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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一六章 喜事不喜

大熊貓文學    寒門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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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心滿意足。

  手頭上突然多了大筆銀子,這意味著他又可以任意揮霍。

  張苑這邊則比較郁悶,心想:“之前給陛下十萬兩銀子,這才不過兩三月時間就消耗殆盡,這不過是陛下花出去的零花錢,大頭用度還是從內庫撥付的…我上哪兒再給陛下找那么多銀子?現在戶部有了大筆存銀,陛下從戶部調銀子不算,還要讓我繼續想辦法籌集,難道我伸手跟大侄子要?”

  朝廷內一時間很是熱鬧。

  朱厚照開朝議,還問出個天大的秘密,朝廷突然間就變得富裕起來,至于省錢的事暫時可以緩緩,很多衙門都覺得朝廷現在既然有銀子了,可以將原來的預算適當提高一些,各自懷著回去增加用度的心思,準備再跟朝廷上奏。

  就算有些事不能明著說,也可以暗地里進行,比如說原本沒有列入計劃的事情要趕緊加進去。

  銀子放在戶部庫房,自己的衙門不用,也會被別的衙門占用,就算弘治朝一直被人稱之為中興盛世,但朝廷的府庫也留不下什么存余,這次突然多這一千多萬兩銀子,好像是專門給各衙門解決困難用的。

  工部一用就是一百萬兩,軍費一下子又劃撥出兩百萬兩,眼看就只剩下八百多萬兩,如果不把握住機會,自己連口湯都喝不到。

  入夜后,小擰子帶著朱厚照的吩咐從皇宮里出來,他并非是去見沈溪,而是去跟豹房的人說晚上會在宮里重開宮市。

  至于原本忙著籌備皇帝納妃事項的高鳳,得到收到張太后傳召,心急火燎趕去永壽宮。

  高鳳忐忑不安,他非常不想去見張太后,因為有些事不好對張太后交待…皇帝跟太后的命令產生沖突,他暫時只能聽從皇帝的,畢竟皇帝高于一切,太后就算再尊貴,也只能排在后面。

  “高公公,這兩天你為何沒過來給哀家請安?是有什么要緊事在做嗎?”

  燭光下,張太后高高坐在椅子上,旁邊還端坐個夏皇后,這讓高鳳意識到有些事更不能提及,否則的話自己就等著去朱厚照那里領罪便可。

  高鳳道:“陛下安排司禮監做一些事,老奴未能騰出時間前來領命,請太后娘娘見諒!”

  張太后冷聲道:“連來請安的空暇都抽不出來?那是什么要緊事,能跟哀家和皇后說說嗎?”

  高鳳不知該如何應答,心想:“陛下要迎娶沈大人妹妹的事遲早會泄露出去,若我現在跟太后說謊,用不了多久謊言就會被揭穿,到時候在太后面前我也再不會得到信任。”

  想到這里,他知道自己不能說謊,但又不能把朱厚照的吩咐說清楚,只能苦著臉說道:“太后娘娘請寬赦老奴的罪過…是陛下吩咐下來,這件事不得跟任何人提及,否則…便要嚴加法辦。”

  張太后冷冷一笑,道:“你倒是很忠心哪!”

  這話明顯帶著一抹諷刺意味,高鳳就算聽出來了也沒辦法,對他而言這會兒最重要的是能把事情搪塞過去,趕緊跪下來磕頭:“老奴對陛下和太后娘娘忠心耿耿,但是陛下一再吩咐不得泄露消息,老奴不敢忤逆。”

  張太后厲聲喝道:“不就是皇上要納沈卿家妹妹入宮之事?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跟哀家說說?”

  “啊?”

  高鳳吃驚不已,他沒料到張太后一語中的,直接就把事情說出來,心里馬上想,到底是誰把這消息泄露給張太后的?

  高鳳有些發怵:“太后跟皇后婆媳情深,現在陛下要迎娶沈大人的妹妹,看起來是好事,但太后豈能不給皇后做主?現在事情沒落實,太后一旦出面,肯定會設法阻撓,我怎么跟陛下交待?”

  高鳳實在沒辦法了,只能不斷磕頭,嘴里喊著“請太后娘娘恕罪”。

  說了半天,到最后張太后似乎心軟了,道:“你起來說話吧。”

  高鳳仍舊跪在那兒,好在停止了磕頭。

  張太后嘆道:“哀家也知道你忠心,這是皇上的吩咐,跟你無關。不過這兩天皇上回宮,倒也是好事一樁,看來你們平時在皇上跟前辦事還是卓有成效的。”

  高鳳一點居功的心思都沒有,他很清楚皇帝回宮完全是受沈溪脅迫,他這樣的老太監不在旁助紂為虐已是好的。

  張太后道:“現在納妃之事,你們司禮監籌備得怎么樣了?”

  高鳳心里在想:“太后娘娘不但知道納妃之事,還知道是由司禮監來具體籌備相關事宜,或許還知道那些家伙安排我來負責…看來想隱瞞已經不可能了,根本就是那幾個家伙泄的密!”

  高鳳道:“還在籌備中,陛下有吩咐,所以不敢來跟太后娘娘說。”

  張太后嘆了口氣道:“皇上要收攏沈卿家,納沈卿家的妹妹為妃,倒也不算是什么壞事。皇后,你別多想,皇上對你還是非常尊重的。”

  張太后居然開導起旁邊的兒媳,多少讓高鳳松了口氣,高鳳心想:“好在太后娘娘有遠見卓識!”

  夏皇后被張太后提點,一臉茫然,她根本就不知要進宮的是什么人,至于張太后口中的“沈卿家”是誰,她也不太了解,隱約記得每次到張太后這里來,都有人會有意無意地提到這個名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她有些天然呆,一遇到不太明白的事,便支著頭想事。

  張太后早就習慣了兒媳的性格,回頭看著高鳳道:“這件事有先跟沈卿家說過嗎?”

  高鳳道:“回太后娘娘的話,陛下吩咐,任何人皆不得將消息外泄,老奴一直都在忙著準備事項,準備明日便跟陛下啟奏,沈大人那邊沒有任何通知,也是怕沈大人會直接拒絕。”

  張太后多少有些不滿:“讓他妹妹進宮,這是陛下的恩典,莫非還辱沒了沈家不成?”

  高鳳不知該如何接茬,心里在想:“感情太后娘娘是支持這樁婚事的?”

  張太后又道:“趕緊去安排,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或者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跟哀家說一聲,哀家會盡量提供幫助。哀家不會跟皇上說什么,這件事你趕緊去辦吧。”

  “是,太后娘娘。”高鳳磕頭道。

  張太后多少有些不滿:“以后遇到事情一定要先跟哀家說,別等哀家問你,難道哀家還會害你不成?”

  高鳳再次磕頭:“老奴謹記。”

  高鳳回到司禮監時,渾身都是冷汗,拍著胸口緩了口氣道:“該死的,到底是誰走漏的風聲?”

  正說話間,張苑從乾清宮方向過來,高鳳嚇得又是一激靈,站起身給張苑行禮,張苑冷冷瞥他一眼道,問道:“怎么?做賊心虛?”

  高鳳可不敢提及去見張太后的事,只是尷尬一笑,問道:“張公公為何不早些回去歇著?”

  張苑沒好氣道:“平時陛下住在豹房,做奴才的需要在豹房伺候,可以不回宮,但現在陛下就在乾清宮,你讓咱家怎么回去?”

  張苑自己也很郁悶。

  自從當上司禮監掌印后,他可以隨意出入豹房,也可以隨時回家歇著,等于是有了人身自由,而對于大多數太監來說,皇宮就是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囚籠,他們必須要在里面生活一輩子,老了后才要看是否有機會出宮門。

  高鳳又是尷尬一笑:“不回去也好。”

  張苑冷聲道:“陛下說要迎娶沈大人的妹妹,高公公你籌備得如何了?”

  高鳳道:“現在還不知,陛下準備將新貴人安置在何處,是在宮里,還是在豹房?”

  張苑沒好氣地道:“當然是宮里!你當這是宮外那些沒品階的貴人?這可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妃子,要不然的話…沈大人首先就不答應!”

  “話是這么說,但陛下沒具體定下來不是?”高鳳面色間有些為難。

  張苑道:“這事兒咱家說的也管用,就是安排新貴人進宮,一切按照皇貴妃的待遇去準備,明日一早就要去跟陛下提請…若你辦事不力的話,看咱家怎么收拾你!”

  或許是張苑沒有留在司禮監辦公的心思,說完這話,便站起身來,揚長而去。

  高鳳則苦著臉,坐在那兒半天沒回過神。

  豹房內,小擰子跟麗妃見了面。

  麗妃已有兩天沒見到皇帝,本來這對她來說不算什么,但明明前一日朱厚照才留她在寢宮侍寢,之后還說晚些時候會找她,誰想轉眼皇帝便回了宮門,第二天還不出宮,現在又讓小擰子前來知會以后都不在豹房留宿,又談及納沈亦兒進宮之事…

  麗妃的情緒終于爆發,抓起桌上的東西便丟在地上。

  “豈有此理!”

  麗妃怒氣沖沖罵了一聲。

  小擰子道:“娘娘息怒。”

  麗妃怒視著小擰子:“都是沈之厚所為,是吧?他可真有本事,隨便說句話,陛下就會聽從,現在連長久不回的皇宮也回去了,以后吃喝玩樂也不到豹房來,感情這豹房只是他偶爾來看看的外宅,本宮要在這里獨守空閨?”

  小擰子搖頭道:“娘娘,也不是這樣,這不陛下要安排人手往皇宮去么?”

  麗妃冷笑道:“那是把這里的宮女和太監召回去,本宮沒有任何名分,如何能到宮里伺候?哪怕是偶爾入回宮,回頭還是要被打發出來,本宮苦求的名分到現在都不得,一個黃毛丫頭就因為有個兄長,便可以當上貴妃?大明的妃嬪制度難道只是個擺設,隨便一個女人進宮就能當貴妃?”

  麗妃內心極度不平衡,便在于皇帝對她一次次敷衍和拖延,再者便是沈溪對她的拒絕。

  現在沈溪的妹妹很有可能會成為皇帝身邊的妃子,成了跟她爭寵之人,她更感覺到未來前途一片暗淡。

  她心想:“若是按照現在的格局,沈之厚被皇帝猜忌后或許會鋌而走險跟我一道來完成大事。若沈之厚成了國舅,他非但不會幫我,反而可能會幫他妹妹來害我!”

  小擰子見麗妃暴怒,不由勸說道:“娘娘您一定要息怒,這件事陛下不允許告知旁人,奴婢也是冒著殺頭的風險跟您說,您可不能四處張揚,被外人知曉啊!”

  麗妃稍微平息了憤怒后,才瞪著小擰子道:“你當本宮不知分寸?小擰子,這件事沈之厚是否知曉?”

  小擰子道:“照理說,沈大人不知情。”

  “想隱瞞住他不太現實。”

  麗妃道,“你是不肯告訴他,但肯定會有人會多嘴多舌,到底你們這些太監都想巴結他,想給他做事。比如說張苑,你覺得他不會把這事告知沈之厚?”

  小擰子搖搖頭道:“奴婢不知其他人是否會泄露出去,但奴婢是不敢犯禁的。”

  麗妃道:“那你以后準備是巴結那位新貴,還是本宮?”

  小擰子趕緊表忠心:“當然是娘娘您!那位新貴人,不過只是個丫頭,歲數也不大,照理說還沒到成婚年歲,她跟陛下之間倒是頗有淵源,之前還見過幾次…”

  麗妃皺眉道:“她不過只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怎會屢屢跟陛下相見?也是沈之厚刻意安排的?”

  小擰子先是琢磨一下,隨即堅定搖頭:“不可能是沈大人安排的,她…這位沈小姐,好幾回都將陛下打得頭破血流,每次跟陛下見面都鬧得很不愉快!”

  麗妃道:“怪不得陛下之前會受傷,感情是沈家小姐做出來的事情…哼,說不是沈之厚安排的,卻也難保沈之厚早就打定心思,將妹妹嫁進宮門!”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

  小擰子一臉委屈地說道,“奴婢這次出來不過是遵陛下皇命辦事,馬上就要回去…娘娘是否跟奴婢同行?”

  麗妃嘆了口氣,道:“跟你過去,也只是以婢女的身份,進了宮門就再也不是本宮的地頭,或許還會受一些屈辱…但若不去的話,或許陛下有了新歡便會忘了舊人…不行,本宮還非去不可了!”

  小擰子道:“娘娘要去的話,請換上男裝,這樣會方便許多…奴婢便不知會花妃了,這樣她就沒機會進宮門。”

  麗妃稍微釋懷道:“總算你有點眼力勁。”

  說話間,麗妃準備換衣服,因為她這里有不少男裝,重新穿戴并不困難,而小擰子則在屏風外等著。

  便聽屏風后傳出麗妃的聲音:“若是陛下最近不回豹房,本宮便要爭取留在宮內,到時候你要見機行事,若本宮有事跟外面的人聯系,要么你親自辦,要么你派人到本宮身邊,皇宮對本宮來說是陌生之地,你要照應好!”

  沈溪到底提前得知朱厚照行將迎娶沈亦兒之事。

  告知他這消息的并非是當時參與商議的幾個大太監,而是安插在張永身邊的細作,沈溪得知這消息后心里非常不痛快。

  “去跟老夫人說,讓她帶二小姐過來。”沈溪對朱起吩咐。

  因為已經過了一天,很多事準備倉促,沈溪臨時讓周氏帶著沈亦兒過來,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周氏聽說兒子找,盡管不怎么想來,但還是在半個多時辰后帶著沈亦兒出現在沈府后院,沈溪沒有讓任何人作陪,只讓周氏和沈亦兒進到堂中。

  “憨娃兒,你讓娘來作何?這大晚上的,娘也要休息的啊。”周氏倒也沒怎么生氣,模樣很隨和,看來是學著當一個淑婦。

  沈溪道:“娘,您之前不是說過想回閩西老家去見娘家人?我準備讓周羨陪著你和爹,還有亦兒回去一趟。”

  周氏皺眉:“你個憨娃兒怎么回事?大晚上來就跟為娘說這些?為娘以前是想回去看看,但現在咱風光了,直接找人去跟老家那邊說一聲,讓他們過來就是…你給他們安置個住處有多難?你表哥現在在京城也有了自己的田宅,不會跟娘一起走的。”

  沈亦兒則瞪大眼睛問道:“娘,老家好玩嗎?”

  對于沈亦兒這樣年歲且活潑好動的女孩來說,玩比一切都重要,好像除了玩她也不知道別的。

  “你個女娃子家家,大人說話關你什么事?一邊站著去!”周氏罵道。

  沈亦兒吐吐舌頭往旁邊一站,好像是在領受懲罰,雖然她可以出門,但她很想知道大人說話的內容,饒有興趣在旁看著。

  沈溪道:“這次娘若肯答應回去,可以給娘準備三千兩銀子帶著上路,同時會給娘準備十幾名奴仆,這些都是留給娘到老家后為周家人置辦田宅的。”

  “啊?憨娃兒,你沒事吧?你…你給娘這么多銀子?別給周家啊,直接給娘就行了。”周氏兩眼閃閃發光,顯然是被這數字給驚著了。

  雖然以前沈溪給了她不少東西,但加起來也不到一千兩,周氏就算以前見過大筆財富,但現在她卻非常希望能用三千兩銀子在京城多置辦田宅。

  沈溪再道:“至于娘如何分配這筆銀子,由娘自己做主,但前提是娘必須跟爹,帶著亦兒回老家走一趟。”

  周氏不悅地道:“你給就給,怎還帶條件?娘回不回去跟你有啥關系?鬧的好像娘稀罕你那點銀子一樣,你當娘以前跟你孫姨做買賣的時候,沒見過那么多銀子是嗎?別說是三千兩,就算三十萬兩…好像真沒那么多,但一萬兩總是有的。”

  沈亦兒興奮地問道:“娘,原來咱家以前那么有錢啊?”

  周氏顯得很得意:“可不是?那可是你娘跟你孫姨做買賣一文一文攢下來的,要不是有那些銀子,怎么供你大哥讀書考狀元?”

  沈亦兒扒拉著手指頭:“一文一文攢?這要攢到什么時候?就算是一天攢一兩,那一萬兩就是一萬天,足足三十年吶。”

  周氏罵道:“你個丫頭片子,敢跟娘頂嘴?你娘的賬頭比你好多了,少賣弄,出去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沈亦兒撇撇嘴:“這里就挺涼快。”

  說完她干脆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顯得很自在。

  沈溪嘆口氣道:“娘是否準備回閩西老家?”

  “行,你讓回就回。”

  周氏道,“娘也知道,你一定又是有什么事不肯說,你這小子心里有什么花花腸子當娘不知?娘也不多問,把三千兩銀子送來就行,過幾天就走。”

  沈溪道:“不用過幾日,明日一早,娘就要踏上行程。”

  周氏驚訝地問道:“憨娃兒,你可別嚇唬娘?是不是你在朝中犯了什么事,咱不是要逃命吧?”

  聽到犯事等字眼,沈亦兒一雙眸子瞪得大大的,對家里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倍感興奮。

  沈溪搖搖頭:“有些事沒法跟娘細說,娘就當是去避難好了,今日我會讓人去幫娘收拾妥當,你們就不用回去了,爹和行李自然會有馬車前去接應,明日一早城門開啟后,娘只管到城門處等候便可。”

  周氏嘀咕道:“就說在朝廷當官沒什么好事,這是犯了大錯準備逃命吧?壞了壞了,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走到哪能逃脫朝廷的追捕?你小子,幾時走?”

  “我沒有走的打算。”沈溪道。

  “你個憨娃兒,可別說等著束手就擒來拯救沈家,該逃命的時候就要逃命,你是很有本事,但那唱戲的都說,有本事的人都沒好下場,皇帝最怕的就是你這樣有本事的,就比如那岳武穆…”

  周氏說起戲本里的東西也是頭頭是道,“娘是沒什么大學問,但也知道如果繼續往南走,有南洋,還有西洋,咱們可以到這些地方討生活啊。”

  沈溪苦笑道:“娘,孩兒并沒有犯事,現在不過有些事沒法跟娘細說,所以讓娘早些帶著亦兒走。”

  “那十郎呢?”周氏趕緊問道。

  沈溪道:“讓十郎跟在孩兒身邊便可。”

  周氏不滿道:“你小子,出了事別拖累你弟弟,都說你是個妖孽,娘就你們這倆孩子,如果少一個也該給娘留一個…娘不是那意思,不行的話讓小平也跟娘一起走,娘幫你把他養大。”

  沈溪無奈地道:“娘,為何你做的準備,好像比孩兒都要充分?現在不過是讓你回一趟老家,為何有這么多事?”

  周氏道:“你雖然科舉做官很有本事,但有很多情況是你這年歲不了解的,娘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娘能不知道當皇帝的有多沒良心?你現在就是太有本事了,皇帝怕你謀朝篡位。”

  沈亦兒很興奮道:“娘,什么是謀朝篡位?”

  “就是你哥把皇帝給殺了,他自己來當皇帝,這就叫謀朝篡位。”周氏煞有介事解釋道。

  沈亦兒眼珠子骨碌一轉,道:“是不是說,如果謀朝篡位失敗了,咱家的人都要死?”

  沈溪黑著臉道:“這種話少在亦兒這丫頭面前提…娘,你怎么沒事鼓動人造反啊?”

  周氏一擺手:“你把娘當什么了?娘只是提醒你一聲,如果實在跑不了,就跟他丫拼了,不就是一死嗎?橫死豎死都一樣,說不定你就成事了呢?娘也不懂什么規矩,就是平時喜歡看戲,反正娘會幫你把小平養大…”

  沈溪一臉嫌棄的神色:“娘,以后少看點戲,里面的東西也別去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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