲,用盡全身力氣將握在手中的投槍甩飛出去,三千支投槍在空中形成一片綿密的死亡森林,攜帶著令人窒息的尖嘯,朝著轅門方向攢射而至。
“嗯!?”眼見一抹寒光迎面激射而至,梁興顧不得下令放箭,不及細想,手中鋼槍倏然點出,耳畔傳來一聲嗡鳴,同時手臂一麻,鋼槍差點脫手而飛。
噗噗噗~
梁興勉強擋住了馬超射來的投槍,但周圍的將士可沒那么好運,三千支投槍鋪天蓋地般落下來,許多將士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便被一根根冰冷的投槍洞穿了身體,轅門四周,幾乎被清空了一片。
“破門!”馬超目光一亮,厲喝一聲,率先沖向轅門。
“哼!”梁興目光一冷,猛地一揮手,在轅門之后,事先準備好的弓箭手同時向天空拋射,密集的箭雨自天空中鋪天蓋地的落下來。
馬超撥打著四周的箭矢,恨恨的瞪了梁興一眼,一個呼嘯,帶著三千鐵騎揚長而去。
“將軍,是否追擊?”一名副將爬上轅門,看著遠去的馬超,不由興奮的問道。
追個屁啊?沒看到旁邊還有倆支兵馬在虎視眈眈嗎?梁興無語的白了這名副將一眼,搖了搖頭道:“加強戒備,謹守營寨,待主公攻破北地之后,再行進攻!”
“喏!”武將連忙躬身答應一聲,目送梁興離去,看了看四周狼藉的尸體,不由暗暗咋舌,連忙命人清理尸體,同時重新加固防御。
馬超帶著兵馬回到本陣,看著遠處的營寨,恨恨的揮舞了一下拳頭:“沒想到梁興這狗賊,竟然如此無膽!”
“大兄,既然無法誘敵出營,我們還是先回城吧。”馬岱見馬超并未像那夜一般失去理智,連忙勸道。
“回城!”馬超點了點頭,強攻的話,也只是徒耗兵力,還是與李先生商議之后,再做計議吧。
北地郡,富平。
看著再一次被趕下城墻的西涼軍,韓遂無奈下達了鳴金的號令,富平在高順的守衛下,可說是滴水不漏,任韓遂想盡對策,對方卻猶如磐石一般,難以攻破。
“想不到高順竟然如此善守!”韓遂看著麾下士氣低落的眾將,搖了搖頭寬慰道:“諸位將軍不必擔憂,戰斗才剛剛開始,高順兵力不足,不出十天,富平便會無兵可調,屆時破城,易如反掌。”
帳下眾將苦笑著點點頭,連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輪番進攻,也讓這些人有了一絲疲態。
李堪眼見士氣不高,連忙轉移話題道:“這高順必是帶了呂布麾下最精銳的部隊,我們這邊雖然難打,但泥陽方向,成宜將軍那里必然輕松許多,也許此時已經攻破了泥陽!”
韓遂聞言,不禁微笑著點點頭,這李堪雖然貪生怕死,但這嘴上的功夫還是不差的,正說話間,營帳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渾身血污的戰士沖進來,凄厲道:“主公,大事不好。”
“何事驚慌?”韓遂猛地站起來,有種不好的預感。
“今日泥陽守將張遼率領百人沖陣,成宜將軍措手不及之下,被斬于三軍之中,大軍潰敗,如今泥陽城外的大軍已然悉數逃回。”
“什么!?”韓遂以及帳中眾將聞言,齊齊變色,百人沖陣,千軍萬馬之中,將成宜斬殺?這怎么可能?
“張橫、程銀,你二人立刻前往泥陽,接管軍隊!”韓遂面色鐵青的道。
“喏!”二人答應一聲,正要接令,營帳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跟著,一名風塵仆仆的西涼戰士進來。
“主公,隴西急報!”
“隴西!?”韓遂聞言大驚,連忙幾步上前,一把搶過對方手中的竹箋,一目十行的看下去,面色漸漸化作慘白。
“主公,究竟出了何事?”眾將眼見韓遂如此表情,連忙問道。
“何事?”韓遂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看向還未離開的程銀、張橫道:“你二人速去泥陽接管軍隊,而后將兵馬撤往武威,李堪,你去通知梁興,退守冀縣,其余人集合大軍,隨我撤往武威!”
眾將聞言,不禁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只得躬身答應一聲,各自離去。
韓遂留在帳中,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戰報,一瞬間,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