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要投給 “燕六爺!”
公孫蘭微微鞠躬,柔和地說道。
在此之前,公孫蘭從未和燕六正式謀過面,然而燕六的模樣,卻早就深深刻在她的腦海之中。對益東周邊這些江吅湖勢力的負責人,公孫蘭不可能不關注。他們實際上就是公孫家的“生存環境”。
不過公孫蘭沒想到的是,燕六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
看來燕六也沒打算浪費時間,直接找的正主。
“公孫大小吅姐。”
燕六躬身回禮,目光定定地落在公孫蘭臉上。燕六爺是很講究禮節的,不過公孫蘭卻能感覺得到,這位燕家大人物雙眼的余光,其實一直都在關注著燕飛揚。公孫蘭甚至在他臉上看到了掩飾得很好的震驚之色。
問題是,堂堂燕六爺看到衛周一中一名高中生,震驚什么?
“燕六爺大駕光臨益東,公孫蘭有失遠迎,還望六爺海涵。”
公孫蘭不動聲色,微笑著說道。
“公孫大小吅姐客氣了,該賠禮道歉的是我燕六…來得冒昧,事先沒有給公孫大小吅姐打個招呼,失禮失禮!”
燕六爺笑得益發真誠了,雙眼余光也從燕飛揚臉上收了回去。
公孫蘭吃了一驚,眼里飛快地閃過一抹震驚之色。
她是真的被燕六驚住了。
怎么,難道燕家此番大舉進入益東,不是來“找麻煩的”?聽燕六這語氣,實在是不像啊。明白無誤地將公孫家當成了益東的坐地虎,絲毫都沒有要否認這一點的意思。
雖然江吅湖上人盡皆知,益東是公孫家的大本營。然而知道是一回事,燕六當眾認可,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個好現象。
“六爺太客氣了,晚輩不敢當!”
公孫蘭也益發的客氣謙遜起來,嘴角的笑意濃了三分。
燕六是現任燕家家主的堂兄,公孫蘭自稱晚輩很是合理。
燕六也沒有再客套,直截了當地說道:“公孫大小吅姐,我這回來益東,是想要拜見老爺子,煩請公孫大小吅姐為我引介。”
要說燕六爺的身吅份,在江吅湖上算得十分尊崇了,卻還沒有達到可以隨便求見公孫霸的程度。公孫霸這樣的巨擘,其影響力早已經超過一門一派,屬于一個時代的傳奇。不過眼下的局勢,顯然不同。
燕六開門見山求見公孫霸,無疑是為了狼頭令。
倒是可以最快見效的途徑。
盡管公孫家的日常事務眼下都是公孫蘭在主持,但涉及到這樣生死攸關的大事,自然還是要請老爺子親自定奪的。
“好,六爺,請!”
公孫蘭幾乎沒有怎么猶豫,一轉念間就答應下來。
燕家愿意坐下來談,那是再好不過。
狼頭令已經留在老龜寨,這一點,公孫蘭也不會隱瞞的,燕六要是“不服”,盡管上老龜寨去“理論”。
公孫蘭相信,燕六爺肯定不會干這樣“失禮”的事情。冇 很快,車隊就消失在吳山的茫茫夜色之中。
夜色漸深。
老龜寨的院子里還亮著燈光,老爺子卻并沒有坐在廂房之中,而是到了后院,在搖曳的花木之間,緩緩踱步,捻著頜下白須,一直在沉吟。
昌伯微微佝僂著腰,垂手站在不遠處,隨時準備聽候老爺子的吩咐。
一主一仆,就好像水墨山水里的人物,鑲嵌在夜晚的花園之中。
忽然間,昌伯佝僂的身軀猛地挺直了,原本渾濁昏花的老眼,猛地迸射吅出兩道精光,一股濃烈的殺氣,從他身上直透出來,瞬間向四周彌漫開去。
這是一等高手才有的強大氣息。
毫無疑問,出狀況了。
下一刻,昌伯那股強烈的殺氣,倏忽就反卷了回去,就好像咆哮的巨浪,狠狠裝在了堅硬無比的萬丈懸崖峭壁之上,被撞得粉碎,浪花席卷而回。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后花園的月門外。
這是一個充滿威嚴的男人,背對著月光,看不清楚他的臉,但個頭很高,腰板挺得筆直,憑感覺也不年輕,每一步跨出,都霸氣十足。
那是真正的龍行虎步!
仿佛不管是什么東西擋在他的面前,都必須為他讓路。
只不過瞬息之間,昌伯身上所有的殺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的威嚴,這樣的霸氣,而且是在老龜寨,在老爺子面前,也絲毫都不受壓制。如此雄霸的大人物,縱觀整個江吅湖,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這個渾身威嚴,腰板挺得筆直的男人,緩步走過月門,走進了花園。
“少爺!”
昌伯深深彎腰,低聲說道,聲音都有點顫抖了,顯見得內心深處十分激動。
威嚴男子的腳步在昌伯面前略略做了一下停留,沒有說話,隨即又舉步向前。于他而言,這就是和昌伯打招呼了。
老爺子在一塊大石旁停住腳步,溫和地向這邊望了過來。
威嚴男子緩步來到老爺子面前約三米處停了下來,微微彎腰鞠躬,依舊一聲不吭。如水的月光,斜斜映照在他的側臉上,只見此人鼻若懸膽,劍眉入鬢,長相和他的氣質一樣,極其威嚴。一望可知,是那種真正手握大權,一言可決人生死的權力人物。
老爺子細細打量了他一番,雙眉輕輕蹙了起來,說道:“這么要緊的關頭,你不該來。”
他看得出來,威嚴男子的氣色并不太好,很明顯是在閉關的過程中被打斷,強行出關造成的,肯定會影響到自身的修煉。
威嚴男子輕輕咳嗽一聲,卻沒有說話。
他似乎是那種惜字如金的性格。
“他自來就是這種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
一個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從一處山茶花后轉了出來。這是一名女子,身材高挑,容貌極美,銀輝映射之下,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朦朧的光澤,圣潔無比。
只不過氣質太過清冷,隱隱拒人于千里之外。讓人一見之下,立即心生敬畏,不敢多看一眼。
老爺子嘴角卻難得地浮起了一絲笑容,緩緩轉過身去,望向女子的目光變得極其柔和。
白衣女子臉上清冷的神色也在瞬間消散,一縷溫婉的笑容,漸漸舒展開來,剎那間宛如曇花盛開,嬌艷無比。
連威嚴男子這一刻的神色也起了變化,顯然他的內心深處,情緒也在波動。
后花園里,再一次變得靜謐起來。
“那孩子,你們已經見過了?”
稍頃,老爺子率先打破了沉寂,問道。
威嚴男子的臉色,又變得嚴峻起來,照例一言不發,白衣女子卻輕輕點頭,帶著一絲不滿之意,說道:“我見過了,他未必敢見!”
威嚴男子輕哼一聲,還是不說話。
老爺子笑了笑,當作沒看見。
白衣女子隨即蹙眉說道:“十七八年的玄武之地鎮吅壓,效果似乎并沒有我們當初預計的那么理想…”
“正天煞孤星命,哪有那么容易化解的?”
威嚴男子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聲音比他的樣貌更加威嚴,仿佛帶著金屬般的質感。
“再不容易化解,那也是你兒子,你還真打算一輩子躲著不見?偌大的基業,憑著那個紈绔,就能傳承下去?”
白衣女子忽然生氣起來,怒道。
威嚴男子又閉上嘴,不吭聲,甚至臉上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冇似乎對白衣女子這個態度的轉變,早就在意料之中。
老爺子輕輕咳嗽一聲,止住了白衣女子的怒火。
“婉兒,你也不要太焦慮,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這回找到的狼頭令,上邊記載了三項天罡術。”
老爺子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十分明顯的欣慰之意。
“三項天罡術?”
白衣女子的語氣略帶意外,顯然也沒想到,一塊狼頭令上,會記載有三項天罡術,而且聽老爺子的語氣,這三項天罡術還非同小可,是目前術師江吅湖少見的傳承。
老爺子點點頭,忽然手臂一抖,黝黑的狼頭令飛射而出,在胸前輕輕旋轉起來,就好像被無形之手托住了一樣,滴溜溜地轉動。
威嚴男子和白衣女子都目不轉睛地盯住了狼頭令。
隨著老爺子內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黝黑的狼頭令忽然光芒四射,一波又一波的各色符文漸漸涌現出來,包裹著狼頭令,熠熠生輝,不住閃耀,在月夜中顯得格外璀璨。
“五行大遁?”
威嚴男子和白衣女子微微頷首。
這樣的符文,對他們而言特別熟悉,沒有絲毫辨認的難度。
“補天浴日?”
緊接著,兩人的聲音忽然就變得急迫起來,顯然沒有料到,狼頭令上竟然有“補天浴日”的天罡術傳承。
補天浴日正是消除災厄,改變命理的天罡大吅法之一。
連天都能補,陽光可以沐浴,還有什么是不能祈禳修補的?
“如果能配合顛倒吅陰陽,那就堪稱完美了…”
話音未落,第三樣符文噴薄而出,如同煙花綻放,艷麗異常。
威嚴男子和白衣女子幾乎同時深吸了口氣,死死盯住那些不住變幻著顏色的符文,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了。
顛倒吅陰陽!
有了“顛倒吅陰陽”和“補天浴日”兩樣天罡術相互配合,消除災厄,改變命理,就再也不是憑空幻想的空中樓閣了,變成了實實在在,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未來!
也難怪他們這樣江吅湖上首屈一指的大人物,都如此激動。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老爺子內力一收,符文消失,狼頭令又變成了黑黝黝的顏色,毫不起眼。
愣怔半晌,白衣女子才輕輕舒了口氣,望了威嚴男子一眼,說道:“我看過了,公孫家那姑娘和衛周蕭家的閨女,都很不錯,天命旺夫。”
威嚴男子點點頭,說道:“公孫家,我會給他們些好處的。蕭家那閨女,就不用我吅操心了吧?”
“說得好像你操心過似的…”
白衣女子語氣頗為不滿。也只有這時候,她才像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不是高高在上,清冷無比的圣潔模樣。
威嚴男子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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