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大教授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受夠了kica的騷擾和追問。接近70個小時的高強度工作,讓他年邁的身體不敢重負,為了保持足夠的精神和注意力,他甚至用注射嗎啡的方式進行提神。
“我真是瘋了…”
“希望瘋狂會帶來理想的結果吧。”金鐘大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小心翼翼地控制著高精度電子顯微鏡,觀察著培養皿中細胞內部的變化。
“第193次實驗,突變細胞依舊保持向癌細胞演化的趨勢,速度更快了…”
金鐘大重重地咳嗽著,然后用另一手捂著胸膛,面露痛苦的神色,扶著儀器臺緩了足足五分鐘的時間。
助手記下了他的結論,猶豫道:“金教授,我…我有句話想問問您。”
“說。”
“首爾方面給出的時間實在是太緊迫了。即便我們能夠攻關出治療疫病的疫苗,但實驗室制法很難保證大批量生產,我們沒可能治療所有患者…”
金鐘大淡淡道:“在沒有確認傳染性之前,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沒有理由,不用猶豫,只要悶頭認真就好了。”
“但——”助手道:“我們只剩下不到4個小時的時間了。觀察病房里已經出現了第一例死亡情況,被醫院花費大力氣隱瞞了下來,這才沒有引起混亂。外界媒體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問題,因為這種疫病的外在表現太明顯了,凡是面色不正常雪白,雙眼赤紅的人都可以被歸類到患病群體…網上的家伙唯恐不亂,還在宣揚著各種各樣的陰謀論——”
“夠了!”金鐘大慍怒打斷了助手的話語。
“你要么繼續待在這,要么把我的學生們叫來,不要在說這些沒有作用的廢話!”
咚咚咚——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輕人探身對金鐘大教授說道:“韓國三星制藥的代表和美國康派羅斯醫藥公司的代表想要見見您,還有…其余教授打算在一個半小時候舉辦一次總結會議,政府要求我們在最后期限之前制造出第一支有效的疫苗…”
醫藥公司的代表?
金鐘大果斷道:“讓那群商人滾得越遠越好!韓國人的生命不是他們賺錢的工具!”
“可他們手里面有…政府的批文。您必須見到他們。”
金鐘大愕然,他內心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崩塌。
依靠嗎啡去麻痹大腦,借此才能維持的精力似乎在一瞬間都被抽走了,一干二凈。衰老的疲憊和倦怠的痛苦紛紛涌現出來,他甚至能夠聽得到自己虛弱又急促的心跳。
“去二樓會議室,我5分鐘后到。”金教授擺擺手,臉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
他首先見到了康派羅斯的代理人,埃德加卡里,一位標準撒克遜長相的美國人。埃德加帶著商人特有的友善笑容,同金鐘大教授親切問好。
“很榮幸見到您。”
“嗯…”金鐘大淡淡哼了一聲,作為回應。
“您似乎有些窘迫,是實驗進度不理想嗎?”埃德加關切問道。
金鐘大盯著這位美國人,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從哪里搞來的政府批文,但我只能告訴你一句話:這是大韓民國,飽受苦難的是韓國人。收起你那副資本的嘴臉吧,生命從來不是美元能夠衡量的東西!”
“金教授有些誤會了。”埃德加整理著領帶:“如果我告訴您,我是總公司派過來邀請您參加我們公司旗下實驗室的科研項目。科研項目與釜山事件有關,所有研究成果我們都愿意與世界上所有醫療機構公開,只要能夠挽救公民的性命。”
這條件出乎金鐘大的預料。
他第一反應是資本家的陰謀,而埃德加給出了一份提前準備好的實驗室合同,條款清晰明了,找不到任何疑似漏洞的邏輯陷阱,代表著康派羅斯公司的滿滿誠意。
“您可以考慮考慮。”埃德加笑道:“據我所知,目前韓國國內好像還沒有任何行之有效的進展。美國是世界上科研領域最發達的國家,我們愿意提供這方面的幫助。”
他輕輕將合同留給了金鐘大,然后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就在埃德加剛走不久。
韓國三星制藥的代理人也來到了這間會議室。
這位代理人開門見山道:“三星制藥需要您所有的研究資料,我們愿意拿出十足的誠意購買,并且三星制藥會提供幫助,以讓您進行下一步的疫苗研發。”
金鐘大教授當時沒有給出答復,在總結會議上,他得知所有教授都得到了世界上多家醫藥集團的邀請時,這位老人突然病倒了,然后住進了icu病房,成為了無人問津的病患。
釜山疫病研究組絕望地等待著首爾期限的到來。
第一例患者死亡如同陰影,徘徊在研究團隊所有人的頭頂上。“細胞漸漸穩定了…沒有出現繼續突變的情況!”
“繼續觀察!”
醫生們發現,這些被眩暈、嘔吐、困倦、失語等并發癥困擾的患者漸漸恢復了正常,除了依舊蒼白的面孔和略帶紅意的雙眼,以及略低于正常的生理特征。
直到一個意外事件的出現。
一個9歲小男孩很害怕打針,但他身體虛弱到了必須依靠葡萄糖才能維持的程度。護士按照處理慣例,找來他的家長把小男孩死死按住,用消毒液清理好小男孩的額頭后,正要進行靜脈注射的時候——
針頭忽然出現了不正常的彎曲,不能再使用了。
第一根是這樣,護士疑惑,然后更換了針頭。但第二根、第三根、凡是快要接觸到小男孩皮膚的注射針頭,全都被一股無形力量扭曲成了曲別針的形狀。
這就不能再用偶然和巧合去形容,而是某種必然。
媒體守在了釜山市中心醫院,想要對這次釜山市的大規模疾病爆發進行采訪,甚至已經準備好了“蠟燭祈福”、“愛心接力”等感人活動,但他們到了醫院門口后才發現,釜山市中心醫院的所有進出口都被軍隊嚴密把持住了。
“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記者們困惑不已。
黃京浩坐在車里,望著被軍隊封鎖的釜山市中心醫院,隱隱約約能猜到些什么。但是他沒心思再關注這方面的事情了,眾議院要求他去往華國進行調查。
任務內容只給出了一個模糊的名字,甚至找不到任何與釜山事件有關的共同點。
“南天圣門…”他望著卷宗,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