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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寨的數千人命,沒了,僅有為數不多的修士,從那場劫難中逃了出來。荀萬子、彭蘇等五位人仙高手,在走投無路之下,投奔玄靈門,怎奈運氣不佳而再次陷入困境。卻再次遇見無咎,著實欣喜不已。而五人欣喜之余,又似乎多了幾分親近與信賴。因為無咎曾為青鸞寨挺身而出,俠義之舉有目共睹,果不其然,此番又是他出手相救。
而這位無先生,卻有些情緒低落。即使林彥喜帶著弟子前來相見,他也心不在焉,一個人原地踱步,似乎心事重重,并時而咬牙切齒,時而又唉聲嘆息。
葬送在鬼族、妖族手中的人命,又豈止數千,上萬也有啊。一個個無辜的男女老幼,說殺就殺,命如草芥!
沒有天理了?
任由鬼妖肆虐,而只能忍氣吞聲了?
如此荼毒生靈,戕害四方的行徑,玉神殿放縱不管,難道就沒人管了?
我還不信了…
山洞內,眾人坐在地上歇息。而山洞的角落里,某位先生依然在踱步沉思,過了許久之后,他這才撇著嘴角而默默點了點頭。
“林門主,不知你有何打算?”
無咎走向林彥喜,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必起身,然后就近找塊石頭坐下。旁邊是姜玄與荀萬子等人,劫后逢生的一群修士相聚一處。
“玄靈門已不復存在,我這個門主有名無實啊!”
林彥喜身著玄衣,腰桿筆直,器宇不凡,卻鎖著眉頭,話語苦澀。他左右坐著六人,兩個老者,一個中年人,兩個青壯男子,還有一位三十多歲模樣的婦人,雖修為不等,卻均是人仙的高手。據他所說,兩個老者,乃是他的族人,中年男子與婦人,乃是一對道侶,也是他的弟子。兩個青壯男子,為他新收的弟子。玄靈門亦曾有著數百之眾,如今死的死,逃的逃,如今所剩寥寥,可謂處境凄慘。
“至于有何打算…”
林彥喜抬手扶著青髯,沉吟道:“仙門、家族,皆自保不暇。投奔尾介子與婁宮兩位玉神殿的祭司,或許是條出路。不過,我聽說投奔尾介子的修士,只能充作鷹犬,隨時都將送命。如此看來…”他搖了搖頭,嘆道:“我輩只能歸隱山林,聽天由命。可恨鬼妖猖獗,唉!”
“靠天靠地,不如靠己!”
“此話怎講?”
“盧洲本土,修士眾多,高手如云,倘若齊心合力,又豈容鬼妖猖獗!”
“玉神殿尚且無力應對,你我又能怎樣呢?”
林彥喜有著自己的擔憂,說道:“如今人人自危,活命已屬不易,誰敢自尋死路,何況鬼妖兩族也過于強大…”
“小弟有事在身,告辭了!”
無咎突然不再多說,起身告辭。
眾人始料不及,紛紛站起。
林彥喜詫異道:“無兄弟這般匆忙,又去往何處,若是撞見妖人,豈不兇險?”
“我有好友閉關,還有一群兄弟等著相見!”
無咎道明緣由,不以為然道:“撞見三五個妖人,殺了便是!”他似乎想起什么,轉向荀萬子五人,像是要解說清楚,又道:“林兄與諸位老弟應該知曉,我曾殺了數十鬼巫,十多個妖人,故而成了鬼妖兩家的死敵。而終有一日,我要將那幫作惡多端的家伙誅殺殆盡。”他雖然話語輕松,卻透著凜然無畏的豪情,令人深有感觸,并為之血脈賁張。
“我青鸞寨與鬼妖兩家,同樣誓不兩立…”
“無先生,何不帶上荀萬子…”
“還有彭蘇、卯輝…”
“還有金代子、汪夫子…”
“適逢亂世,何談獨善其身,我兄弟甘愿追隨無先生斬妖除魔,縱然修為不濟,生死莫測,無憾無悔也…”
“嘿嘿!”
無咎伸出手來,挨個拍了拍荀萬子五人的肩膀,笑道:“青鸞寨一戰,我便知道諸位都是勇武擔當的好漢子。而跟著我的兄弟,我絕不會讓他輕易喪命。我會傳下一套陣法,修煉嫻熟,憑借人仙修為,即使遇到三兩個鬼巫、或是妖人,也足以戰而勝之!”
“哈哈,如此甚好…”
荀萬子五人大為振奮。
姜玄始終在留意著無咎的言行舉止,似乎有所猜測,適時出聲道:“無先生還有一群兄弟,且力大無窮,刀槍不入,莫說地仙,便是飛仙也要退避三舍!”
“林兄,多多保重!”
無咎沖著林彥喜拱了拱手,抬腳奔著洞外走去。荀萬子五人與姜玄,也跟著告辭。
林彥喜看向左右,幾個弟子皆神色茫然。他又看向那群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喊道:“無兄弟…”
“林兄,改日請你飲酒!”
“不…”
林彥喜的念頭稍稍掙扎,旋即不再遲疑,再次喊道:“無兄弟,請留步…”
無咎帶著眾人,已走到了洞外。恰是四月時節,清晨雨霽,山谷間草木吐翠,天地煥然一色。他停下腳步,放眼四望,只覺得胸懷大暢,旋即面帶微笑轉過身來。
“林兄,有何指教?”
“鬼妖猖獗,人神共憤,何不聯手,共度時艱?”
“兄所言,正為某所愿也!”
“呵呵…”
“嘿嘿…”
萬里之外,又一個隱秘的山谷。
無咎與姜玄,從天而降。
沒有冤家仇敵跟來,而荀萬子與林彥喜等人也沒了蹤影。
“無先生,且看——”
遮天蔽日的老樹下,溪水潺潺而山澗幽深。而野草叢生的山澗中,有山洞若隱若現。
姜玄抬手一指,示意道:“那山洞的地下十丈,另有洞穴,便是韋師姐的閉關所在,極難為外人所知曉。稍候片刻,我告知一聲…”
“不必了!”
無咎伸手阻攔,感慨自語道:“這個老婆子也是不易,便由我在此為她護法。但愿她與靈兒,均能夠如愿以償…”
“靈兒…”
姜玄聽著糊涂,無暇追究,回想日前的所見所聞,好奇問道:“無先生,你既然有心招納林彥喜,何不與他明說,反而害他顧慮重重?”
他與無咎,相識相交多年,彷如兄弟般的熟稔,卻還是尊稱無咎為先生。這是歷經磨難換來的友情,也是表達一種敬意。
“人各有志,出處異趣!”
無咎答了一句,笑道:“邀請仁人志士,聯手對付鬼族與妖族,看似豪情滿懷,卻要送命的。而你也知道,我不喜歡強人所難!”
“哈哈,沒錯,不管是我姜玄,還是韋師姐,或十二銀甲衛,均是心甘情愿追隨先生左右!”
姜玄笑著拱起雙手,接著說道:“月鹿山,距此尚有數十萬里之遙,即便借助韋師姐的陣法,途中也不免有所耽擱。尚要動身趕路,來日再會——”
“帶上此物,以防不測!”
無咎拿出兩顆箭珠,遞給了姜玄,交代了用法,又囑咐道:“凡事切莫用強,途中多加小心!”
“嗯!”
姜玄答應一聲,踏起劍光,出了山谷,直奔遠方飛去。
他是奉命趕往月鹿山,將韋合與十二銀甲衛帶到碧水崖,而無咎也知道路途遙遠,難免出現意外,讓他隨機應變。若是狀況有變,也不必勉強,只待此間事了,他就此尋去也不遲。
此外,據說韋春花在各地暗中布下了幾座轉送陣,用來趕路事半功倍,應該不會耽擱太多的時日。
山谷中,只剩下無咎一人。他左右張望,嘴角含笑。
所在之處,山高林密,樹冠濃蔭蔽日,幾乎見不到天光。且地處偏僻,而又隱秘,哪怕有人從半空飛過,也難以發現此間的端倪。
老婆子,倒是會找地方!
離地三五丈,山澗一側的峭壁上,有個丈余大小的豁口,像是三面透風的洞穴。左右則是滕曼牽扯,花草掩映…
無咎抬頭一瞥,拔地而起,腰身收縮,已然盤膝坐在洞穴之中。
嗯,本人的本尊,要為靈兒護法,而本人的分身,則是守護韋春花,但愿這一老一小兩個女子,皆修為有成,也不枉本先生的一番苦心。
卻不知韋春花又要閉關幾時,且安心等候,何況林彥喜與荀萬子等人修煉陣法,也要一段時日。
無咎想到此處,又是欣慰一笑。
荀萬子與彭蘇等五位青鸞寨的修士,雖然修為不高,卻勇武仗義,堪稱仁人志士。而五人的舉動,也使得林彥喜痛下決斷,他最終答應,聯手對付鬼妖二族。
突然多了十二個幫手,也算此行一大收獲。
那位林門主也是被逼無奈,仙門沒了,又要顧及弟子的安危,面對強大的鬼族與妖族,難免有所遲疑。而仇恨驅使,正氣擔當,道義所在,讓他無從選擇。
不過,本先生絕不會讓林彥喜與他的弟子,以及荀萬子等人去送死。且讓那十二人留在山洞內,修煉翼翔山莊的四象天虎陣。只待陣法嫻熟之后,足以對付鬼巫、妖仙。
而本人之所以如此,又何嘗不是逼的。
此前只想著找到神洲封禁之謎,就此返回故土,而如今卻是惡名遠揚,并連番遭到追殺而無處躲藏。且鬼妖二族,濫殺無辜,荼毒四方,著實忍無可忍。既然如此,萬圣子,鬼赤,且給本先生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