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部星域,鋼鐵帝國。
九大區域中的每一個星區,星區里的每一個行省,行省中的每一顆星球——
所有人都在關注這一場名為摩多大屠殺的恐怖襲擊事件!
一名叫做尼古拉斯的可怕巫師,竟然挾持了整個星球的人類,他控制了那些魔化生物,殘忍地殺害了那些可憐的旅客。
整個帝國都被震驚了。
事件自曝光之初到現在,其實只過了四個小時,并且每個星區之間由于距離過于遙遠的緣故,信息傳遞其實是沒那么快的。
但是這個事件是由一個叫做漲潮的黑客組織全程發布的,他們借助了超前的設備,在各大媒體以及網絡上發布了自己得到的第一手信息。
現在幾乎每一個民眾都在盯著電腦或者電視,看看摩多事件是否會有新的進展。
帝國官方對此毫無辦法。
漲潮組織本來和玫瑰血騎一樣,屬于地下灰色組織。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情報來源,但至少這一次,他們是站在了人類一方,在實時轉播摩多事件進展的時候,用的是怒斥巫師的行為的語氣和措辭,所以官方對此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因為他們確實沒有太多的辦法。
其中壓力最大的,還是第九區的政府以及藍海行省的總督。
藍海最近實在太不太平了,而這次摩多事件,無疑將這種不安推向了一個高峰。
上一次藍海行省作為一個地名闖入帝國民眾的視野里的時候,還是葉明陽率領詭異方程在A3聯賽奪冠的時候。
在帝國大多數星區或者行省的民眾概念里,藍海就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
那里太窮了。原初石資源遠不如其他地區豐富,就連潮流也是落后其他地區十幾年的。
而這一次,藍海再一次出現在了帝國民眾的面前,只不過是以受害者的形象。
摩多大屠殺的事件曝光之后,所有人類都憤怒了!
那些無辜的生命,就這么被一頭頭面目可憎的怪物吞吃掉;那些笑容可愛的學生,他們明明還有美好的未來,卻死于非命。
據說整個星球都被那個巫師控制了,帝國引以為傲的機甲部隊,都無法登陸。
有人開始訓斥帝國的不作為。
而事實上,第九區的反應已經很快了。
只不過,事情比普通人想象的要棘手很多而已。
畢竟五龍卷軸這種東西,不是每個人都能知道的。
易林莊園,燈火通明。
書房內,伯爵沉默地坐在那里。
今夜的博寧區,分外的寒冷,屋外下著冷雨。
有人推開門,寒意襲入門內,伯爵不由皺了皺眉毛。
來人是年輕的管家,陳獨。
他一抬眼,就看到了伯爵鬢角的白發,心中不由嘆了一口氣。
“大人,軍部那邊已經打聽過了。現在摩多附近的星球,全面封鎖。”
“不是田將軍的人,也不是孫將軍的人…藍海行省的地方軍,全部被趕出了原來的基地。”
“據說裁判所的高手來了五個,而目前正在嘗試登陸摩多的,是第九軍區的特種部隊。但是他們已經嘗試了無數次,依然沒辦法突破那一層電離層。”
“我們沒辦法聯系到摩多那邊的人,薇薇小姐和羅南少爺…”
說到這里,陳獨沉默了一會兒,才艱難地說:“暫時還沒有在漲潮組織里公布的死亡照片看到他們。”
這個結果,陳獨自己都覺得有點太勉強了。
沒有死亡的照片,可能是被魔物生吞活剝了。
“知道了。繼續打聽。”
伯爵抬了抬手,嗓子都啞了。
陳獨點了點頭:“我讓廚房…”
“我現在不想吃東西,也不想見任何人,告訴守衛,一個小時之內,不許任何人靠近書房。”
“違者…殺。”
伯爵的聲音很平淡。
但是當他說出那個殺字的時候,陳獨整個人都覺得冷冰冰的。
他慌忙退了出去,不敢多言。
書房里立刻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伯爵才緩緩起身,對著陰影處一個身影,猛然單膝跪地。
“布林頓家族愧對將軍!”
“屬下沒能把羅南照顧好,罪該萬死!”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自責和酸楚。
陰影緩緩現身。
那是一張很大眾的臉。
他看上去和伯爵一樣,都是中年男子,但是沒有伯爵的威嚴,反而有些木訥。
“你早就不是我的兵了。你該關心自己的女兒,而不是我的兒子。”
那人輕聲說道:“起來。”
伯爵不敢忤逆,直接站了起來,但仍然是低著頭,哪里有平時威嚴的樣子?
那人隨意地坐下:“摩多那邊,我去看了下。除了五龍卷軸,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抵擋住帝國的機甲。”
“看來那個尼古拉斯是發現了摩多的秘密了。”
伯爵有些詫異:“摩多的秘密?”
那人笑了笑:“一些老掉牙的故事而已。讓那些大人物們去頭疼吧。我今天找你,只是好久不見,來喝一杯茶。”
伯爵不敢怠慢,立馬親自動手沏茶。
將軍的口味永遠不變,所以他的書桌旁,永遠有一盒雪原。
盡管十幾年來,這一盒茶葉一直沒有派上用場,但伯爵每年都會重新更換新茶。
茶香起,寒夜稍稍顯得暖和了些。
“十幾年沒見了啊。”
那人低低地說道:“聽說你女兒看上我兒子了?”
伯爵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對方今夜過來喝茶,居然是談這種問題。
就好像雙方家長,在聊孩子的婚姻似的。
他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伯爵有些尷尬地回答:“薇薇的心思,我這個做爹的,也讀不懂。”
“看上也沒用。”那人很干脆地說:“曹家有個小姑娘很兇。就算你女兒愿意做二房,那個女娃子也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的。”
曹家。
伯爵深吸一口氣。
十騎士家族。
對于他們這種貴族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
“將軍…說真的,你不擔心羅南嗎?”
威爾聽著這人不著調的東一句西一句,終于忍不住了。
那人放下茶杯,很自然地說:
“有必要擔心嗎?”
“那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