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咱這位公子哥還挺硬氣的啊,渠妹,別和他磨蹭了,這是他手機,沒設密碼鎖,直接讓他把錢轉給咱們,咱們再給他拍luo照,完事兒了回去再吃點夜宵。”
一個大漢開始催促道,顯然這種活計他們不是第一次做了,真的是熟稔得很。
有些地方,確實存在這種“宰”游客的現象,而且不是景區里的那種常規意義上的宰,類似于綁架勒索的性質了,畢竟對于游客自身來說,到異地他鄉來旅游,本就是一種人生地疏,勒索他們只要錢不是很多再拿一些把柄,游客也基本會認栽不會報警把事情給鬧大,當然,前提是這些犯罪分子具有精確地分辨獵物的能力。
這個叫做渠妹的女人顯然是把蘇白當作了一個人出來旅游找情懷的小年輕,所以把心思打在了蘇白身上,可能本來是打算色、、誘的,但是蘇白卻一點上鉤的意思都沒有,只能最后變成了這種下藥強行的方式。
渠妹把蘇白的手機拿過來,蘇白最近換手機比較勤快,所以也沒設密碼鎖,渠妹直接點進支付寶應用,然后她皺了皺眉,“只有兩千五百塊,有快捷支付么,綁銀行卡的那種。”
蘇白搖了搖頭,“沒了,就這么多了。”
蘇白這說的確實是實話,∏∽長∏∽風∏∽文∏∽學,ww△w.c↑fwx.ne∞t老實說,蘇白現在確實不是很看重金錢上的東西,要不然他出院也不會連出院手續都不去辦,胖子之前幫自己預存了八千塊等于是打了水漂,但另一方面,蘇白現在確實沒多少錢了。
“他娘的,花費了一天多的功夫盯人,就拿個兩千五百塊?咱成本都挺多了的吧。”
一個大漢在一旁不滿地嚷嚷道,這成本,不算是人工的話,他們開房的錢盯人的錢甚至是包括打點賓館里某個工作人員的錢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兩千五百塊的話,等于是白干活,甚至還倒貼了一點進去,一般來說,他們每個游客也不宰多,弄個一萬兩萬地就差不多了,算是在安全限以內,但是蘇白這兒就兩千五百塊,等于是讓他們賠本連吆喝都賺不了,沒聽說過打劫到最后還倒貼錢的。
這個男人蹲下來,抓住了蘇白頭發,把蘇白的臉給抬起來,他指著蘇白,惡狠狠地道:“識相點兒,破財消災,咱誰也不為難誰,我知道,聽口音你應該是江浙那邊的人,但是咱這地面兒可和你們那兒不一樣,民風,風氣,法治什么的,都不同,你曉得不?
真把爺爺們惹毛了,把你一個麻袋一捆,找個地方活埋了,看能不能找到你!”
這個男人明顯是在仗著蘇白不是本地人,所以在糊弄蘇白,很多地方的人有很嚴重的地域歧視,或者叫地域狹隘觀,即使是這個年代,也有不少年輕人真的傻乎乎認為除了自己所在的城市以及其他特定的幾個大城市,其余地方都是治安無比混亂的窮鄉僻壤。
蘇白對這個威脅沒有怎么在意,對方明顯看上去就不是純正地做這種刀口子舔血活計的,很可能走的是仙人跳路線罷了,打打人勒索一下錢財可以,真要殺人毀尸,估計真沒這個膽氣,因為這件事要調查的話其實不難,西安又不是什么農村或者山溝溝一樣的地方,馬路上的攝像頭賓館里的攝像頭等等地方,其實都留下了很多的線索,真要鬧出人命出來,這幾個人誰都跑不掉。
渠妹把蘇白支付寶里的錢給轉了出來,然后開始翻蘇白的手機電話簿,結果愕然地發現里面連通話記錄都沒幾個,而且看樣子都是本地的外賣或者是滴滴車師傅,但是這就更堅信了渠妹認為蘇白家里很有錢這個認知,家里沒錢的至于這么低調么,不就是怕被打劫么?
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渠妹打開蘇白的微信,里面的微信好友列表也不是很多,聊天記錄里也就幾個,剛剛結束了視頻通話的胖子是第一個。
“你不說是么,我找你朋友要。”渠妹很果斷地點開胖子的頭像,然后發出了語音聊天申請。
蘇白這時候已經不是怎么惡心和眩暈了,但是他還是坐在地上,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容,這次,就權當是自己離開西安前最后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吧,畢竟被勒索被打劫這件事,可不是很容易能碰到的。
或許,蘇白的思維回路真的不一樣,之前有和邂逅的情景他無動于衷,現在遇到打劫的情景反而開始興奮起來。
胖子那邊接了語音:
“大白啊,啥事兒啊,和尚跟嘉措去喝茶了,我在這兒精油開背呢,可舒服了,你那里賓館里應該也有按摩服務吧,也可以找一個來做。”
胖子的嗓門很大,渠妹又開的是免提,聽到這些話之后,她皺了皺眉頭,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確認了,這個應該是自己手中人質的狐朋狗友,向他要個萬把塊錢應該不成問題。
老實說,蘇白的淡定也確實讓渠妹心中那種不安的情緒越來越重,以前做這種活計時這種不安情緒也有,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么卻更重。
“你的朋友現在在我手上。”
渠妹冷冷地說道。
“……”胖子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很焦急地喊道:“你是誰?什么事兒都好談,千萬別沖動。”
胖子翻身下了按摩床,穿著一件褲衩就直接奔出去了,蘇白被一個聽眾給擊敗了,現在命都在人家手中捏著,這件事非同小可。
其實,胖子、蘇白、和尚跟嘉措四個人,平日里互相算計一下互相坑一下,也都掌握著一個分寸,彼此之間談不上多少情分和友誼,但也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意思,所以如果可以救對方的性命的話,只要代價在可承受范圍內,他們也是愿意付出一些的。
正如如果哪天胖子忽然打電話給蘇白求救,蘇白也多半不會置之不理一樣。
聽到了胖子那邊的焦急反應,渠妹微微一笑,顯然,這兩個人關系不錯,那么,要錢也就更十拿九穩了,
“轉兩萬到這個微信號里來,不然他會怎么樣,我就不敢保證了,他的臉可是很滑嫩呢,比我們女人還要滑嫩,我也真是有些嫉妒呢,真想拿把刀在上面劃幾下。”
正在飛奔向休息室找喝茶的和尚他們的胖子聽到這句話腳底下直接一個趔趄,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吶尼?您再說一遍,您要什么?”
“兩萬塊。”渠妹重復道。
“故事點?你瘋了,要這么多!”
“什么故事點?”渠妹皺了皺眉,“兩萬人民幣,你聽明白了沒有,別告訴我你現在卡里沒這么多錢,我不需要聽借口,我只要三分鐘內可以完成的轉賬。”
“人民幣?”胖子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起來,帶著濃濃地不可思議,哪個聽眾腦子被驢踢了會抓另一個聽眾去勒索人民幣?
“喂,你在聽我說話么。”渠妹見胖子忽然不說話了催促道。
胖子這時候已經轉過身不去休息室了,而是走回了按摩房那邊,見電話那頭還在唧唧歪歪,胖子馬上道:
“你保證好他的安全,別說兩萬,一百萬我也馬上給,記住,千萬不能傷到他一分一毫!”
一百萬?
渠妹愣了一下,隨即,他受到了一個轉賬圖片。
渠妹伸手點了一下,這不是真的轉賬截圖,而是一個GIF表情,點開后轉賬圖片消失,轉而出現是一個炮炮兵丟了一個炸彈的表情包。
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的蘇白在此時有些忍俊不禁,居然笑出了聲。
“啪!”
渠妹直接把蘇白的手機重重地放在了洗臉池上,然后一把將蘇白抓起來,讓蘇白正對著洗臉池上的鏡子。
“你真以為我不敢見血?”
渠妹的匕首尖端刺入了蘇白的臉皮,然后開始慢慢地移動,但是她很有分寸,只是劃開了一個淺淺的三厘米的口子,讓鮮血流了出來。
“讓我看看,你還能笑不…”渠妹一下子愣住了,她看見鏡子里的蘇白,真的還在笑,
并且,蘇白的手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力氣伸了過來,抓住了自己的手,自己詫異之中竟然沒辦法去掙脫,緊接著,更驚悚的一幕出現了,
不光是渠妹震驚了,連這兩個大漢此時也是有些嚇得手足無措,
蘇白正抓著渠妹的手,不停地在自己臉上劃著,
一道道很深的傷口出現在蘇白的臉上,
一刀,
兩刀,
三刀,
四刀…
蘇白本來英俊的臉,此時已經有些慘不忍睹,鮮血滴落下來,蘇白伸出舌頭,舔了一口,他還在笑,而且笑容變得越來越詭異。
“渠妹,我們走吧,這他娘的是個瘋子,是個精神病!”一個大漢已經不打算弄下去,真把事兒搞大了誰都落不得好。
但是渠妹卻走不動了,她的腳已經在發軟了,臉上因為驚恐而完全扭曲,
因為,
因為,
因為她看見蘇白臉上血淋淋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大概十幾秒之后,臉上連一道疤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