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似血,照映在大地之上,掩蓋了地上的血色,卻無法掩蓋空氣里彌漫而起的血腥氣息,匈奴部落中,期盼中的援軍終究沒有出現,整個部落的男人,已經沒有一個活口,整個營地里,除了放肆的笑聲,便是無數女子的哭泣、呻吟聲匯聚在一起。
部落之外,步度根帶著一支親衛遠遠地看著這座哭泣的部落,皺眉道:“鐵木真還沒回來?”
“方圓百里之內,沒見到他的蹤影,大人,他不會是逃跑了吧?”親衛頭領搖了曳,有些不屑的問道。
“他不像那樣的人,再派人去探查。”搖了曳,以步度根這段時間跟鐵木真接觸來看,那不是一個不戰而逃的人,這么晚沒有出現,一定有其他原因。
“是。”親衛頭領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還是大聲應了一聲,派人再去往更大的方向去探索。
“等等!”似乎想到了什么,步度根突然叫鬃衛頭領道:“讓人往乞伏部落的方向去看。”
“啊?”親衛頭領愕然看向步度根。
“快去。”步度根雖然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荒誕,不過這個時候,乞伏部落后方空虛是事實,以鐵木真這段時間表現出來的瘋狂來看的話,未必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不管成敗,這家伙絕對是個瘋子卑王庭正需要這樣的瘋子加入。
“是。”親衛頭領無奈,只能讓人往乞伏部落的方向去找。
步度根此刻看向匈奴部落的目光,突然帶上了些許的憐憫,如果乞伏人知道此刻鐵木真跑去了他們的老巢,不知道會否為這次傾巢而出感到后悔。
親衛頭領派出的人還未出發,一騎快馬已經飛奔而回,徑直飛奔至步度根面前,喘息道:“大人找找到了。”說話間,臉上猶自帶著幾分震撼與不可思議的神色。
“說!”步度根聞言,目光一亮道。
“是!”騎士吸了口氣,讓自己不再那么劇烈的喘息,沉聲道:“我們在乞伏部落附近發現了鐵木真的蹤跡,不過”
“不過什么?”親衛頭領有些惱怒的看著他:“一次把話說完。”
“是。”騎士嚇了一跳,連忙道:“乞伏部落已經被攻破了,屬下感到的時候,只留下一地廢墟和尸體,屬下是從附近牧民的描述中,猜測出進攻乞伏部落的,應該是鐵木真以及他帶走的五百勇士,乞伏部落族長的人頭也被掛在了旗桿上面。”
哪怕事先已經有了猜測,但此刻得到確認,步度根依舊有些難以置信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一旁的親衛統領更是不信道:“他只帶了五百人,乞伏部落可是兩萬人的大部落!”
“一萬已經在這里了。”輕輕地呼了一口氣,步度根抬了抬頭,看著眼前殘破的部落,帶著幾分嘲諷道:“剩下的大都是一些老人、女人和孝,能有多少戰力?”
雖是如此說,但心中卻也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不是震撼鐵木真的戰力,而是震撼他的瘋狂,如果是正常人,在自己的部落遭到毀滅性打擊的時候,按照人類的正常情緒,第一個反應就是上去拼命。
就算自知不敵的情況下,也該遠遠地躲開,或者尋求其他大部落的庇護,來日報仇,很少有人像鐵木真這樣瘋狂的帶著五百人就敢去端一個大部落的老窩,而且還成功了!
就算都是老弱婦孺,也不可能如此容易被呂布攻陷才對,想到這里,步度根皺眉道:“可知道他是如何攻破的?”
“具體不太清楚,周圍的牧民只說是乞伏部落之中沖出來一大群人追殺幾個逃跑的奴隸,卻在半道上被人伏擊,全軍覆沒,而后鐵木真就率人殺入了乞伏部落,見人就殺,見營寨就放火,太兇殘了。”
很簡單的一招引蛇出洞,充分利用了乞伏部落的自大,要知道,乞伏部落周圍可都是依附于乞伏部落的中小部落,如果加起來,整個乞伏部落麾下的人口,少說也有十萬,乞伏部落雖然大軍齊出,但周圍這些中小部落作為附庸,硬生生沒機會去救援,也就是說這一仗持續的時間并不長,該是在那些援兵趕到的時候就已經走了。
“怎么乞伏部落的人還沒來通知?”步度根突然皺眉道。
“這屬下也不清楚,不過來的路上,看到不少被射殺的騎士,應該是乞伏部落的人才對,不知道被什么人射殺了。”
“哦?”步度根微微瞇起了眼睛。
“大人,要不屬下再派人去查探?”親衛頭領有些猶豫道。
“不必了。”搖了曳,步度根笑道:“心連你們一起給射殺了,看著乞伏人就好,通知部隊,將這些乞伏人給我攆回去。”
“是。”
這一刻,步度根卻是不準備繼續等下去了,匈奴部落的男人已經死光了,自己若沒有表示,以鐵木真現在表現出來的本事,這片草原上,想要收服他的人多得是。
匈奴部落里,乞伏戈陽一臉舒爽的從三名女子赤條條的身體上爬起來,走路都有些打漂,不過心情卻是不錯,看了看帳外的天色,乞伏戈陽來到帳子外面叫了兩聲,都沒人回話,不由大怒,沖進一座營帳,一腳將還在歡好的部下踹起來道:“都給我穿好衣服,準備回營啦,你們還想在這里過夜?”
一群光著屁股的乞伏人尷尬的跟著乞伏戈陽出來,吹起了集合的號角,足足半個時辰,在匈奴部落里胡天胡地了一天的乞伏人才希檄拉的集合起來。
“帶上這些女人和牛羊,回家!”乞伏戈陽豪氣干云的大聲道,這一仗,雖然折損了一些戰士,但收貨卻頗豐,沒想到這些匈奴余孽,這么短短的時間里,就掠奪了這么多的財富,這下子,全部便宜了他們。
就在這時,一名騎兵跌跌撞撞的從外面飛奔而來,他的背上還插著一根箭翎,臉色慘白,眼看就剩下了一口氣。
“大人,是我們的人!”一名乞伏戰士認出了來人,面色一變,連忙上前將對方從馬上扶下來。
“大人!我們的部落沒了!”臉色蒼白的戰士跪倒在乞伏戈陽面前,撕心裂肺的痛哭道:“該死的匈奴人偷襲了我們的部落,殺光了我們所有的女人和孝,族長他族長他”
“族長怎么了!?”乞伏戈陽面色大變,上前一把將來人提起來,怒吼道。
“族長被鐵木真砍了腦袋,掛在了旗桿上面!”乞伏戰士說完,一口氣接不上來,雙眼一白,昏死過去,那根雕翎以一個刁鉆的角度射穿了他的肺葉,這一說話,牽動了肺腑,卻是神仙難救了。
“該死木真!”乞伏戈陽面色難看的一把將戰士的尸體丟在地上,讓人遷來了戰馬,怒吼道:“戰士們,丟下所有的女人和牛羊,跟我回去!”
一群乞伏部落的戰士心憂家人,一個個答應一聲,翻身上馬,便在此事,地面突然震顫起來,乞伏戈陽面色一變,朝著聲源處看去,卻見步度根帶著一彪人馬出現在部落不遠的地方。
匈奴部落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根本沒有任何防御可言。
“步度根,你要跟我開戰嗎?”乞伏戈陽面色難看的帶著人馬出來,看著步度根身后黑壓壓的一片鐵騎,陰冷道。
“這里怎么說也是我王庭治下,乞伏戈陽,留下所有的人口和牛羊,帶著你的人滾蛋!”步度根掃了一眼一群面露悲憤之色的乞伏人,冷笑道。
“你敢這樣跟我說話?”乞伏戈陽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露出野獸一般的眸子。
“為什么不敢?我乃鮮卑王庭大將,你不過是一個部落首領麾下的武將,竟敢跑來王庭撒野,你今天太囂張了!”步度根冷聲道。
“哼!”乞伏戈陽傲然道:“我們乞伏部落早已脫離了王庭,少拿王庭的名號來壓我!”
“是嗎?”步度根仰天打了個哈哈:“你信不信,若你不為剛才的話道歉,今天你這些部眾,就要交代在這里!”
“你敢!”乞伏戈陽豁然抬頭,森然看向步度根。
“那你就試試我敢還是不敢!”步度根冷笑著抬了抬手,身后一萬王庭衛隊迅速張弓搭箭。
“你”乞伏戈陽沒想到步度根竟然如此強硬,他的部下經過廝殺,然后就是在匈奴部落里荒誕了一天,不少人現在走起路來腿肚子都要發抖,如何跟這些王庭的戰士作戰?
“今日,乞伏戈陽多有得罪,但此事都是因為那鐵木真先攻打我們的部落在先,還請王庭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讓我等離去,我愿意留下所有的女人和牛羊。”終究,乞伏戈陽壓下了胸中那股郁氣,在馬上對著步度根鞠了一躬。
“哈哈哈哈”步度根突然仰天長笑起來,已經太久,從自己的兄長繼承了單于之位以后,已經太久沒有受到這些大部落將領的恭敬行禮了,此刻看著乞伏戈陽終究服軟,步度根擺擺手道:“好,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你們走吧。”
“哼!”乞伏戈陽冷哼一聲,默不作聲的帶著人馬離開,背后步度根那囂張的笑聲非常的刺耳,但他不能回頭,他怕忍不住跟王庭的人在這里開戰,那乞伏部落可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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