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突然開口道,你知道沒有,章老師要結婚了,你說我們送什么好?
什么?陡然間李和失了神,有點不敢相信,他心中的女神怎么會嫁人呢?
我說章老師要結婚了,你沒聽見?何芳重復了一遍。
你聽誰說的?李和的腦子有點轉不動了,問的很急切。
何芳道,是個人都知道。
李和也覺得自己失態,解釋道,太突然了,沒有想到。你知道,她之前受人騙過,我只是有點關心罷了。
何芳大概擦覺到了李和的怪異,只是道,章老師比你聰明,不需要你關心,何況你這管的哪門子閑事。
媳婦,繼續躺會吧,我給你按摩。李和道。
何芳嘆口氣道,你說說送什么吧,我們結婚的時候,人家送的紅綢子被面可是一點都不便宜。
你做主吧。我馬上要去浦江,肯定沒時間去。李和忍著痛說了這話,腦里卻還是亂哄哄的有些迷茫,他知道跟章舒聲是沒有可能的,就更不能去攔著了。當然他更不忍心去她的婚禮現場,不想看到她穿著漂亮的婚紗,被別人攔在懷里。
此刻,他除了默默的祝福,還能怎么辦呢?
心里亂糟糟的,一個下午都心不在焉,做什么都沒力氣。為了防止何芳看出不對,他抱著茶壺帶著阿旺去了公園,坐了一下午。一會兒嘆氣,一會兒皺著眉頭。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章舒聲嫁的是一個留學歸來的才俊,二十郎當歲就已經拿到了麻省的博士學位,然后年紀輕輕到就做了正教授,三十多歲就拿了各種科學類獎章,在美國做了幾年的研究,大概有志于報國,去年就回國了。
他李老二除了有幾個錢,有什么資格跟人比呢?
他突然在想要不要去考個博士學位?
每次在人群中被叫Dr時,那種完爆周圍人的感覺....
你怎么又在這發呆了?
沒事。李和回頭見是秦有米,拍了拍面前的石凳道,坐會吧。
秦有米沒有坐下來,只是看了看地上厚厚的煙頭,跟你老婆吵架了?
她對何芳的脾氣也是有了解的。
沒有,只是心里想事情罷了。你有事?
秦有米道,你哪兩個朋友什么時候有空,你問問明天中午行不行?地點隨便你們安排。
可以。李和幫著沈道如和于德華兩個人做了主。
謝謝了。秦有米遞了一張紙過去道,這個是采訪提綱,你可以給他們看看。
好的。我會給他們的。李和接過提綱大概看了下,沒什么新意。
拜拜。秦有米說完就走了。
李和從凳子上起身回家先去于德華家,給兩個人說了一下采訪的事情。
既然是李和介紹的記者,兩個人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對于采訪這種事情自然輕車熟路,只是一些小報小臺的記者疲于應付,不怎么搭理。
所以在記者沒有到來之前,兩個人看完提綱就開始提前安排秘書整理東西,為了節約時間以往接受過的采訪的文字記錄都會準備好。同時還有一份通稿交給記者,不專業的記者太容易曲解意思了,尤其在他不了解行業的時候。
同時給記者的還有兩個人隨身攜帶的的帥照,這是完全出于對內地記者的不信任,因為攝影器材的不過關,兩個人一上報紙,不是瞎子就是勾著頭,特別是沈道如這種長相,很容易拍出猥瑣的感覺。
這些都嚴重損害了兩個人的形象,所以照片都是自備好的。
這些最后都會當場給記者。
第二天中午,秦有米親自帶上了兩個人上了于德華家。
只是李和與那個記者見面的時候都互相愣了愣,然后互相笑了笑。
江大記者,好久不見。這是之前跟他相過親的江映雪,唯恐對方忘記了他的名字,還善意的提醒道,我在物理系教過課。
江映雪笑著道,哦,李老師,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她一時半會還真的想不起來他的名字了。
你們先采訪吧。李和懶得多寒暄了,沒有多大的意義。
待攝影師拉線布燈,支三腳架完畢,江映雪開始了她對兩個人的采訪。
她一上來就對香港這片神奇的土地表示了欽佩,對兩個人的發展成就也表示了崇拜,夸贊兩個人是中華民族的驕子。
先從于德華開始提問,于德華直接背起了金鹿集團的簡介,最后背的煩了,直接把文件丟給了江映雪。
沈道如有樣學樣,大致也是這個樣子。
然后江映雪問起了公司的發展成就,兩個人還是給了資料,意思是自己找。
她又按照既定程序問起了兩個人的創業歷程,于德華把創業的一把辛酸淚,說的有聲有色,有年齡做底子,感嘆起舊社會的不易,新社會的日新月異,有志于發奮圖強,開展社會主義建設。
沈道如是高材生,說話的檔次又高了一些,有過見識,列舉了一系列中國與海外差距,在英國留學的時候,就立志于為民族崛起而圖書。
最后江映雪問起來怎么樣發展走向世界,發展外向型經濟。兩個人看看時間,不好再應付了,只是夸夸其談了幾分鐘,說些市場競爭勇者勝的廢話。
采訪結束后,江映雪很是滿意,她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素材。
李和不知道江映雪信不信這些鬼話,反正李和是不信的,聲色犬馬的兩個人哪里有一點發憤圖強的影子。
于德華熱情的要留江映雪吃飯,江小姐,能否賞個臉面,一頓家常便飯。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江映雪沒有拒絕,受訪人請吃飯好像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妹子,走吧,一起去飯店。于德華對秦有米卻是親切的稱之為妹子。
李和卻是沒有留下來,老太太中午燉了豬肉粉條,她的手藝比何芳還要高一籌。
回到家,何芳問他,秦師傅這么幫忙,你不能就送個那么點東西了事了吧?
何龍是她弟弟,人家幫忙,她自然要念好。
送的少了?你知道我那個壺要值當多少錢嗎?
李和送出去的時候,肯定有點肉痛。
那個壺雖然不是紫砂名家所制,可是畢竟是有年頭的老壺,做工和材料都是極其好的。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都不會便宜。在亞洲地區,港澳臺也好,日苯、韓國也好,有些文化是想通的,紫砂壺都有市場。
行了,我謝謝你了。何芳見李和那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一下子噗呲笑了,我曉得你的好了。
說完還趁著沒人注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一邊去。李和反而沒有高興起來,因為他發現何芳連腳都沒踮,就已經夠著了他的臉頰。
三月,初春。
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