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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可還記得朕嗎?

  “去朵顏部。筆&趣&閣ww.iue.no”張太后不再多想,大袖一卷,便長身而起,眼眸中顯露著堅定之色,令人不容置疑。

  到了這個時候,只能去朵顏部了,雖然不知那人是不是皇帝,可是無論如何,張太后也決不能在此坐視不理。

  因為她賭不起,若是真的是皇帝,那么她的兒子就是在危難之中,就算結果并不是皇帝,她也要親身去確認不可。

  葉春秋的心里則是大喜過望,至少現在總算是有了一些朱厚照的行蹤,只是想到朱厚照若是真的去了朵顏部,他心里又不禁開始擔心起來。

  那花當的貪婪無恥,他早已見識過,朱厚照此去,難保花當得知了朱厚照的身份后會打什么主意。

  畢竟,劫持一個天子的好處,可是要比順服他的誘惑力要大得多。

  這些朵顏部的人,為了利益,可是沒有任何道義可言的。

  一念于此,葉春秋眼中一冷,毫不遲疑地道:“兒臣這就勒令鎮國新軍立即出發,兒臣先行動身。”

  事情緊急,已經不是他磨磨蹭蹭的時候了,葉春秋只恨不得插上一根翅膀,火速抵達朵顏部才好。

  他來不及等張太后的首肯,沒有再顧忌上其他人,已是一下子沖出了大帳。

  大帳外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幾分陰霾,看來,這是要下雨了,葉春秋大喊道:“馬,給我取馬來,取快馬來。”

  不消多久,葉春秋已翻身上馬,奔騰在這草原上,絕塵而去。

  在朵顏部的草場之外,這里的韃靼亂兵已經被肅清,因此也恢復了往日的祥和,可是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卻又一下子破壞了這份寧靜。

  草原上的雨,總是不帶有任何的纏綿之意,先是刮來了一陣狂風,接著大雨便傾盆而下。

  噠噠噠噠…

  在這帶著刺骨的大雨下,許多的馬蹄踩過了泥濘,那雨如珠鏈,又如敲擊在大地上的鼓點,帶著冰涼,無孔不入地滲入馬上的人身上。

  此時,朱厚照正壓著眉,專注地看著前往。

  這是草原,天地遼闊,可以隨意馳騁,只是雨中之霧,卻使他的目力變得短淺,可是他不在乎,辨明了方向,帶著人一路狂奔。

  他喜歡的就是這種感覺,可是他也很清楚,自己這樣的快活日子,行將不久了。

  前方終于出現了幾個牧人,他們發現了動靜后,迎著風雨,很不客氣地迎了上來,看到這浩浩蕩蕩的人馬,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他們實在不能分辨,這些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們不明就里,驚疑不定地打馬上前,口里吆喝道:“來的是什么人,可知道這是花當汗的牧場!”

  用的乃是蒙語。

  花當表面上在朝廷接受了敕封,被許為朵顏衛都指揮使,可是在他們部族的內部,卻以大汗自詡。

  朱厚照自是懂蒙語,冷笑一聲,直接抬起騎槍,狠狠地給了他一梭子。

  對面的牧人腰間中彈,在馬上搖搖欲墜,坐下的馬兒也受到了驚嚇,唏律律地發出嘶鳴。

  朱厚照厲聲道:“叫花當出來,就說故友來訪。”

  故友…是這樣來訪的?

  那牧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與其他幾個牧人,瘋了似的澤路而逃。

  錢謙打馬上前道:“朱老大,這豈不是嚇到了他們,他們怎肯報信。”

  朱厚照卻是面沉如水,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面上,目光如炬,冷冷地道:“就是要嚇到他們,人受到驚嚇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會想到要尋找人依靠,你猜現在他們是要趕去哪里?”

  錢謙目光一亮,不由道:“朵顏衛的大帳?”

  “走,死死咬住他們。”朱厚照振臂一呼,身后的騎隊頓時發出笑聲:“走。”

  辨明了牧人的方向,又是一路疾馳,過不多時,一個連綿的營地便出現在雨后的世界。

  只是此時,朵顏衛已經做好了準備,花當氣勢洶洶地準備親自帶人出去迎戰。

  他很想知道,是什么人這樣大膽,居然敢這樣招惹朵顏部!

  好歹朵顏部是地頭蛇,竟先是被大漢的牧人用‘陰謀詭計’奪了草場,而那些臭不要臉的韃靼人斗不過漢人,竟也跑來掠奪朵顏部。

  這朵顏部莫非是夜壺不成,任你們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

  只是他剛剛帶著烏壓壓的朵顏部勇士預備出了營地,遠處槍聲大作,有人朝天鳴槍,在這濕漉漉的世界,無數鐵騎已沖到了營門。

  朵顏部的牧人不少,足有上萬,再加上附近的泰寧部隨時可以馳援,所以花當第一個反應,就是認為這些人在作死。

  花當已騎上馬,卻見對方竟只有一騎帶著數百人沖來,跟在他身后的幾個親衛暴怒,率先舉刀策馬沖上前去,只是…

  啪啪…又是幾聲騎槍響了,那幾個親衛立即栽倒落馬。

  這一下子,令花當更是怒不可遏了,正在此時,一匹快馬沖來,在數丈之外駐馬而立,厲聲道:“花當,可還記得朕嗎?”

  “什么…”花當不由呆住了。

  他眼睛直直地看向朱厚照,老半天,竟是回不過神來。

  若說花當只是覺得這個青年面熟,倒也罷了,畢竟他只覲見過朱厚照幾次而已,實在稱不上相熟,可是這傲慢的聲音,還有那自稱為朕的口吻,便是傻子,也能往北京紫禁城里的人物聯想。

  敢自稱為朕的人,這世上又有幾人呢?

  只是…他定眼看去,只見這個青年一副神采奕奕之態,渾身上下雖是衣衫襤褸,可是依舊還是帶著囂張的傲慢,只是在這傲慢之中,卻又多了幾分殺意。

  這是…大明皇帝?

  見鬼了嗎?

  其實何止是他見鬼了。

  跟在朱厚照身后的牧人,也是個個目瞪口呆,不可思議地看著朱厚照。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啊,至少天下誰人不知,敢自稱自己是朕的人,只怕全天下除了某個天王老子,其他人,除非是瘋了…

  “陛…陛下…”花當下意識地期期艾艾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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