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還是三郎煮的奶茶最地道。”崔善福一口氣連喝了三碗,滿足的贊嘆道。
對于這么臉皮厚的岳父,張超也沒什么辦法。他來到右后軍,說是司馬,可整天屁事都沒干一點,天天就盯著張超這里的吃吃喝喝。每次張超這里飯一好,他肯定就來了。
刀削面翻滾著,熟了。
張超毫不客氣的馬上先給自己呈了一大碗。在軍中呆了一段時間,張超現在也習慣了許多軍中的風格,比如吃飯都用那大鐵飯盒吃,而且一次裝上許多。反正就是裝夠自己吃的,不裝第二次。
一般情況下,你若是開頭打的少,想打第二次也難。軍中的這些人,每天在路上跋涉,累的跟狗似的,一見到吃的,幾乎跟搶一眼。
尤其是路上行軍,雖然一天也有三頓飯吃,早上拔營前吃一頓,晚上安營再吃一頓,中午休息時也會吃一頓。不過中午那頓基本上都是干糧,不會生火做飯的。再怎么吃,每天到了晚上,也餓的要死。
吃飯也沒有那么多的禮儀,端了自己的大鐵飯盒,就蹲到一旁的火邊,拿著筷子直接吃就是了,不用管別人。
崔善福、馬周四個也沒有半點什么司馬、參軍的形像了,全都拿出自己的鐵飯盒,一人先裝上了一大碗。
連湯帶面條,上面還漂著一些綠色的野菜,熱氣騰騰的,看著就有食欲。
張超吃了幾口,燙的要死,可一邊吐著氣,一邊還是繼續夾。實在是太餓了,而且身上也冷,吃碗熱乎的刀削面,真的很爽。
鐵飯盒太燙,直接從旁邊抓起晾著的濕衣服一角墊著,繼續埋頭猛干。
崔善福一口氣吃了大半盒,才放緩了些速度,也不顧食不語的禮儀。
“要我說啊,三郎弄出來的那些美食,就要數這刀削面最了得。行軍之中,隨時能做,簡單方便,卻又好吃。”
張超的行軍參謀馬周有不同意見。
“我覺得炒米最了得,一袋炒米在身,不管是刮風還是下雨,就算是行軍之時,也能隨時抓兩把吃。又香又脆還扛餓。”
岑文本覺得火腿和咸鴨蛋、香腸這三樣最好,好吃又易保存。如火腿,紅通紅通的,每次要吃的時候直接拿刀割一塊下來,都不用煮也不用烤,直接就能切成薄片吃,還那么美味。咸鴨蛋也是,不用擔心會碎,也不用擔心會壞,好東西啊。
孫伏伽喝了一大口湯,咽下。
“我覺得還是肉松和奶粉最搭,也最好。拿葫蘆裝點開水,往里面加點奶粉,再加點肉松,然后蓋上葫蘆嘴,掛在腰上,也不用管他。等行軍半天,累了餓了,那時再把葫蘆打開,奶粉和肉松加水,已經成了牛奶肉松粥了,喝幾口,就能保持一天都有勁!”
幾個人都在那里回味著張超帶的那些行軍干糧美食,想著都不由的流口水。
可惜,不論是炒米還是香腸火腿和咸鴨蛋,還是肉松和奶粉,都吃完了。本來張超一個吃,是還能吃上一段時間的,可惜有這四個家伙跟他搶著吃,已經吃光了。
火腿香腸本是張記熟食店的產品,咸魚蛋是今年新上架的。至于肉松和奶粉,這都是還沒有正式上架的,是張超自己做的自己吃的。
做肉松比較麻煩,特別是想做牛肉松還弄不到多少牛肉。至于奶粉,也是因為張家養的那些奶牛奶羊,因為產奶比較多,張超在吃膩了奶豆腐奶皮子酸奶奶渣等奶制品后,開發出來的新產品。
奶粉制造起來倒不太難。
不過奶粉可以保存更長時間,食用也較方便,倒是挺受到崔鶯鶯他們歡迎的。
“我們的行程落后了。”
吃完一大盒的刀削面,張超拍了拍肚皮,打了個飽隔。然后嘆了一口氣,這該死的鬼天氣,雖然他盡量在趕路,但依然受了影響。
本來今天他應當到達隴關的,可現在離隴關還足有二百多里,按現在的天氣,這是好幾天的行程。
說到這個,幾個都皺起了眉頭。
“這天氣太見鬼了,整天不是狂風就是暴雨,時不時的還來一兩回冰雹,我們能走到這里,都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崔善福抹著嘴角道。
“誤期就是誤期,萬一到時影響到了前線秦王的用兵,我們可都吃不了得兜著走!”張超說道。“得想辦法加快行程了,每天提前撥營出發,原來每行軍半個時辰休息一會,行軍半天中午大休一次,也得改一下。我們以后每天至少得多趕一個時辰的路!”
“多趕一個時辰路,現在已經是每天天亮就出發,趕路黃昏了,再多趕一個時辰路,那都沒時間休息了。”崔善福叫苦。
打仗,不光是將士勇猛戰士敢戰,也同樣與后勤糧草軍械分不開。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沒有糧草軍械支撐,再厲害的軍隊也后繼乏力。雖然李世民并不完全要指望著張超這些糧草用兵,但他也知道隴西等地,糧草并不多。
尤其是之前當地的駐軍調往了蕭關羅藝麾下,連著糧草也運走許多。如今偏又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隴西哪里會有多少糧草。
從附近征召,也解決不了多少。
這批運送的這批糧草,其實很關鍵。
“沒辦法,只能想辦法趕路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各營團將校們,就已經下令拔營做飯。許多士兵民夫都還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趕了起來。
迅速的做好早飯,吃過飯后,把糧草器械重新裝上車,把飲喂過的騾馬牽來。
嗚嗚的開拔號角響起,這時天還才微微亮。
一路上,張超不時的要求加快行軍。中間的休息時間被大大縮減,到了晚上,士兵民夫們都更加疲憊。
張超讓右后軍的士兵們幫著安營。
第二天天不亮,又開始趕路。
三天時間,張超他們硬是趕了兩百多里路,趕到了隴關。
到了隴關,張超才得知,李世民早幾天就已經率領四個軍一萬余人出隴東西去了,右前和左后兩個軍則被留在了隴關休整。
“秦王有令,讓張總管到隴關外,不得停留,押送器械糧草趕往渭州。”
據說吐谷渾人連奪三州后,現在正在圍攻渭州。
李世民率領兵馬急匆匆的趕往救援,他留下了右前和左后兩個炮灰軍,免的耽誤他的速度。同時,也讓這兩軍在這里等候張超的右后軍,與右后軍一起護送輜重糧草前往渭州。
隴關的地方官員,這段時間已經從附近諸州縣,湊了一批糧草,這次也要派民夫跟著一起同行,送往渭州。
右前和左后兩軍加起來有五千二百人,但全都跟右后軍一樣是群募集的新兵,還多是些二十歲左右的年青人,他們多是農家子弟,許多人以前連刀槍都沒握過。這次應募,領了套戰衣拿著根長槍就來了。
“秦王有令,右前、左后、右后三軍,及運輸民夫,皆聽張總管指揮。”
張超很無奈的接下了這個軍令,聽起來好像很榮耀似的,一下子指揮三個軍外加八千多民夫,算起來張超帶一萬多人了。
可實際上全是民夫啊。
估計也正是因此,李世民才會有這樣的命令。
居然侯君集、張亮這樣的心腹都不留下一個來帶這幾支雜牌,估計李世民是真沒把這三個雜牌軍放眼里。
不過李世民現手下也確實沒幾個像樣的將領了,秦瓊寶尉遲恭程咬金牛進達,還有劉弘基殷開山屈突通等等,秦府一系的大將,全都不在。李世民現能指望的也就侯君集、張亮、張公瑾這些人了,這個時候,李世民每一兵一卒,都得用上,是舍不得扔到后面來的。
想到自己還真成了李世民的后勤總管,張超也非常無奈。
從隴關到渭州隴西城,還有六七百里。
張超也顧不得休息,與右前和左后兩軍的總管碰面談了一下。這兩個總管也不是什么大將,右前軍行軍總管李守素,天策府倉曹,左后軍行軍總管許敬宗,文學館學士。
標準的兩個文士,張超跟他們還挺熟的,之前也來張家編過書,后來又都一周被封為了翰林學士。
不過這兩人明顯也是趕鴨子上架,兩個學士,卻成了兩支預備軍的行軍總管。
他們對于張超成了這三個軍的指揮者,倒沒什么異議。
“我們還說三郎你得幾天后才能趕到,想不到你這么快就趕上來了,秦王果然沒選錯人,三郎確實能力。”許敬宗上過來拍張超的馬屁。
才三十歲的許敬宗現在只有一個文學館學士和翰林學士之職,但他出身挺不錯,是隋朝禮部侍郎許善心的兒子。
大業年間,曾經參加科舉考中過秀才,相當了得。出仕為官,因他爹被殺投了李密,做了李密的記室,后來跟魏征一樣隨李密入唐。因為文才有名,李世民就請他做了文學館學士。
當然,張超對許敬宗比較熟悉的,還是這人活了八十多歲,曾經是武則天朝有名的奸相。不管怎么說,都是個后來位極人臣,當宰相的人物。
“前線軍情緊急,我看咱們今日就起行,爭取早日將軍械糧草送到渭州秦王手中,你們看如何?”
許敬宗贊同,至于李守素,這根本就是個老學究。李守素最了得的是他對于天下各大門閥士族的譜系相當了然,號稱肉譜。這老夫子皆因是天策府的倉曹,李世民才讓他留下來負責糧草的籌集,順便讓他兼了個右前軍總管之職。
“既然兩位都同意,那就今日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