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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龐統的弱點

  李儒不是太喜歡那些喜歡擺架子的‘名士’,這跟他的出身有關,寒門士子,求學路上,難免要遭很多白眼,內心里,對于那些動不動就將頭一仰,實際上卻并無多少真才實學的人骨子里透著一股厭惡情緒,當初跟董卓在洛陽,沒少折騰這些人,龐統在李儒看來,或許有能力,但這擺架子的臭毛病,得治,尤其是對方的長相也不是太符合標準,這種情緒也被無形中放大了不少。

  龐統如今還未成名,鳳雛之名也只是在荊襄名士那個小圈子里傳,諸葛亮出山之前,又有誰會真的知道那位臥龍先生的厲害,這樣的情況下,李儒自然也不怕得罪,更何況呂布請士的方法大抵就是如此了,就如同賈詡一樣。

  “混賬!”原本以為來了幾個講理的,龐統總算舒了口氣,準備交流一番之后,趁機提出讓自己回去,誰知道那個看起來有些陰冷的人,就這么把他給請進去了,有這么請的嗎?武夫就是武夫,連帳下的文人都是如此野蠻。

  無論龐統怎樣不甘心,但胳膊擰不過大腿,連女兵他都擺不平,這長安令府衙的守衛可不是衙役,那是從城衛軍中選拔出來專門聽調的,若論力道,女兵肯定比不上,更何況龐統,只能一臉憤怒的被‘請’進了府衙。

  陳宮想要阻止,卻被李儒揮手攔住,他固然不喜歡龐統端架子,但更重要的還是覺得此人太過傲氣,這種人,你給他三分臉子,就敢上天了,所以這氣焰,必須打壓。

  不太明白李儒的想法,但同為呂布手下重臣,也不好拂了李儒的面子,只好做出一副反應不及的模樣,在李儒進去之后,才跟著進去。

  至于還留在門外的呂玲綺,茫然的看著這一切,實際上卻是還沒有從陳宮和龐統之前頗有幾分嚴厲的話語中醒悟過來。

  作為呂布的女兒,性格上也是一脈相承的桀驁,輕易是很少服人的,因此,哪怕是在荊襄的時候,龐統幫了自己,也是在第一次溝通無果之后,直接瘍把龐統給綁架過來。

  不過桀驁不等于沒腦子,呂玲綺武功不錯,也帶著一群女兵打了一些肖仗,但她還沒達到呂布當初那種敢視天下英雄如無物的剛愎,加上腦子不笨,一些道理在講開了之后,之前自己的那些行為,現在想來,的確有些孝子過家家的意思,但不這樣,父親不讓她上戰場,不上戰懲沒有表現的機會,如何得到父親的肯定?

  想到當初在徐州時,被迫要跟袁術的兒子通婚,一個她連見都沒見過的男人,雖然當時她答應了,但心里卻并不快活,希望有一天,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

  然而這樣的想法,在這一天,被陳宮一通斥責,破碎了,讓呂玲綺有些無助,看著一群人駕著龐統離開,呂玲綺卻坐在石墩上,無聲的看著遠處的天空,沒有了往日的英姿颯爽,就像所有美夢被現實打碎的孩子一樣,看上去,有種難言的無助。

  幾十個女兵站在呂玲綺四周,這些女兵,大都是苦命人,呂玲綺帶給了她們希望,這些女人不懂什么國家大事,也許在呂布、陳宮、賈詡、李儒等大多數人看來,呂玲綺的行為真的只是軒玩鬧,但她們不懂,她們只知道呂玲綺救了她們,并給了她們做人的尊嚴,只此一點,已經足夠她們將自己的命交給呂玲綺,無論她做出什么樣的決定,這些女人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良久,呂玲綺站起來,神情中多了幾分往日所不曾有的沉冷,眉宇間的英氣猶在,但卻又似乎有些不同,是什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去找父親。”仿佛下了什么重要的決定,呂玲綺徑直朝著門外走去,在她身后,幾十名女兵默默地跟隨著。

  大廳里,陳宮隨口詢問了幾個民生方面的問題,卻被龐統隨口答出,見事極明,見解也頗為獨到,往往能夠一針見血直指問題的關鍵。

  “公臺先生這是在考教在下嗎?”龐統懶懶的坐在座椅上,斜眼瞥了李儒一眼,冷笑道。

  “龐先生胸有韜略,當真世所罕見。”陳宮呵呵一笑,微微點頭道:“算是考教吧,我主如今,正值用人之際,龐先生才思敏捷,不拘泥于成法,與我主許多見解頗有契合之處,在下愿意舉薦于主公,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你是在說笑嗎?”龐統冷哼一聲:“我乃鹿門延,荊襄望族龐氏之人,呂布不過一介武夫,何德何能讓我為他效力?”

  鹿門書院與潁川書院在這個年代,在士林之中可是有著崇高的地位,龐統作為鹿門書院中的杰出笛子,雖然還未出仕,許多地方都還顯得有些稚嫩,但并不妨礙他對如今天下大勢的判斷。

  如今天下,袁曹爭雄北方,即將決出北方霸主,極有可能爭雄天下,北方荊襄劉表、江東孫氏底蘊深厚,或許進去不足,但守城有余,巴蜀劉璋繼位不久,尚且不好說其未來,但巴蜀先天屏障,只要劉璋不是太過昏聵,依憑天下,便是有人得了天下,也拿蜀中沒辦法。

  至于呂布,說實話,龐統知道的不是太多,受限于這個時代信息傳遞的落后加上諸侯割據無形中形成的信息封鎖,對于呂布的認知,還在一年之前的徐州以及今年開春之時的大移民和來到長安之后,與韓遂、曹操、馬騰乃至匈奴之間的斗爭。

  徐州之時沒啥好說的,之后到了長安,呂布的表現的確亮眼,但更多的是在其軍事能廉上的表現,關于這點,就算再反感呂布的人,也沒辦法否認呂布在這方面的能力,但打天下拼的可不只是戰斗力,更多的是后勤、國力、人口和名聲之上的較量,這就是國與國之間的戰斗形態,顯然眼下的呂布無論在哪方面都不達標,純粹武將的身份加上并不光彩的前科,身為士人,怎么可能為呂布效力,哪怕龐統的性情相比于正常謀士而言顯得有些另類,但在根本上,他還是世家。

  “如此也好。”陳宮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點點頭嘆息道。

  呃這么好說話?

  龐統詫異的看向陳宮,心中感慨萬千,沒想到呂布那莽夫手下竟然還有能夠講理的人,不過陳宮的下一句話告訴龐統,他想多了。

  “來人,將龐先生送去地牢,好生招待,切不可怠慢了龐先生。”陳宮朝著門外的兩名侍衛招了招手,在龐統一臉懵懂的目光中,溫和的道:“我主有一句話,宮以前不以為然,然而經徐州之敗后卻深以為然,不能為我所用者,亦絕不能為他人所用,宮也不希望日后在戰場上與龐先生這等奇才對壘,那是對我軍將士的不負責。”

  “你”龐統指著陳宮,氣急反笑道:“天下奇才何止千萬,爾等可能抓完?”

  李儒淡然道:“天下之才有多少,我等不知,但能與我等比肩之人,卻也不多。”

  李儒陰冷的臉上,透出一股傲氣,賈詡、陳宮、李儒,這三人的名聲或許不大,尤其是李儒名聲更是有些不堪,但若只以才學能力而論,呂布的三大謀主如今已經足矣媲美任何一家諸侯的謀士團隊。

  這還是第一次,在呂布麾下智囊團身上體會到這種傲氣,不同于龐統那種剛出學院,腹有詩書氣自華之中孕育出來的才子傲氣,李儒的傲氣,是無數既成的事實累積起來的,不管世人怎樣看他,當年董卓能有那般聲勢,李儒占了很大的因素,從軍中不起眼的一將,一步步成為權傾天下的當朝太師,甚至若非董卓自己作死,或許現在天下的格局未必是這樣,這些事情支撐起來的傲氣,至少眼下能力還未經過實踐考驗的龐統是無法相比的,一時間,竟然被李儒這份自信給鎮住了。

  兩名侍衛非常恭敬的將龐統帶了下去,雖然失去了暫時的自由,但至少有了陳宮的囑托,過得不會太慘,至于日后如何,還需要看呂布的想法。

  “文憂覺得此子如何?”看著龐統離開,陳宮重新坐了下來,笑看向李儒道。

  “有驚天之才,不在你我之下,他日甚至猶有過之。”李儒坐下來,對于龐統的能力倒是并沒有貶低,不過嘴角卻泛起一抹冷笑道:“然過于傲氣,不通世故,遇上明主還好,但若遇上一個中庸之主,不需你我費神,遲早死于非命。”

  高智商低情商,這就是李儒對龐統的評價,這種人能力如果發揮出來了,很厲害,但情商太低,不管在哪里都容易被孤立。

  對這種有著明顯性格弱點的人,像李儒、賈詡這種專門以人性來下手的謀士,實際上很容易對付,不需要在戰場上,只需要在他的陣營中動手腳,再天資橫溢也是白搭。

  “文憂欺我。”陳宮曳笑道:“主公如今正值用人之際,如此人才,豈能真的棄之不用?”

  “文和或許有辦法。”李儒想了想道,賈詡是這方面的專家,而且龐統此人,也確實有下手之處,有時候收服一個聰明人往往比收服那種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武將更容易,不過李儒如今忙著長安書院的事情,三大謀士里,數賈詡最閑,這種事情,還是扔給賈詡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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