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林彥喜、天朝擼管少女的鼎力支持!
煙塵彌漫的洞穴內,殺機對峙。
一方是無咎,一方是兩個妖人。
林門主與眾多的修士,則是躲到幾丈外,或是觀望,或是戒備,神情各異。
而無咎的話音剛落,便聽高乾大笑——
“哈哈,無咎,你闖蕩至今,鬧出好大名聲。而方才交手,你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這家伙擊破陣法之后,氣勢大盛,又于倉促之間,一刀劈飛了無咎的狼劍。他非但毫發無損,反倒略占上風。他自以為摸清了無咎的虛實,愈發的恣意驕橫。
無咎站在三丈之外,披肩的亂發與衣擺隨著鼓蕩的殺氣微微飄動。他左手背在身后,神情淡定自若;而右手的狼劍化為三尺長短,斜斜指著地面。紫色的劍芒所向,逼得彌漫的煙塵陣陣盤旋。
“哦…”
無咎的眉梢一挑,拂袖輕甩,抬起左手,伸出一根手指示意道:“既然如此,你我再切磋一回,如何…”他好像是漫不經心,而伸出的手指猛然往前一點,右手的劍芒倏然暴漲,“嗚”的卷起一道狂飆。
高乾看似有恃無恐,卻突然閃身后退。而他唯恐不及,竟伸手抓住身旁的同伴鐵廣便是一把往前推去。
“奪——”
無咎只管祭出“奪字訣”,旋即離地躥起,雙手持劍,狠狠劈出一道凌厲的閃電。
“喀——”
“砰——”
護體靈力崩潰,血肉炸開。而喪命的只是遭到束縛的鐵廣,另外一道人影卻扭頭逃向來時的洞口。
“高乾,給我站住——”
無咎從迸濺的血肉中橫穿而過,一頭扎入山洞。眨眼工夫,又從山洞橫穿而過。他卻猛然收住去勢,恨恨啐了一口。
置身所在,正是此前的洞穴,而封禁的洞口,已被打開。高乾,以及留守的阿骨,均已不見了蹤影。淺而易見,兩個家伙已順著來路逃了出去。
一群人影隨后而至,急切的話語聲響起——
“林某慚愧啊,多謝無道友出手相救,何不乘勝追殺…”
“無兄弟,無先生…”
“無前輩,可還認得青鸞寨的荀萬子、彭蘇…”
無咎收起劍光,轉過身來。
為首的青髯男子,一臉正氣,地仙修為,正是玄靈門的門主,林彥喜,舉手見禮,出聲致謝,而歉然中又帶著幾分疑惑。
這是個頗有擔當,且心直口快的漢子。
“有道是,窮寇莫追。林門主,幸會!”
無咎拱了拱手,忍不住又樂道:“嘿,姜玄、姜兄弟,怎會遇上你呢,莫不是喜從天降,還有這幾位青鸞寨的道友…”
“哈哈,無先生,兄弟也是驚喜不已,奈何異變迭起…”
“無前輩,你果然記得兄弟們,我乃荀萬子,這是彭蘇、卯輝、金代子與汪夫子…”
轉眼之間,無咎的身旁圍了幾道熟悉的身影。他卻無暇多說,提醒道:“諸位,妖族與鬼族隨時將至,且換個地方,再詳談不遲!”
“無道友所言有理!”
林彥喜見無咎斬殺妖人,驚走高乾,便已打消了最后的疑慮。他點了點頭,示意道:“五百里外,另有去處,隨我來——”
這位門主倒也果斷干脆,帶頭奔著洞口遁去。
眾人隨后…
一個時辰之后,五百里外的山谷之中,一個陰寒的山洞內,涌進十余道人影。
“此乃百翠谷,本人曾在此靜修,如今閑棄,用來避難再好不過。何況你我從地下遁行而來,不易被鬼族、妖族察覺…”
山洞足有數十丈的方圓,應為天然形成,位于山谷的深處,極為的寬敞而又隱秘。
林彥喜在洞口以及四周布下禁制,手法嫻熟,又拿出明珠照亮,吩咐道:“此乃我門下的幾個弟子,快來拜見無前輩——”
“嗯,不必見外!”
無咎在洞內轉了一圈,顧不得寒暄,也顧不得客套,伸手抓住跟在身后的一位中年漢子,笑道:“我與我家兄弟有話說,暫且失陪,這邊來…”
遠離眾人,直奔僻靜處。
山洞的盡頭,另有一個靜室大小的洞穴。
無咎將所抓的男子推到一塊石頭上安坐,這才松手,匆匆道:“哎呀,姜玄、姜兄,自從玄明島一別,十年了,總算見面了!”感慨過后,他又忙詢問:“我記得你與穆源在一起,有沒有遇見韋春花與我的那幫兄弟?哦,韋春花,乃是一位白發老婦人,那幫兄弟,皆為身高丈二的壯漢,還有一個韋合,乃是韋家的管事弟子,我因故無暇分身,便讓韋春花帶著眾人前往盧洲,尋找百金閣…你且坐著,先聽我說…”
中年男子,竟是姜玄。
無咎與姜玄,頗有淵源,因為他初次踏上賀州,遇到的便是這個人,之后又接連打過數次交道,最終于玄明島重逢,從冤家仇敵,變成了共同患難的好友。而當時為了逃出玄明島,被迫分手,眨眼之間,過去了十個年頭。正當他外出尋找韋春花,茫然無措之際,突然在飛雀嶺的地下洞穴遇見這位故人,他的驚喜可想而知。與其想來,只要找到姜玄,或能打聽到韋春花,與廣山等人的下落。
姜玄也是滿臉笑容,喜不自禁的樣子,本想道明原委,又被強行按住而無暇出聲。他只得耐著性子,任憑某人分說,直至片刻之后,這才見縫插針來了一句——
“我與韋師姐此番外出,便是尋找先生而來…”
“咦,你早已見到了那個老婆子?哈哈,還一同外出,她在哪里,是否占你便宜呢?她就是喜歡以老姐姐自居…”
“再次相見,或許她已成了前輩…”
“咦,又從何說起…”
果不其然,遇見了姜玄,便找到了韋春花。而有了韋春花的下落,便也找到了那幫月族的兄弟,可謂是雙喜臨門。
無咎哈哈直樂,就近坐下,抬手抓出兩壇酒。
“哈哈,久別重逢一壇酒,且痛飲一番再說不遲——”
姜玄也不客氣,抓過酒壇便是一陣猛灌,又順出禁制封住四周,然后吐著酒氣道:“數年前,韋師姐尋到月鹿山…”
原來數年之前,韋春花便已找到了百金閣,也就是月鹿山的鹿城,見到了儈伯、穆源、艾方子、姜玄與班華子,并就此安頓在月鹿谷中,只等著無咎的如約前來相會。而左等右等,始終不見人來。突然傳來風聲,說是無咎與翼翔山莊發生沖突,并先后與鬼族、妖族交手。韋春花忍耐不住,留下韋合看守月鹿谷,她本人則是帶著姜玄,外出尋找無先生的下落。
奈何某位先生的行蹤詭秘,始終難尋蹤跡。
韋春花與姜玄,只能邊走邊打聽。所幸的是,無先生的名頭太響亮,一路之上,總能聽到有關他的各自傳聞。據說,他又與鬼族大戰一場。
于是乎,二人便奔著青鸞寨的方向尋來。而尚未抵達青鸞寨,韋春花突然有了境界感悟,或許是突破地仙之兆,她不敢錯過機緣,便找個隱秘的所在閉關。姜玄本想就地守候,忽而又聽說飛雀嶺的玄靈門遭到挑釁。而挑釁之人,竟然自稱無咎。他讓韋春花安心閉關,獨自前往飛雀嶺。途中遇到荀萬子等人,彼此性情相投,便結伴同行。
抵達飛雀嶺,玄靈門尚在,見到林彥喜門主,獲悉緣由之后,姜玄一口咬定上門挑釁的“無咎”為妖人假冒。而林門主堅信眼見為實,根本不聽分說。無奈之下,姜玄便要離去。而荀萬子等人似乎走投無路,想要依附玄靈門。正當彼時,鬼族來襲。眾人同仇敵愾,奈何鬼族過于強大。眼看著門人弟子傷亡殆盡,林門主帶著僅存的十余人遁入地下躲避。誰料沒過三日,又被妖人尋來,即使誘敵深入,催動陣法,最終還是不敵,所幸其中的一位妖人,竟是傳說中的無先生,終于化險為夷…
“啪、啪——”
“哈哈…”
話講完了,酒也干了,酒壇子摔碎,歡快的笑聲響起。
“無先生,總算找到你了,只待韋師姐出關,你我便一同返回月鹿谷!實不相瞞,韋合與廣山等人,日夜期盼啊…”
“哈,我也想念兄弟們,許是心意相通,方才有了今日的重逢。而韋春花尚在閉關,且由我守護,你不妨返回月鹿谷,帶著兄弟們前來碧水崖…”
“嗯,我稍后動身…”
“不忙,尚有幾位仁人志士,值得結交一二!”
無咎拍了拍姜玄的肩膀,雙雙站起身來,又上下打量,欣慰道:“姜兄已修至人仙,可喜可賀,尚不知班華子…”
姜玄的神色一黯,道出實情——
“班華子老弟,已身隕道消…”
“唉…”
無咎嘆息一聲,不再多說。
姜玄伸開封禁的禁制。
而尚未移步,荀萬子、彭蘇等人迎面走來,許是等候多時,各自匆忙舉手——
“見過無前輩…”
無咎擺了擺手,含笑道:“諸位兄弟,你我早已相識,又何必多禮呢!”
“我等乃是晚輩,不敢以兄弟相稱。倘若前輩不棄,指名道姓便可…”
荀萬子、彭蘇、卯輝、金代子與汪夫子,對于無咎來說并不陌生,因為五人均是來自青鸞寨的人仙高手,且談吐不俗且有恭敬有禮。
“稱呼而已,諸位喚我先生也成啊!”
此時的無咎,再無殺伐果斷的威勢,也無高人的矜持,他帶著隨和的笑容又道:“尚不知青鸞寨如何,鬼族有無侵擾…?”
荀萬子五人突然沒了笑容,面面相覷,各自默然片刻,這才嘆道——
“青鸞寨,毀了…”
“數千凡俗,盡遭蹂躪…”
“無前輩與瑞祥前輩離去之后,鬼族卷土重來,陣法難擋強攻,真是慘絕人寰啊…”
“我五人奮力廝殺,死里逃生,奈何天下大亂,著實走投無路。聽說林門主為人仗義,便投奔而來,誰料玄靈門又遭劫難…”
無咎的臉色一寒,瞪大雙眼——
“數千人命,沒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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