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阿賴耶在廬陽搞出了“可控核聚變”的大新聞,溫謙亦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來應對某些針對奉京市的調查。
aaa這一行英文字母,是溫謙亦目前唯一的破綻。
他在網絡上看到過一些很有趣的帖子。
一些人發帖稱自己聽到了“啊來呀”、“阿拉啦”之類的聲音,也有人聽說過“aaa”的名詞,并且直接指了出來。發帖日期正好在阿賴耶智能獲取新na計算節點之后不久。
他們大多是普通人,沒有對自己的p地址進行隱藏,有心人很容易就能找到他們的位置全都在奉京市,驚人的一致。這不能用巧合來解釋,對于情報部門來說,大概率事件從來不存在巧合,一定有著必然原因。
再經過細細追查就會發現,這些發帖的人不僅全都在奉京市,而且還擁有著一個非常奇怪的共同點——
他們都是《深淵勇者》的忠實玩家。
跟《深淵勇者》有直接聯系的,就是網絡上頻頻引發猜測的神秘工作室“次元制作”,但是任何人窮盡各種辦法也找不到一絲有關信息,更不用說其成員的真實身份。
除了“次元制作”以外,只有星靈網絡公司與《深淵勇者》有著不清不白的關系。
《精靈戰線》最初沒什么人氣,還是憑借《深淵世界》系列視頻才在網上爆紅,獲得了極高的關注度,可以說是第一個跟在“次元制作”后面吃螃蟹的家伙,也是吃的最肥的一個。
任何一款游戲都有著不短的開發周期,溫謙亦身上最大的疑點在于…
“他為什么知道《深淵世界》視頻一定會走紅?不對,應該說他為什么有信心選擇《深淵勇者》作為參考目標,然后在一個極為巧妙的時間點發布了自己的第一款游戲,最終成為整個事件中最大的受益方。”
狹小的房間里擺放著一個長桌,還有兩把椅子。
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男人對另一個短發女人喋喋不休,手中揮舞著七八張打印紙。
趙永浩皺眉道:“最奇怪的地方就在這。次元制作沒有從他們花大精力制作的《深淵世界》視頻中收獲什么好處,反而是仿照者星靈網絡賺了個盆缽滿盈…我覺得星靈系列公司的嫌疑都很大。”
康紅佳看著電腦屏幕,操控著鼠標,發出咔咔聲響。
她輕聲說:“可是溫謙亦的調查資料上顯示,這個年輕人家境清白得很,也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如果真的要討論疑點,還是他在創辦公司之后表現的疑點更多一些。星靈網絡公司的技術還很普通,在行業平均水平之內,但星靈科技的技術水平實在是太惹眼了,技術部門檢測,無論是移動電源還是智能手環都采用了一種高度成熟的工藝,目前國際范圍內,找不到任何相似技術。”
趙永浩認真思考,突然說道:“我們或許可以從溫謙亦身邊的人著手開始調查,有必要的話還可以使用吐真劑。”
康紅佳搖搖頭,換了個話題。
“我感覺咱們有可能會遇到國外同行。這次aaa事件,光是東海地區總參方面就派出了4個調查組,這么大的動作,境外機構不會注意不到。上頭只是說讓我們調查aaa有關的所有信息,卻連個明確目標都沒告訴我們…”
“要說同行…實際上溫謙亦身邊就暴露了一個,日本方面的,身份還挺復雜。”趙永浩眉毛挑了挑,笑道。
康紅佳疑惑道:“哪個?”
“日共關東分部,特別情報員鳴子合香,身份是日籍華國遺孤,在奉京市化名為孫合香,曾經與溫謙亦發生過短暫的接觸。”
“喲呵?”康紅佳也樂了,“日本還有?”
“人家怎么也是日本目前第四大在野黨,上個世紀十年代的時候勢力很大,隨著右翼上臺他們才漸漸退出了主流政治舞臺,但看樣子貌似還不是很安分啊。”
“先不管他們。我們目前只有星靈公司這一條線索,只能從他們這里慢慢調查下去了。”康紅佳說道。
趙永浩認真點頭:“除非能找到新線索,否則這個溫謙亦就是最值得懷疑的嫌疑人!”
兩人整理好間諜設備,例如竊聽器、微型攝像頭等專業工具,走出了房間,打算先去東海大學進行開始初步調查。
他們認為從東海大學這個名為“sp”的社團中可能得到一些有用情報。
兩個人的臨時據點是一棟居民樓。
剛走到了樓下,就看見不遠處的小花壇正圍這一群人,隱隱傳來女人的哭喊聲。
康紅佳望了一眼趙永浩。
趙永浩遲疑片刻,道:“我們有任務在身,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想要走到小區正門,必須要經過這個小花壇。
兩人穿過小花壇的時候,終于聽清楚了女人哀嚎的話語——
“我的女兒啊…你在哪!我的女兒,媽媽想你啊…”這個年輕母親聲音凄涼,帶著聲帶破損的沙啞。旁邊的人怎么勸,她一直保持著跪坐再地的姿勢,身體搖搖晃晃,似乎有些體力不支的樣子。
旁邊一位卷頭發大媽小聲說道:“這姑娘5歲大的女兒在大前天丟了,小區監控里看,是讓一個戴口罩的男的突然抱走了,派出所找了三天也沒有消息,剛剛一個小警察過來,說了句‘暫時沒找到’,這當媽的就有點崩潰了…”
康紅佳突然捂住胸口,她感覺心臟被緊緊揪著。
她作為女人能想象到失去女兒的痛楚,這種難以言明的情感讓她眼眶微紅,鼻子突然有些酸。
“我們管不了。”趙永浩深呼吸,“你和我只是‘普通人’,不是007電影里的超級特工,也不是神通廣大的神仙,全國都有兒童被拐的事件,想管也管不過來…”
話說到一半他就說不下去了。
“你聽說齊宣王以羊易牛的故事么…”康紅佳沒有回頭去看,但是腳步越來越緩,身后女人的哭聲也越來越遠。
“對于禽獸,看到它們活蹦歡跳的,就不忍心看見它們死去;聽到它們哀叫悲鳴,就不忍心再吃它們的肉。因為相近,親眼見到,所以心存仁慈和不忍。”
趙永浩拍了拍康紅佳的肩膀,低聲道:“等這次任務完成,你可以向上級反映這個事情,肯定會有結果的。要相信組織,明白嗎?”
康紅佳幽幽嘆了口氣。她清楚任務更加重要,自己也沒有什么多管閑事的資格。她要為組織負責,要為自己加入總參時立下的誓言負責。
他們的任務實際上就是在保護國家,也是在保護更多的人。
終于走出了小區,再也聽不到哭喊聲,但那個女人撕心裂肺的模樣依舊歷歷在目。
“出租車!”趙永浩攔下一輛車。
兩個人極有默契的坐在了后排位置上。特工培訓中,后排更適合應對突發情況。告訴司機目的地,車才開出去沒有幾十米。
趙永浩臉色突然一變。
他摸了摸屁股底下的桌墊,摸出來一張材質略硬的信封。
信封表面空白,只有——
一個大大的字母“a”。
兩人面色漸漸凝重,彼此交換了眼神,決定打開這個信封。趙永浩的手指剛剛觸碰到信封的封口,出租車內開始微微震動起來,玻璃發出連續的晃動聲響——
他立刻下意識收回手指,震動消失了。
康紅佳沒有讀懂搭檔的表情,還以為他想讓自己來開這個信封,將其拿過來,也是手指快要碰到封口的時候,車內的震動再一次出現,她心中一顫,手往回收了收,異狀再次不見。
她一連試了五六次,越試她的表情越古怪驚疑。每一次手指接近封口的時候,異常震動就會突然出現,她余光盯著外面,是很常見的瀝青道路,沒有任何減速帶。
這時候司機嘀咕了句:“這道挺平的啊,車怎么還震起來了?”
兩個人面面相覷,望向信封,一時間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