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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7章 真狂士林海文

  林海文還在臺上,下面他的老師常碩,就被各類眼光狠狠地掃描了一遍。

  這兩首作品,一首是龔自珍的《己亥雜詩》,詩歌是詩人眼見國家慘狀,呼吁天降圣人挽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政治詩,更多是希望當時的清政府能夠通過招才納賢改變國家頹敗,百姓民不聊生的局面。

  至于下面趙翼的這一首《論詩五首其二》,則是認為當下之人不必要一味地崇古,要知道現在的人也有詩才,也能領一時之風氣。

  當然,詩作在不同背景下放出來,意義是不同的。

  比如此刻,坐在下面的天美教授和老師們,他們的理解,則是出奇一致的。

  林海文這是在找后賬呢。

  之前那么多人反對他,質疑他,可不就是“萬馬齊喑”么,多么悲哀,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更是林海文在說那些人,他這么大一個人才,老天爺給的,你們不僅不應該反對,還要支持,要擁護才對。

  下面這首,柳牧和溫思庭,都是古詩泰斗,以他們類比,更顯林海文狂言不羈,把自己比作柳牧一類人,能領幾百年風騷的。

  在汪洋恣肆的行草之下,狂傲之氣都快透出紙來。

  “海文是真狂士啊!”李振騰跟常碩坐在一塊,盯著不少人看過來的眼光,他也是有點苦笑:“就是這新聞才下去,這么來一下,恐怕是要沉渣泛起了。”

  “你怕什么,只要不是負面的,對天美都有好處。”

  “你說的也對。”

  可不是有好處么,學美術的人,里頭不少都是性格孤拐的人,他們也許就是看得上林海文這個做派呢,重要的是林海文真有才啊,不管是繪畫上,理論上的,甚至是詩歌本身上面的,人都硬邦邦拿出成績來,不是說嘴。

  至于那些不喜歡的優秀學生——反正他們本來也不會選擇天美,無所謂了。

  上頭林海文還在介紹呢,他說的很漂亮。

  “21世紀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不論是我們天美的教師隊伍,還是我們華國油畫,乃至繪畫領域,都應該有更多的人才進來,一起努力進步。這也要求社會也好,行業也好,要有包容性,要有鼓勵,要有作為。同樣的,我們的學生們,也必須要有奮發精神,有自信,我們不比以前的名家大家差,只要在藝術道路上不斷求索,總有超越前人,再攀高峰的一天。”

  哐哐哐。

  雖然很多人內心里都覺得他在說鬼話,但他圓的這么漂亮,那就只好鼓掌了。

  儀式到這里才算結束,看到那么幾家媒體的記者,臉上的興奮表情,大家伙就都知道,天美又要上新聞了。說起來,天美這段時間上的新聞次數,可能比過去一年兩年加起來的量還要更多。

  林海文無愧“流量擔當”的美譽。

  普通老師散掉之后,天美的幾位領導和名家都留下來。

  以后就要共事了,一起吃頓飯聊聊是必要的。

  工筆畫大師何家營,特別擅長牡丹和稚雞,市場上有一朵牡丹十萬塊的說法,說的就是他一幅作品里頭,有幾朵大牡丹花,一般就能賣多少萬起步了,他也是天美扛牌子的大師名家。林海文跟他還是認識的,都是美協的同事嘛。

  “林先生,之前看到你那幅山水,我都嚇了一跳哦。”

  “我就那么一幅山水畫在外頭,結果我小舅讓人看到了,說是最近想要到他家里去看畫的特別多,他都后悔了,要知道就不該讓人拍。”林海文也是一臉苦笑。

  “哈哈,你這是金玉藏于深山啊,可沒人知道你在水墨上還有這么深的造詣。”

  花花轎子人人抬,幾個人抬著抬著上飯桌去了。

  “林海文新作,呼吁業界‘不拘一格降人才’”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林海文正式受聘擔任天南美術學院油畫系教授,以新詩鼓勵天美師生”——這是天南本地的媒體,很給面子,沒有引申含義。

  不過這兩首詩的意思還是太白了。

  誰都看得懂。

  “自從《明月照大江》詩集之后,林海文的詩詞創作就比較少了,而且基本上都有諷刺意味,屬于借著詩歌的名義,說心中不平事。比如《死水》,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清風吹不起半點漣漪,說的是當時編劇界的掛名惡風;此外《戲說》等也是如此。當然,題在畫上的那一首《山行》是例外,先不談。

  這一次《無題》兩首,涵義非常清楚,就是對當下學術界,以有形之條框,斷無形之學問的制度的不滿。盡管通過《西方美術史》《西方美學史》等煌煌巨作證明了自己,但顯然林海文這是不得已之舉,是委曲求全之舉。此時,用兩首新詩來表明了心跡,可謂恰到好處。”

  一位專家洋洋灑灑地評論了幾百字,發在微博上,得到了好幾千轉發,代表了不少人的想法。

  林海文瞅了瞅這個名字,覺得有點熟悉。

  這不是之前反對過他的一個教授么?

  擦咧,轉向這么快?

  點開下面的評論,果然有網友笑話他:“您把之前的話刪了,也改變不了你就是不抖擻,不能不拘一格的那撥人里頭的啊。”

  這位教授就當看不見。

  林海文切了一聲,轉了過來:“您腦補的夠厲害的啊,回頭買個豬腦補補吧。”

  這親自一巴掌,打的這位也是頭昏腦漲。

  連著不少人都不敢評價了。

  只有吃瓜群眾四下里到處竄。

  還有就是在現實生活里頭說嘴唄,比如書畫院的那個年輕畫家,他貌似疑惑地跟仇云麓說呢:“仇老師,您說這個林海文,真沒有諷刺別人的意思?”

  仇云麓當然不信,但他也不能說有啊,有的話,諷刺誰?他自己就是頭一個啊。

  只好擺出老資格來教訓人:“有那么些功夫,你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技藝,別連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都比不過。”

  “那您覺得林海文的國畫水準怎么樣?有五十多歲的水準么?”

  他就是五十多歲啊。

  “得了得了,”邊上有人開始和稀泥,是個金石印章專家:“哎你們來看看,林海文這個印是不是‘傳教授業’啊?”

  “教授?”年輕畫家接了倆字。

  仇云麓臉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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