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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云之間,一道淡淡的金芒飛馳而過。
去勢之快,瞬息千里。
須臾,已是萬里之外。
金芒急轉直下,落在一座山谷之中,旋即現出一個小人兒,僅有存余長短,光著屁股,眉目靈動,威勢橫溢,手里抓著納物戒子與紫色小劍。見四周沒有異常,他突然光芒爆閃,個頭猛漲,隨之模樣大變,并順手將戒子套上手指,張口吞了紫色小劍,又抓出長衫、靴子而瞬間束扎妥當。
山谷之中,就此多了個青壯漢子,只見他亂發披肩,留著短須,相貌尋常,卻散發著地仙的修為,顯然是位仙道中的高手。
這是無咎的元神分身。
而分身來自本尊,元神互為一體,修煉也不分彼此,可以說他是另外一個無咎。
當本尊前去搭救靈兒,他留在洞府繼續修煉。吸納了上千塊五色石之后,他如今的修為已是地仙二層,使得本尊也隨之水漲船高,抵達地仙四層的境界。只因本尊要為靈兒護法,便由他外出尋找韋春花。而他雖非本尊,卻有著本尊同樣的強悍。
元神之體,輕靈多變,施展神通,威力或將更勝一籌。尤其是來自本尊參悟的“飛魂”之術,略有小成,由他施展,瞬息千里,便是與飛仙高人相比亦不遑多讓。此外,他又從本尊的手里,拿來一個納物戒子,與九星神劍之狼劍。可謂能打能逃,足以讓他縱橫一時。
不過,此去只為找人。但有意外,即刻溜之大吉。
無咎的元神分身易容之后,又上下打量而以免露出破綻。當他看向右手,神色微動。隨著法力運轉,他的掌心浮現出一點白色的星芒。
月光之印?
而本尊的月光之印,乃是黑白相加的圓月印記。分身卻截然不同,所呈現的僅有一點星芒。
為何彼此不同呢?
元神分身,姑且稱之為無咎,他懶得多想,踏空而起,身影閃爍,沖天飛去…
又一個清晨。
一道若有若無的人影,出現在朦朧的晨色之中。
是個青壯漢子,出現的無聲無息,好像是鬼魅的幻影,踏著殘夜而來。尤其他剛剛還在半天之上,轉瞬已到了山谷之中。可見他的飛魂遁術,已漸趨嫻熟自如。
無咎,或者說,無咎的元神分身。他僅在晝間稍作歇息,余下的時候均在趕路。許是元神之體,與鬼族的魂體相仿,接連不斷的施展飛魂術,并未讓他感到過于疲倦。
據圖簡所示,這個山谷的西側,有個上百戶人家的村鎮,便是田玄鎮。一個月前,靈兒途經此地,遇見韋春花,而時至今日,韋春花或許早已遠去。縱然如此,也該前來查看一二。若能找到那個老婆子,應為意外之喜。若是撲了個空,再慢慢找尋也不遲。
“這便是田玄鎮?”
無咎尚未落地,便驚訝了一聲。
山谷西側的山坡,果然有房舍錯落,街道縱橫,卻墻倒屋塌,滿目的荒涼。且神識所見,沒有半個人影,唯晨霧慘淡,死氣沉沉。
無咎踏空往前,又來回盤旋,片刻之后,他落在無人的街道之上。
街道兩旁的店鋪雖然倒塌過半,而從門匾的字跡看去,正是田玄鎮。小小的鎮子,顯然遭遇了一場滅頂之災。
不遠處有個店鋪,倒是完好無損,門戶大開,門前還擺放著木桌與酒壇子,應該是家酒肆,卻不見掌柜與伙計。
無咎走了過去,抓起一個酒壇子,拍開泥封,嗅了嗅,嘗了一口。酒水的味道尚可。他“咕嘟咕嘟”便是一陣猛灌,一壇酒眨眼見底。過罷酒癮,扔了空壇子,又將擺在門外的幾壇酒收入囊中,然后抬腳走進鋪子。鋪子里的存酒,再次被他一掃而空。而他仍未作罷,穿過店堂,來到后院,直奔酒窖走去。
難得遇見沒有主人的酒肆,自然要搜刮一番。
酒窖便在后院,木門敞開。循著臺階往下,濃重的酒香撲鼻而來。丈余深的酒窖之中,果然擺放著數十個酒壇子。
無咎揮袖一甩,再次將窖藏的酒壇子收歸己有,而轉過身來,又微微皺起眉頭。
地窖的角落里,趴伏著一具尸骸,老者模樣,全身干癟,或為酒肆的主人。看他的樣子,應該死了一段時日,未能躲過殺身之劫,最終遭致吞噬精血而亡命于此。
無咎伸手彈出火光,焚了老者的尸骸。而他剛剛走出酒窖,突然隱去了身形。
與之同時,有人影從天而降,“砰、砰”落在院中,竟是兩個高大的壯漢。
“酒…”
“哈哈,酒…”
兩人應該是為了美酒而來,落地之后,便忙著尋找起來。而轉了一圈,只找到了兩壇殘酒。
“沒有…”
“定是鬼族所為,搶走了美酒…”
“鬼族不飲酒,也不稀罕靈脈!”
“而你我兄弟尋覓多時,收獲甚微,地下的靈石,哪里去了?”
“靈脈貧瘠,也是難怪…”
“哼,鬼族撿了便宜,卻讓妖族善后,阿杰,你我走也…”
“阿猛,有人氣…”
兩人沒有找到美酒,大失所望,發著牢騷,便要離去。而畢竟是高手,神識強大,突然有所發現,急忙扯出鐵棒而雙雙喊叫一聲——
“何人在此…”
所在的院落,僅有數丈方圓,殺氣所致,煙塵四起,便是角落里的一株老樹也跟著微微搖晃。而不過瞬間,搖晃的樹冠中,冒出一個青壯男子,旋即“撲通”墜地,一邊舉著酒壇子示意,一邊滿不在乎道:“嘿,我啊…”
“修士…”
兩個壯漢不敢怠慢,旋即擺出圍攻的陣勢。
“修士?”
無咎既然顯現真形,便沒有想著動手。不過,當他聽到“修士”二字,他的身上突然散發出詭異的威勢。
“咦,妖氣…?”
“妖族同道…?”
兩個壯漢很是意外,面面相覷。
而無咎卻是連連點頭,肯定道:“沒錯啊,我是妖人!”
“妖人?乃是修士的蔑稱。而我兄弟,乃是六階妖仙!”
“你究竟是誰,莫非有詐?”
“既為妖族中人,緣何在萬圣島沒有見過你…”
“站著莫動,否則我兄弟不客氣…”
兩個壯漢極為謹慎,叱問之際,依舊舉著鐵棒,狠狠瞪著雙眼。
“兩位,稍安勿躁!”
無咎只得老老實實站在樹下,辯解道:“我乃盧洲本土的妖族,算是萬圣島的旁支。恰逢妖族日漸強盛,便慕名而來!。”他又拍著胸脯,反問道:“我若不是妖人…妖仙,何來的妖氣?”
“嗯,你身上的妖氣倒是不假,我兄弟最為熟悉!”
“萬圣島的旁支?祖師倒是說過,萬圣島之外,亦有妖族的存在…”
兩個壯漢將信將疑。
而無咎則是抓出兩壇酒扔了過去,親切笑道:“天下的妖族是一家,嘿嘿!”
兩個壯漢接過酒壇,忍不住垂涎三尺,忙拍碎泥封,舉著壇子猛灌起來。待酒水下肚,疑心漸消,兩人收起鐵棒,露出笑臉寒暄道——
“我是阿猛,兄弟如何稱呼…”
“我是阿杰…”
“我…天虎…”
“天虎兄弟,你的名號與妖族不符!”
“嗯,著實難聽!”
無咎再次抓出兩壇酒,好奇道:“兄弟孤陋寡聞,還請兩位多多指教!”
阿猛與阿杰是見酒開懷,搶過酒壇子又是一番痛飲。少頃,這才心滿意足的哈哈一樂,各自分說道——
“天虎兄弟如此爽快,倒是與我妖族中人的性情相仿。而實不相瞞,我妖族中的妖仙,道號頗為講究,以免遭到修士的鄙視。便如黑虎族的高乾,寓意云霄高闊…”
“阿猛,寓意勇猛,阿杰,則寓意妖中之杰,哈哈…”
“而兄弟卻取名天虎,若被高乾知曉,他豈能容你強壓一頭…”
“哦,規矩多啊!兩位不妨喚我阿天,嘿…”
無咎假冒妖人,也是臨時起意,隨口給自己改了稱呼,不解又問:“以妖族之盛,又怎會在乎修士的看法呢?”
“哼,兄弟有所不知,修士雖為螻蟻,卻強者無數,否則我妖族亦不會遭受欺壓至今…”
“祖師有言,萬物混同,萬生平等,人、妖并無兩樣。我妖族定要玉神殿俯首稱臣,定要成為天下萬靈之長…”
“哎呀,真是好大的志向!”
無咎顯得愈發興奮,躍躍欲試道:“兩位兄弟,能否帶著我闖蕩一二!”
“你要拜入萬圣島?”
“再拿兩壇酒來…”
一個修士混入妖族,純屬異想天開。誰料阿猛與阿杰竟然一口答應下來,而代價僅為兩壇酒的賄賂。
無咎不作遲疑,又是幾壇酒出手。
“自家兄弟,不必見外!”
而阿猛與阿杰收了美酒之后,似乎又起了疑心。
“阿天,你的族人何在?”
“何不帶我兄弟前去,勸說你的族人一同拜入萬圣島…”
兩個妖人,雖為粗莽之輩,卻也不失精明,竟然幫著妖族招攬高手。或者說,亦有試探之意。
“嘿嘿!”
無咎坦然一笑,敷衍道:“我的族人居住在海外,奈何路途遙遠啊!”
阿猛與阿杰倒是好說話,不再計較,踏空而起,召喚道——
“阿天兄弟,走吧…”
“去往何處?”
“鬼族又掃蕩了幾個鎮子,你我兄弟且去善后…”
“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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