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崔飛的判斷沒錯,對手來勢洶洶,急速突防的狀態下,六十六軍當年丁國師留下的所謂反機甲防線根本不堪一擊。
這位機甲師的實力極其強悍,套路運用嫻熟之極。
當前有效的反機甲的手段一方面是低空飛行器發射遠程攻擊,另外一方面便是電磁干擾壓制,當然在聯邦的層面上會有小型反物質推進導彈。
反物質推進導彈是機甲最大的威脅,可以對C系列機甲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不過在長寧,聯邦最尖端的戰略武器是空缺的,丁國師布置的三道防御以激光炸彈和電磁炸彈為主,對缺乏經驗和實力的機甲師頗有效果。
但是對高手來說,這樣的防線根本不值一提。
在極速的狀態下,只要能做出快速的閃避動作,瞬間沖破危險區,防線自然就被甩到了身后。
更何況,剛剛六十六軍軍部釋放了反激光煙幕,激光武器在反激光煙幕的籠罩下根本起不到應有的作用。
電磁武器只有在極其近距離的情況下才能對機甲造成致命的打擊。
對手突破的速度極快,沖破防線的那一剎那,幾天前剛剛出現的情形再一次上演。
強大的機甲從天空之中碾壓而下,如天神下凡一般,這樣的碾壓足可以將一座冰山掃平,更何況六十六軍的軍部?
堅實的六十六軍剛剛搭建修葺的鋼結構建筑被龐然大物粗暴的碾碎,指揮室的軍官們如鳥獸散。
而擋在最前面的軍部直屬團和警衛團手中的便攜式高能武器打在皮糙肉厚的克羅合金身上,如同搔癢癢一般,根本造不成實質性的傷害。
“崔飛,你給我出來!”
漆黑的龐然大物高功率的揚聲器中傳出清朗沉穩的聲音。
“快,快!將他圍住,將他圍住!”趙龍瘋狂的吶喊,兩個團的兵力將軍部圍得水泄不通。
一眾軍頭們丟盔棄甲的從軍部逃出來,卻不敢進入后面的長寧掩體。
少帥有令,任何人不能退,否則必殺。
恐慌的情緒在大家內心彌漫,試想如果此時敵人大開殺戒,只怕六十六軍軍部的一眾官兵在劫難逃。
機甲太可怕了,除非是頂尖的修身者,否則在恐怖的鋼鐵機甲面前,現有的武器和人脆弱得如螻蟻一般。
“崔飛,你在哪里?”
那清朗的聲音再一次從軍部大樓中傳出來。
所幸,對方沒有大開殺戒,這家伙竟然對少帥直呼其名,看來就是為少帥而來。
趙龍滿腦門是汗,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面,他心中只渴望時間再多拖延幾分鐘,當回援的機甲到了,對方再強大也必然是甕中之鱉了。
不過他覺得憋屈,他剛剛當上代軍長,就步丁國師的后塵,讓王牌軍再一次淪為笑柄。
而且永寧的客人就在軍部做客,回頭讓他這張老臉往哪里擱?
就在他束手無策,不知道如何應對的時候。
突然,六十六軍軍部的大喇叭中傳出少帥低沉的聲音:“六十六軍所有將士聽著,臨戰的士兵全部解散,機甲師所有的官兵就地停止前進,走出座艙,所有的遠程炮兵部隊解除戰備。
直屬警衛團將各位師以上的領導護送到寒冰崖之上,即刻執行!”
急匆匆往回趕的機甲部隊在冰原上立刻剎車,遠在千里之外,幾百里之外的遠程部隊解除戰備。
警衛團、直屬團紛紛退后,一眾驚慌失措的軍頭們被全部護送到后山冰崖。
沒有人問為什么,因為這是少帥親自發出的命令,短短的幾天時間,崔飛已經在六十六軍樹立起了絕對的權威。
從手腕和才華來說,崔飛無愧于是長寧的領袖…
冰原陷入了寂靜,軍部的直屬團,警衛團數千官兵都上了冰崖,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話。
凜冽的寒風呼嘯,天空中竟然又開始降落冰晶了。
長寧不下雪,落下的全是冰晶,雪是絮狀的,冰晶是玻璃狀的,打在皮膚上生疼生疼。
天空之中烏云卷積,冰原上一片茫茫。
一臺漆黑的機甲從后山掩體之中呼嘯而出,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翻滾,穩穩的落在軍部的大院之中。
“我就知道你一定活著,我找了整整四天,沒想到你卻在冰封的冰原深處安安靜靜待了四天。了不起啊,不得不說,你是我教過的最具有天賦的天才。”
機甲座艙中,崔飛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樣子他很開心。
敵人攻破了六十六軍,攻占了六十六軍軍部,作為長寧的第一統帥,他不僅不動怒,而且很開心,這不得不說讓人大跌眼鏡。
羅安坐在座艙中,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他關掉揚聲器,直接用頻道通訊器道:“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什么!崔飛,我可能依舊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殺了陳哥我不能不來。謝謝你給我直面你的機會…”
崔飛瞇眼盯著前方的液晶屏,突然一笑:“謝謝?你這一路殺過來就是為謝謝我么?哈哈,看來你我一樣,都渴望那個自以為是的家伙早死早投胎。”
“不是,我想殺死你!你殺陳原,我殺你,并不過分,理應如此!”
“哈哈…”崔飛又笑了,道:“好,好,你比陳原有意思多了。你總有一套天經地義的邏輯,有個大美女要踢你,你就用同樣的一腿踢爆了她的屁股,這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我殺了陳原,你殺我,這是天經地義。我就想問,如果陳原殺了我,你去殺陳原算不算天經地義?”
“不算!你我沒有交情,陳哥卻是我朋友。”
崔飛眉頭皺了皺,勃然道:“什么?你他媽是什么狗屁邏輯?老子和你才是從同一個地方爬出來的難兄難弟,陳原他算個什么東西?朋友?我告訴你,陳原守在長寧十年,你他媽以為他真是在干守護長寧的好警察么?
他是在守你的老師湯望山,他想要得到湯望山手中破解的流光密碼。這他媽也是朋友?
就你愚蠢,受人一點小恩小惠就要幫人拼命。你他媽癆病鬼一樣的身體,你拼得了命么?”
羅安皺皺眉頭,握著操縱桿的手異常的堅定,冷冷的道:“我們的事,你不懂!”
“我不懂?狗屁不懂!你他媽機甲是我親手教你的,你有什么我不懂?你像死狗一樣在長寧掙扎十幾年,靠著湯望山發善心才保下一條命。你為了一個王八蛋陳原就非得要趕著送死?還我不懂?
我看你是欠揍!”崔飛暴怒道。
羅安嘴角微微一翹,道:“是不是送死,要戰過才知道。勝負易分,生死難斷!”
崔飛一下愣住,過了好久,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好一句勝負易分,生死難斷。好!今天你我就決一生死。來吧,這里太窄了,我們上冰原…”
崔飛的機甲如炮彈一般沖了出去,他打開揚聲器喝道:“六十六軍的弟兄們都聽著,我和我兄弟今日在這冰原之上以機甲定生死契約,爾等不管遇到什么情況,都不能擅自行動,違軍令者殺!
我如死了,六十六軍當奉我兄弟為尊!”
“哈哈…來吧,羅安。你我今日一戰,不死不休!”
空曠的原野上,崔飛的笑聲回蕩,無邊的豪情感染了冰原,也感染了冰原之上所有的將士。
機甲時代是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好男兒無不向往崇拜那些一人一甲奔襲萬里,斬敵魁首的大英雄。
而今天,長寧的少帥崔飛,在六十六軍和人定生死契約,雙方機甲對機甲,不死不休。
堂堂的少帥,手握十萬大軍,談笑間便有能力將對手碾壓成飛灰。
可是他棄兵不用,就靠一人一甲正面對手鋒利的刀鋒。
這一份氣勢,當可稱長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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