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圈進行中。
從航拍視角可以看到,美國俄亥俄州與賓夕法尼亞州交界處的一片小山包上,蜿蜒的山道中連綿著一支騎行隊伍,他們活潑又聰明,他們調皮又機靈,他們自由自在騎行在那綠色的大森林,他們爭先恐后爆來又爆去。
山地賽道的出發區在東邊,車手們出發后沿西北方向上山,騎行一圈5.05公里便會返回到出發區,進入第2圈,率先騎行完成7圈者為冠軍。
在直升機上俯瞰賽道,那里有樹木、草叢和泥坑,車手隊伍延續了約一公里,賽道旁邊每隔1公里設置一處計時點,有三五成群的車迷散落在樹林里、草叢中,圍觀人數最多之處在出發區周圍,這里是起點也是終點。
但見一位銀衫2040號車手,他的出發位置靠后,但是上山之后,他如同掙脫了束縛的野山羊,在山地間連騎帶跳、左穿右插,身手無比靈活敏捷。
杜柯此時已經騎行路過了第2個計時點,即在第一圈中騎了2公里。
有幾個uci的工作人員架著儀器站在計時點處,記錄路過車手的分段時間。
在本次比賽中,計時點也承擔著維修點的職責,這里擱著一堆備胎及相關工具,哪位車手在騎行中如果不太走運,爆胎了,可以在計時點更換備胎。
看,2公里計時點處就有一位車手正在換胎,這位老兄也是苦逼,第一圈才騎了不到2公里就爆胎。
山地賽的規則是,爆胎了可以去計時維修點換胎,車手只能自己換胎,本隊技師不被允許進入計時維修點。
如果車圈被震歪了,那就廢了,大多數車手只能無奈的退賽,扛著報廢車走回出發區換一輛新車繼續比賽,那不如直接退賽算了。
所以說一輛打不死小強型的山地車是多么的重要,即便是換胎,那也得耽誤不少時間啊。
杜柯這輛車的前后胎皆換裝了dh胎,它的顆粒比xc胎的更多更大,能提供更有效的抓地力,而且相當結實,力氣小一點的妹子拿刀捅都不見得能捅破這種dh胎。當然也有劣勢,這種胎跑不快,杜柯要提升速度就得付出更多的體力來加快踏頻。
中國自行車隊教練組給杜柯的建議是:第一次參加正式比賽,以完成全程為首要目標,安全第一,不必刻意追求極速。車壞了,胎爆了,你技術再好沒用啊。
所以杜柯就帶著他的小強賽車來參賽了。
杜柯騎過了2公里,進入到了一個陡坡路段,這個陡坡可以說是本賽道最難、最耗費體力的一段路程。
杜柯掛抵擋、切大齒比,并開啟山丘之王,然后全速爬坡。
山丘之王適用于爬坡路段,能在3分鐘內節省30的體力,這個特技當然要用在最難爬的坡路上。
“山丘之王來了,上坡再也不喘氣!”杜柯爬陡坡當然會累,但節省了30的體力也不至于太吃力。
杜柯沿陡坡右側前進,在最難的這段爬坡路,他開始強勢超車。
一個,兩個,三個…連爆六人。
“老天!爬坡也沖這么猛?”被杜柯爆掉的一位荷蘭車手驚呼。
“第一圈就玩命?什么套路?”一位哥倫比亞車手感到納悶。
“2040號是誰?哪里冒出來的無名之輩?ke?好像是某種化學元素,亞洲人?”一位美國車手看到了杜柯背后號碼布上的選手編號及姓名,大家都是老司機,編號規則都懂,一共40位選手參賽,2040排在最后,肯定不是什么山地賽名將。
“大神!”一位中國車手用中文喊了聲,他是杜柯的隊友王楨。
杜柯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王楨也被自己超了。
王楨爬陡坡顯的很吃力,他左手扶穩把手,右手握拳朝著杜柯振臂吶喊:“大神你先沖,不用管我,偉大的革命事業托付給你了!”
杜柯也朝王楨做了個振臂動作,鼓勵隊友努力向前,然后繼續加速,再爆三人,一鼓作氣沖完了這段陡坡。
抵達坡頂之后是一段平緩路段,杜柯換高檔猛蹬幾腳搶時間。
有上坡自然會有下坡,短暫的平緩路段之后就是下坡路段。
俗話說山上容易下山難,這句話在山地自行車賽中同樣適用。
xc山地賽中的下坡路段不是用來搶時間的,而是要保證安全平穩通過。
杜柯開始下坡了,他將自己的身體重心調整到前后輪之間,用兩根手指勾住剎車把手,輕帶剎車。
平地路段多用前剎,在下坡時則多用后剎,用兩根手指勾住剎車把手是為了避免用力過猛、導致鎖死車輪。競賽級自行車的剎車系統往往十分靈敏,千萬別用太大力量去操作剎車。
下坡路段是一個體力恢復期,杜柯平穩通過下坡,此時已經過了第4個計時點,還有最后一公里就將完成第一圈。
杜柯發現前面有幾個人影,便加速騎行。在第一圈中,杜柯出發時排在最后,4公里騎完,他估摸著大概了超了二三十人,沖啊,繼續爆。
杜柯追著前面的車手,追著追著,他看見那幾個車手紛紛下車,看來遭遇高難度障礙點了。
此處是個臺階,屬于落差路段,臺階上下落差高度達到2米以上。
那幾個車手全部推車下臺階,沒人敢玩海豚跳,包括杜柯。
2米以上的落差,你一下子跳出去,肯定撲街。這種高難度動作只有極限自行車運動員能完成,并且要配置特殊的小輪車。
杜柯也不敢直接躍過臺階,于是他采取站騎姿勢,蜷縮身軀、彎曲四肢,駕車硬懟臺階,直接沖了下去。
噔,噔,噔,噔。
杜柯就這么從高到低強行硬沖臺階,一直沖到臺階底部的平地處,然后加速騎行,漸行漸遠。
旁邊那幾個推車的車手看傻眼了:“這家伙還是人嗎?”
“主要是他的車好。”
“但他也很有勇氣,直接強下落差。”
“都別廢話了,2040號已經甩開我們很遠了,快追啊!”
杜柯霸氣下落差,在臺階處又爆掉三人,騎行一段平路后,他已經看見前面的出發區了。
就是說他快騎完一圈了,即將路過出發區。
杜柯從水壺架上取下水壺,喝兩口水補充水分,便繼續加速靠近出發區。
各國教練們都在出發區觀望,中國自行車隊的教練朱指導隔著三十多米遠就看見了杜柯。
朱指導又驚又喜:“杜柯排在最后出發,卻這么早就回來了!”
這時朱指導發現杜柯沖自己做了個手勢,他心領神會,立即對著杜柯做出“5”的手勢。
朱指導的意思是:你前面還有5人,你現在排在第6位。
公路自行車賽中,我們經常能看見車手耳朵里塞了個耳塞,他們通過無線電設備和教練團隊交流。在山地賽中,很少有人使用無線電通訊設備,車手和教練之間的交流往往采用傳統方式:吼一嗓子,或者打手勢。
杜柯心中有數,一陣風似的從朱指導身邊掠過,加速追趕前面五位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