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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人心盡失,眾叛親離

  當魏延依照當時龐統的交代,受到信息之后,帶著六千精兵押送著漢中的糧草抵達閬中的時候,得到了閬中大營全營將士最熱情的歡迎,讓魏延感覺有些不真實,不會有詐吧?

  當魏延帶著軍隊押送著糧草進入閬中大營的時候,才知道真正的原因,龐統帶走了兩萬兵馬,卻帶走了營中近半數的糧草,剩下的糧草,若非魏延來的及時,恐怕這閬中大營將面臨無糧可用的窘境。

  得知真相之后,魏延有些無奈,也有些咬牙切齒,這龐統也太瘋了吧,若自己再慢一些,好不容易收服的十萬大軍,就得有一大半給廢了,這到底誰才是武將?

  “那士元有什么交代嗎?”魏延看向一臉無奈的鄧賢道。

  “他讓你帶上主力前往成都與他匯合。”鄧賢苦笑道。

  這里面還有一層深意,龐統帶走了大半糧草,魏延過來之后,必然會受到閬中大營將士的熱情歡迎,無形中,也可以幫魏延樹立軍威,跟著龐統在一起合作了這么長時間,魏延對于這位搭檔的一些想法,還是可以想明白的。

  “那事不宜遲,諸位將軍點齊兵馬,隨我出征吧。”魏延點了點頭,兵貴神速,這一點上,他跟龐統看法是相同的。

  “這…”鄧賢愕然,看了看魏延身后的軍隊,猶豫道:“末將等自是無妨,只是這些將士,不需要休息嗎?”

  “哈哈,鄧將軍多慮了。”魏延看了眼身后的將士,傲然笑道:“我關中將士每一個都經歷過嚴苛的訓練,只是連續行軍而已,無妨的。”

  “末將領命。”鄧賢聞言,也不再勸說,反正這留下來的八萬大軍早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征。

  即便是如此,但從整軍到出征依舊花了半天的時間,蜀軍成平已久,自然無法做到與關中軍這般訓練有素,行動如風,這些蜀軍在沒有戰事的時候,更多的是在務農,每年能夠訓練兩三個月已經不錯了,而關中軍卻是職業化軍隊,一年四季不是訓練,就是輪番外出執行任務,無論實戰還是軍事素養,比之蜀軍強出都不止一倍。

  而原本魏延以為,這一路之上關卡重重,至少也能對龐統進行一些遲滯,可以讓自己率領大軍與龐統匯合,但結果依舊讓他失望,從閬中一直行軍到綿竹關,所有路過的城池,都已經換上了呂布的旗號,讓魏延生出一股在自家領地行軍的錯覺。

  這劉璋到底造了多少孽?竟然讓蜀中將士官員對自己這支外來人馬沒有絲毫排斥,反而爭相表達善意!

  到最后,魏延索性也放開了,一路加速行軍,當帶著人馬抵達成都平原的時候,看到龐統在成都城外立寨,而非已經大開成都城門來迎接自己的時候,魏延才算稍微松了口氣。

  成都,刺史府。

  “啪”

  價值不菲的瓷器與地面發生了親密接觸,自從龐統帶著兵馬突然出現在成都平原的那一天算起,這已經不知道是劉璋摔碎的第幾個瓷器,議政廳下,成都的官員都到齊了,這段時間,劉璋出奇的勤快,幾乎每天都會召集眾臣前來商議破敵之策,只是人雖然到了,但響應者卻寥寥,哪怕是如今被恢復了兵權的泠苞,也很少出聲。

  看著議事廳中,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臣子,劉璋就感覺氣不打一處來:“說話啊!為何劉璝會出現在叛軍之中?啊?你們一個個平日里自詡足智多謀,現在怎么了?”

  看著一副任憑打罵絕不還口的臣子,劉璋突然間感覺到來自這個世界深深地惡意,這些臣子們,難道已經決定要拋棄自己了嗎?

  這一刻,劉璋心中生出一股難言的恐慌,他現在收納了成都之地九成以上的財富,但直到敵人兵臨城下的時候,劉璋才恍然驚覺,自己在奪取這些財富的同時,卻也失去了人心。

  “主公…”黃權站出來一步,面色有些復雜的搖了搖頭。

  “公衡可是有計策教我?”劉璋見黃權出來,面色不由一喜,雖然之前他也搞過黃權,但黃權一直以來都是蜀中的忠臣,應該…大概…會幫自己分憂吧。

  “主公,大勢已去,開城投降吧。”黃權嘆了口氣,目光有些復雜的看向劉璋,臣心已失,不只是城外那些來自閬中大營的將士,就算是在這城中,上至世家官員,下到將士百姓,甚至包括一直以來被劉璋所偏袒的吳懿這些人,又有幾人會在這種情況下愿意跟劉璋共進退?

  更重要的是,龐統帶來的竟然是閬中兵馬,也就是說,閬中十萬大軍,此刻已經降了呂布,那可是蜀中的大半兵力,成都如今是有三萬守軍,但那又怎樣?現在連求援的地方都沒有,加上內部人心背離,守城將士都是出工不出力的狀態,否則的話,龐統帶來的只有兩萬人,怎會給成都如此大的壓力?

  事已至此,成都被破,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投降,還能保住劉璋的性命,若死撐著不降的話,那恐怕連劉璋的命都保不住了。

  “都給我滾出去!”一腔期待,最終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胸中恐慌漸漸化成了憤怒,再次摔碎了一盞瓷器之后,劉璋的咆哮聲傳遍了整個刺史府。

  “報”

  就在眾人準備散去的時候,一名小校從議事廳外沖進來,跪在地上凄厲的道:“主公,城上泠苞將軍剛剛傳來訊息,魏延帶領閬中八萬大軍出綿竹關,已與龐統合兵,此刻已經開始圍城了!”

  “什么!?”劉璋面色頓時慘白,議事廳里,一群人卻是神色不由自主的活絡起來,劉璋自掘墳墓,致使民心、軍心盡失,如今閬中十萬大軍皆反,整個益州北部,已經淪為呂布治地,雖然呂布同樣不怎么受人待見,但關中這些年的發展大家也看在眼里,雖說地沒了,但呂布那里就算致仕,也至少能夠混個富家翁做做,而且呂布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做過違背自己定下律法的事情。

  看著主位之上,一臉失魂落魄的劉璋,一群臣子卻沒有絲毫憐憫,心中只有兩個字——活該,若非劉璋胡搞,憑著那無數險要,怎會讓閬中將士皆反,怎會讓龐統輕易的帶兵輕易進入成都平原,致使有今日之禍?

  一群人默默地退出了議事廳,只留下劉璋獨自一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無神的看著殿外。

  孟達大步而入,向著劉璋躬身道:“末將參見主公。”

  “子度來了?”劉璋苦澀一笑,目光突然一動,看向孟達道:“當初呂布在冀州推廣均田,致使萬民爭相擁護,如今我于益州推廣均田,雖惡世家,然惠及百姓,孟達速去張貼榜文,言國難當頭,邀萬民守城!”

  呂布基本上就是因為推廣了均田制,才能在不到十年的時間里,令治地安穩,不再受世家掣肘,如今劉璋雖然惡于世家,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將百姓從世家的手上解放出來,應該也如關中百姓擁護呂布一樣來擁護自己才對。

  “這…”孟達搖了搖頭,心中有些不屑,看向劉璋道:“主公可知,為何冠軍侯會受萬民愛戴?”

  “為何?”劉璋皺了皺眉,對于孟達對呂布的敬稱有些不滿,但如今放眼成都,他身邊恐怕也只有這么一個人可用了,便是吳懿,已經很久稱病不出,劉璋如今實際上已經是無人可用,看著孟達,也只能耐心去聽對方解釋了。

  “冠軍侯推廣均田,待民極厚,治下田稅不斷減免,截止去年為止,冠軍侯治下田稅是二十稅一,似幽州那等苦寒之地,更是三十稅一乃至四十稅一,哪怕是幽州、并州這等苦寒之地,百姓也能豐衣足食,遇到荒年,還能得官府救濟,百姓得了實惠,自然愿意真心去擁護冠軍侯,而主公雖然效仿冠軍侯,但律法不明,稅賦不清,雖然沒了世家在中間盤剝,但百姓稅賦卻并未有多少變化,甚至比之以往更加苛刻,成都稅賦高達十稅七八,這等情況下,只得其形卻未得其神,如何能得百姓擁護?”

  孟達一改之前對劉璋的言聽計從,一番侃侃而談,將劉璋效仿呂布的諸多弊端一一點明,對蜀中百姓來說,其實均田與否根本沒有任何差別,只是從世家家奴轉而成了劉璋一家家奴,沒得到任何好處,怎會支持劉璋?

  而劉璋畫虎不成反類犬,沒能得到民心,反而惡了蜀中世家,致使如今人心盡失,最終導致如今眾叛親離的下場。

  “這么說來,一切都是我的錯!?”劉璋面色陰沉下來,死死地盯著孟達。

  “不錯。”孟達頷首道。

  “放肆!”劉璋終于無法忍受胸中的怒意,拍案而起,戟指孟達道。

  “請容末將再稱您一聲主公。”孟達搖了搖頭,嘆口氣道:“難道主公還未發現,到如今,您已經人心盡失,這滿城軍民,皆盼著城外的大軍早日破城。”

  “包括你!”劉璋此刻大腦卻是突然清醒起來,看向孟達,冷聲道。

  “包括在下。”點點頭,事到如今,十萬大軍圍城,城中軍民已經跟劉璋離心離德,孟達已經沒必要繼續遮掩下去了。

  “報”

  就在兩人對峙的時候,一名小校飛奔而來,看著對峙的兩人,有些愕然,孟達淡然道:“講。”

  “喏!”小校點點頭,神色慌急道:“回將軍,泠苞被劉璝說降,如今已經打開城門,龐統、魏延已經帶著兵馬殺進城來,將軍,我們該怎么辦?”

  “告訴各營戰士,莫要抵抗,不會有事的。”孟達淡然道。

  “孟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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