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異像,是下天譴了嗎?”
“看那雷云的位置,似乎是太清弟子的所在。筆?趣?閣W。iquge。fo”
“又為何會招來雷云?”
幾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湊在一起,研究著玄清山出現的天地異像;此時,玄清山內不知有多少修士、仙人將目光投向了周舟所在的山中閣樓。
可惜,他們只能感覺到閣樓中有劇烈的元力波動,感受到那種玄妙的道韻,卻無法弄明白里面到底是在搞什么。
洪荒沒天劫這一說,倒是有雷劫的說法,也并不是修為突破的時候降下的――修士修為突破就突破,為何老天爺要拿雷來劈?
一般情況,都是誰辦了‘對天地來說很缺德的事’,才會被雷劈的吧。
還有個說法,為三災九難。三災為雷、火、風。大概就是活的太久了,什么都會遇到,被雷劈過、被火燒過幾次,就說是劫難了吧。
周舟:三災九難莫非就是‘活久見’?
咳,這么歪曲道家典籍真的沒事嘛…
天雷滾滾,周舟恍然不知;天風呼嘯,周舟恍然未聞。
天地的異像倒是吸引了許多玄清山的長老、門人、弟子們遠距離圍觀。這種異像也不算驚人,只是弄了片烏云在山上聚集而已,干打雷不下雨,算不得什么壯觀。
目睹周舟邁入渡仙境的,只有天使、羽兒、芷燕三個罷了;周舟之前布置了一層陣法,外面的人也不好強行窺探。
她們三個又等了兩日,前后這總共是過了五日。
烏云漸漸消散,始終沒落下半道雷霆、半個雨點,只是不斷悶響。
等中午時,明媚的陽光有小小的光束射入窗內,屋門被人拉開,周舟邁步走了出來。
伸了個懶腰,做了個深呼吸,站在那,閉目享受著陽光的沐浴。
渡仙成了?
成了。
元神端坐于金丹之上,金丹隱藏于道軀之中,道軀被一種道韻覆蓋,體內出現了第一股仙氣…正式邁入了渡仙境。
每套修行之法,進入渡仙之后的融合狀況都是不同的。比如芷燕所修的九天玄女修行法,進入渡仙之后因為本身圓滿、素女身心,十分輕松就凝練出了仙魂仙軀。
又如東方羽兒的玄清之法,以元神為主、消磨金丹,將金丹‘喂食’入元神之中,從而凝出仙魂仙魄。這種方法,若是道軀受重創,還可依靠仙魂仙魄獨自存活。
周舟走的,是最原始、也是最正統的元神修行之路,將道軀、金丹、元神三者合一,不去投機取巧,也沒有‘元陽充盈’這種要求。
因為修行玄體訣,肉身力量今后將會成為周舟的重要戰力;元神也因此多了一層寶衣護持,道軀自然不能隨意舍棄。而且元神和金丹扎根這幅自然的道軀之中,才是塑造完美道基的基礎。
只是萬萬沒想到,他的道,竟然是如此之道…
邁入渡仙,把握住了自己所修之道的周舟,嘴角露出了些許微笑,目光安然。
他和師父玄都,雖然同為太清,所修之道都是太清道承,以先天至寶太極圖為基。
可每個修道者的道都是不同的,道是無法復制的;師祖老子為太清之道,此乃圣人之道;師父玄都為太清隨心道,或說自然隨心之道,在太清道的范疇之中,又在圣人道之外,乃是屬于自身的道。
周舟的道…
身后傳來了羽兒溫柔的呼喚:“恭喜周郎,不日就可成道成仙。”
“恭喜大哥,成道之后定然能一朝鯤鵬風起,直上九天云霄。”
“你們兩個,”周舟笑了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客套了?”
“這怎么是客套,”羽兒輕笑著,理了下耳旁的秀發,“周郎日后可是羽兒的依仗,你修為越強,羽兒自然越安心啦。”
芷燕抱著雙臂:“我還是覺得女兒家也要自愛自強才行,自身的修為太低了,總是拖別人后腿該如何是好?”
“也是呢,多謝小妹教訓啦。”羽兒笑瞇了眼,又理了理自己的長發。微風吹動,她暗用仙力,滿頭烏黑靚麗的長發在微微飄揚…
“呃…”光頭的芷燕雙眼一瞇,在醞釀著某種殺氣。
羽兒巧笑嫣然,就差拿個鏡子給自己照一照這頭烏黑長發了。
“你們兩個,這就忘記我之前的告誡了?”周舟淡淡地問了句,羽兒趕緊收斂笑容,有點委屈地看著周舟;芷燕輕哼了聲,別過頭不說什么。
羽兒道:“周郎修為突破這可是大喜事,這修道路上,總共也就能遇到九次,我去準備些飯菜,該好好慶祝一番的。”
“有心了。”周舟笑著點頭。
修道九境,一境一天塹。周舟是根基和福源深厚,故而一路順風順水沒有多少磨難和周折;日后如何,還真難以預測,只能期盼借羽兒吉言吧。
羽兒款款而去,背影纖瘦動人,有種讓人抱住呵護的沖動。
所以周舟多看了兩眼,對她也是挺滿意的。
“我去找些酒來吧,”芷燕抱著胳膊說了句,低頭嘀咕著:“總不能被她真的比下去。”
“你們每日都爭個什么爭,”周舟無奈地抱怨了句。
芷燕哼了聲,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等她們離開了這邊,米凱爾靜靜地站到了周舟背后,抬頭看著周舟的背影,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周舟正在欣賞山中美景,心情正舒暢,體會著那種玄妙的道韻。怡然自得,嘴角帶著些微笑。他心中問:“米,你想說什么?”
“主人…”
“說就好,”周舟轉過身,和米凱爾對視著,目光清澈又滿目柔情,馬上就是要表白的節奏。
米凱爾小小聲:“主人…又厲害了。”
莫名的,周大俠老臉一紅。
天使妹子的俏臉搭配這種純純的聲線,混搭出來的那種清新的意境,還有一種類似于母愛的光環在其中…
這讓周舟莫名就有點羞恥感。
渡仙了,周舟和三個妹子大吃了一頓,還以為美食的香味能引來小祖師,沒想到開著的大門,只有那些侍奉的仙女來回進出。
小祖師該不會被東方祖母給抓去解剖了吧?周舟心中有些惡寒,如此揣摩。
大快朵頤是為了口腹之欲;不能飽暖思那啥,是因為攻略米凱爾的工作一籌莫展。
周舟和米凱爾坐在一起,將芷燕和羽兒這對冤家隔開,還好圓桌上沒打起來。不過周舟倒也是比較辛苦,夾菜都要夾三份…米凱爾用筷子還是處于‘半戳半夾’的狀態,周舟當然要服侍好了。
可給米凱爾夾菜,羽兒那雙大眼就會眨巴幾下,周舟也只能笑著夾了過去…這時候,芷燕就黑著臉一放筷子,周舟只能再次忙活。
幸虧他胳膊長,可以覆蓋半張圓桌…
話說,吃個飯為什么會如此累…
“芷燕,給三弟去過信嗎?”周舟啃著雞腿問了句。
芷燕愣了下,而后吐吐舌尖,道了句:“沒呢,不知怎么,也沒接到他們的訊息。”
“好像有玉符來玄清山尋過的,”羽兒面露回憶之色,“只是當時周郎你在化仙池中,那玉符被師父的神通阻隔,最后又飛回去了。”
“是嗎?”周舟捉摸著那是誰給自己的玉符。
芷燕郁悶道:“為什么不給我發一個。”
“小妹你仙軀復生之后,可見過他們?”羽兒輕笑著問,“若是沒見過,別人不知你氣息如何,自然是無法發信了。”
“原來是這樣,”小郡主頓時滿意地笑了,自己還不是沒人找的嘛。
周舟將腰間的曲元袋拿了出來,在里面掏出了兩枚玉符,躊躇少許,刻下了兩段話。
‘師兄啟:
愚弟今安,已成渡仙;不日修好神通,若是方便就去你那看看。不知歸青的師兄師姐們現在如何了。’
‘三弟啟:
我已無恙,神通修好之后就會出去看看。歸青之事多虧了尊母,我想去明天宗拜訪答謝,不知山門在哪。’
落款都是周舟,還有一把飛羽劍的縮影,算作獨門標識。
周舟將這兩段話布入了萬里一日符――自然還是上次玄清山給他,讓他給羽兒傳信用的。
不知這算不算公款私用…
兩枚玉符飛出,周舟目光略有些懷念。他信中說想出去走走,一是想去歸青山看看,二是想去明天宗答謝。
羽兒端著酒杯,輕輕湊了過來,小聲問:“周郎你還要閉關嗎?”
“嗯,”周舟酒杯相迎,兩人對飲。
旁邊的芷燕也端起酒杯,抬頭看著天花板;周舟無奈,只能再喝一杯。
米凱爾默默地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周舟:…
以后吃飯必須一對一進行!
“你們看,”周舟笑著說了句,將袖子擼起來,露出了精壯的小臂。他五指對準一旁的木椅,笑道:“我沒用道法。”
五指一扣做鷹爪狀,就聽蓬的一聲,那雕花木椅竟然砰然炸碎。
兩個仙女眨眨眼,目光中很默契地寫了:沒用道法?騙小孩呢…
“師父傳授了我一門煉體的神通,現在只靠肉身力量,都能和渡仙境的修士一戰吧。”周舟得意地笑了笑,看著自己的手掌,這手掌還是那般白皙通透。
上面隱隱蘊含著一種玉色。
周舟笑道:“這功法需要苦修,我接下來就要開始修行渡仙境對應的第五層,這一層威力十分不凡。”
芷燕和羽兒對視了一眼。
羽兒小聲問:“周郎,你還有什么仇人沒除去嗎?”
“周舟…大哥,你要這么厲害做什么?反正天使姐姐寸步不離的保護你呢。”
“厲害點不好嗎?”周舟看了眼米凱爾,目光中泛起了一種面對她才獨有的柔情,“我可是要保護她的,總不能老是被她護著。”
芷燕看了眼羽兒,羽兒若無其事的繼續夾菜,似乎并未介懷。
“大哥,你這神通是什么名堂?只是力氣大一些嗎?”
“并非只是力氣大,最重要的還是對道軀的防護,”周舟對著手臂比劃著,“下一層是琉璃境,修成之后只要一發動神通,這邊這邊都會變成鉆石一樣,能夠硬抗渡仙甚至弱點仙人的法寶,厲害吧!”
芷燕點點頭:“嗯,我感覺挺厲害。”
羽兒嗤的一笑,“師父是何等的存在,他傳授的本領,當然厲害啦!”
“哈哈哈!”周舟都被逗樂了些,他笑道:“不過是開玩笑的,渾身變成琉璃做的,我還怎么見人?”
芷燕弱弱地問:“琉璃身不好看嗎?”
周舟做了個秀肱二頭肌的姿勢,“首先,正常才是美的基礎,在這個基礎上,才可以進行各種加工嘛。”
米凱爾:“力量的巔峰,也是美麗的。”周舟愣愣地撓頭不知該怎么接話,芷燕和羽兒都是掩口輕笑。
周舟刻意調解氣氛,這酒席間就漸漸多了些歡聲笑語,耳語輕儂,讓人心情舒暢,又心中暖暖。
所以…
周大俠到底領悟的什么道?
太清弟子突破到渡仙境,而后繼續修行的事,在玄清山各處傳開了。
“太清弟子真是勤快,又閉關了。”
“大毅力者,必成大事!”一女弟子板著臉說著,滿目的憧憬。
“咱們小姐當真是找了個不錯的歸宿啊,這般勤勉的修道,跟腳出身又如此高明…好羨慕喲。”
玄清山的邊緣山峰,幾個女修士整理著曬好的草藥,都在小聲談論著關于周舟的事。
近來這十多年,素來清凈的玄清山總被周舟的名字侵擾,弟子們談論最多的,自然是這個傳聞中的太清弟子。
“唉,太清弟子據說英俊非凡,有九品的金丹資質…據說看他一看,都能長幾年修為呢。”
“嗤…若是真讓你看到他,豈不是要一口咬上去啦?”
“怎會,”那名女弟子俏臉飛紅,“我還是要矜持一些的嘛。”
“噓!小姐過來啦!”
幾名女弟子趕緊低頭擺弄藥草,一道七彩的流光從天空落下,站在了小院之中,正是一身淺色羅裙的羽兒。
她似乎有些著急,小跑著奔向了草廬,口中喊著:“藥婆婆,我娘怎么樣了?”
草廬的門打開,等羽兒閃身進去,就立刻關上了。
草廬之中是個藥堂,里間的床榻上躺著一個如花般美麗的女子,看起來和羽兒有五分相似。
她渾身的皮膚都有一種玫瑰色,細細的肌膚沁著汗水,秀眉時而皺起,似乎有些痛苦的模樣。
羽兒頓時有些情急,坐在床邊,在被子下找到了芊霖的小手,握在手中渡過去些許仙力。“娘,你怎么樣了?”
“小姐,是我們照顧失職,還請小姐責罰。”
銅婆婆和銀婆婆低頭訴說,面帶不安。
“為何娘的身體無法接納仙力?”羽兒將芊霖的手背靠在臉蛋上,不斷情急地問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害了什么病痛?還是修道出了差錯?娘,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羽兒…”
芊霖微微睜開眼,蒼白的面容勉強笑了一下,“我沒事的…”
“小姐,”藥婆婆在一旁回道,“芊霖并非修行出了差錯,也并非病痛。”
“那是如何?”
“小姐她…是中了一種奇毒。”
羽兒小手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