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很丑,這個呂布是有心理準備的,龐統很傲,呂布當然也知道,而且在先天上,雙方至少在目前的立場上是對立的,這是根子上的問題,現在是個無解的答案,要讓龐統出仕呂布麾下的可能性不大,呂布能夠給龐統的東西,別的諸侯一樣能給,只需要龐統展現出自己的才華,當陳宮將李儒的一些說法以及他的一些看法之后,呂布就在思索這件事情的可行性,但呂布還是很想見見這位真正算得上出師未捷身先死的鳳雛先生。
“龐統,龐士元?”看著眼前丑的清新脫俗的男人,呂布微笑道,他敢保證,自己絕對沒有因為相貌的原因而有任何輕視。
“呂布,呂奉先?”龐統一如既往地仰著脖子,這次是真的不仰不行,呂布太高,哪怕他只是坐在椅子上,龐統都難以做到平視(呂布身高一丈,以漢代的丈量單位來算的話,就是兩米出頭,比姚明低點,所以各位同學別理解錯了,這里的一丈可沒有三米)。
“放肆,我家主公名諱,你一屆丑儒,也敢亂叫!”雄闊海環眼一瞪,兇焰滔天,那聲音如同悶雷一般炸響,震得龐統懷疑自己是不是快要聾了。
揮了揮手,讓雄闊海別動手,真動起手來,十個龐統都得交代在這里。
心理學上來講,一般身體有缺陷或者樣貌丑陋的人,骨子里通常有種天生的自卑,這種人一旦在某方面有突出的能力之后,就會衍變成極端的自傲,對于龐統的無禮,呂布并未在意,這點容人之量他還是有的。
“公臺說過,龐士元有經天緯地之才,今日一見,才學不敢說,不過這傲氣卻是配得上這份才學的,如果公臺沒說錯的話。”呂布靠在椅背上,卻給人一種臥虎的感覺,一舉一動,都有種攝人心魄的威壓。
“經天緯地之才?”龐統自嘲一笑,看了呂玲綺一眼,又看了看李儒,搖頭苦笑道:“溫侯帳下能人輩出,在下怎敢當此稱呼。”
“這話說的不錯,我帳下的人,確實要比你強,就算不愿意效忠于我,若是他們,不會用如此無禮的態度來試探我,士元應該知道,我是敢殺人的。”呂布很認同的點了點頭:“莫要跟我談什么風骨,一個連風骨和愚蠢都無法分清楚的人,是沒資格說這些的。”
“哈,若所謂風骨都像溫侯帳下諸位賢士這般,那龐某卻寧愿做一個愚蠢之人。”龐統平靜無波的臉上,泛起一抹怒意,冷笑道。
呂布笑了,以后的鳳雛先生會怎樣輝煌,呂布不知道,但現在的鳳雛先生,還遠未達到那種境界,至少性格上太容易被人激怒,李儒對龐統的評價還是很中肯的,搖了搖頭,呂布站起身來擺擺手道:“我的這些賢士很好,他們在這里,實現了自己的生平抱負,可以一展所長,士元如果現在掉了腦袋,不說百年,十年之后有誰會記得你?”
看了面色被憋得通紅的龐統,呂布道:“公臺和文憂,對龐先生的才學十分看中,我不會放你,也知道你不肯為我效力,既然之前幫過玲綺,現在可以繼續幫下去,他是你的了。”說完,對呂玲綺點了點頭。
“那文聘呢?”呂玲綺看向呂布。
“文聘…”呂布想了想,搖搖頭道:“我另有用處,就先囚著吧。”
“哦。”有些失望,文聘的武藝還是不錯的,不過相比于龐統,文聘的價值就不怎么高了,因此也沒有拒絕,直接讓人帶著一臉麻木的龐統離開了。
文聘?
此人呂布沒什么印象,以呂布如今手下的將才來說,對于所謂的荊州名將,倒是沒什么感覺,就跟那凌操一樣,繼續關著吧,不讓呂玲綺帶走,只是考慮到龐統同樣是荊襄人,若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呂玲綺未必駕馭的了,至于龐統,呂布倒是不太擔心,這人太傲,有著明顯的性格缺陷,真正要對付起來,其實并不太難。
雪下的似乎更大了一些,雖然有瑞雪兆豐年的說法,不過繼續賞雪的心情還是沒了,呂布讓人通知華佗,醫護營盡力多救一些百姓,雖然未必能救多少人,但總比無動于衷要強。
隔天的時候,在守歲之后的第一天,呂玲綺就離開了,帶著她的五十六名女兵以及一個被五花大綁的龐統,她有著自己的抱負,昔日,班定遠三十六騎平西域,那樣的功績她或許做不到,但她有了新的目標,呂布為她打開了一閃屬于女兵的門,或許無法名流千古,但對于呂家而言,或許就像呂布說的那樣,有朝一日,會成為呂布的后盾,也是呂布手中的一張王牌。
帶著這樣美好的愿望,呂玲綺踏上了屬于她自己的道路,少了幾分昔日的張揚,但內斂的眉宇間,那股子英氣卻是更加濃烈了幾分。
正月,對百姓來說,是最閑的一段時間,天氣太冷,幾乎所有人都窩在自己的家中,對來年做個憧憬什么的,不過對于呂布為首的團體來說,這段時間絕對算不上清閑。
雖然早有預估,但這個冬天,死的人終究還是超出了呂布的預計,整個雍涼之地,在這個冬天凍死的人,足足有六萬之多。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準備不足,從南陽遷徙來的人,低估了這邊的寒冷,這種情況,越往西北的方向越嚴重。
呂布這段時間,幾乎都是帶著城衛軍在各地救援,陳宮等人也開始調撥一些物資來安撫百姓,本該喜慶的氣氛,也被這樣沖淡了不少,民心降低,幾乎是必然的。
系統商城中能夠找到的幫助不多,或者呂布可以來一次不惜代價的大規模培養,但這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并不能從根本上來解決這個問題。
只能多跑了。
看著眼前一片銀白的世界,呂布心中嘆了口氣,這個問題,只能在來年來解決了。
“主公,這樣下去,府庫之中剩余的糧草,恐怕無法支撐開春之后,向河套進兵的計劃。”陳宮有些無奈的看著呂布,他自然知道,想要平息民怨,這樣的做法是最好的,但如此一來,儲備的糧草就會被嚴重耗損。
在呂布、賈詡、陳宮和李儒的計劃中,開春之后出兵河套,原本是準備三千兵馬出征,加上月氏的人馬,加起來大概有八千之眾甚至更多,但年關的這場大雪帶來的后續災難卻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習慣了南陽氣候的人很難在第一年適應關中的冬天,百姓自身的準備就不足,也造成大量凍死的后果。
“人一定要救。”呂布斷然道,但河套也同樣要出兵,現在就是跟曹操、袁紹搶時間,只要自己拿下河套,到時無論誰勝誰負,自己都可以從河套出兵,吞并并州,然后虎視幽冀二州,在戰略地位上,哪怕系統日后最終評判河套不算名城,呂布也必須將這片地盤打下。
“開春后,便由我率領驃騎營出征,加上月氏人的兵馬,或許難打些,但贏面很大。”呂布想了想,驃騎衛雖然只有三百,但裝備上足矣完爆羌胡、氏人,加上月氏胡的兵馬,呂布有信心依舊可以橫掃河套。
“怎可如此!?”陳宮、賈詡、李儒都不由勸阻道。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呂布搖了搖頭,原本的計劃中,這一仗,是準備讓張遼來打的,但現在,失去了足夠糧草,只有三百人作戰的話,還是呂布更有把握一些,畢竟驃騎營可不是誰都認,也不是誰都指揮得了的,呂布也不可能讓任何人有染指驃騎營的機會,不是忠誠的問題,而是象征性。
賈詡捋須道:“此次出兵,事關主公安危,當選一人輔佐主公。”
“便由文和相隨吧。”呂布笑道。
“呃…”賈詡聞言抬起頭,突然發現,呂布三大謀主之中,貌似確實數他最閑,自己這是挖坑將自己埋了?
“屬下遵命。”想到即將要隨呂布長途奔襲,賈詡也只能苦笑著應承下來了。
于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草原上,漫天風雪籠罩著這片草原,原本,以草原如今的氣候,是不該有人在這樣的風雪中前行的,但在被銀幕所籠罩的曠野之上,此刻卻有一道身影漫無目的在這草原上前行。
馬是純白色的,沒有一絲的雜質,如果有懂馬的人在這里,恐怕會有眼前一亮的感覺,這匹馬,是難得的良駒,若真的懂馬,也會暗罵這名騎士混賬,如此天氣,怎可讓這等寶馬良駒在冰天雪地之中奔行。
馬背上的人,衣著有些破舊,依稀能夠辨別出是一身盔甲,一桿銀槍在寒風中被抓在手中,握槍的手指已經凍得發白,卻不肯放開,搖搖欲墜的身體,也唯有亂發下,那雙眼眸讓人感覺這還是一個活人而不是一個已經僵死在馬背上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