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蘭微微動容,忍不住在心中感嘆:燕家不愧是第一世家,藏龍臥虎,能人輩出。
燕昌能跟在燕如龍身邊,也一定不是等閑之輩。
眼下,公孫蘭似乎已經認定燕飛揚的爺爺就是隱居不出的“驚天動地燕如龍”了。
這是老龜寨的禁制,雖然公孫蘭對這里并沒有強烈的感應,但是之前禁制被觸碰,公孫蘭一無所查,昌伯卻能如此敏銳,實在無法不讓她心生敬畏。
“多謝昌伯指點。”
“老奴不敢當,只是順著老爺的話說罷了。”
昌伯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和普通的老者并無區別。
公孫蘭也不再多說,默默將感激放在心中。
她之前也是關心則亂,狼頭令的傳說她聽說了不少,試問有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天地變色?
如今這枚現世的狼頭令卻跟他們公孫家扯上了關系,想要全身而退又談何容易?
公孫霸年事已高,多少暗涌勢力覬覦益東已久,隨時準備取而代之。
公孫蘭雖然已經算是半個家主,但她很清楚公孫家面臨的形勢有多嚴峻。
偏巧這時,老爺子說和自己有關的人來了。
就連昌伯都說是緣分。
這是不是說明,事情還有轉機?有人能解公孫家的危難?
公孫蘭慢慢收斂心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像老爺子說的,一切都是注定。
既然她和燕飛揚都是這狼頭令的有緣人,一切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公孫蘭想通之后,原本混沌的大腦也變得清明了。
那邊燕飛揚跟著爺爺走進內室。
老爺子腳步一頓,并未轉身,“我現在將這三種術法口訣傳授于你。今天時間不多,你只要全部記在心中即可。”
“是。”燕飛揚恭敬應道。
“既是與你有緣,這三種功法的修煉難度必然不會太大,而且顛倒陰陽和補天浴日這兩種功法對你更是大有裨益。”
燕飛揚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此時沒有除了他們爺孫倆就沒有別人了,他自然而然地問道。
“這是為什么?”
其實他一直都想問這狼頭令到底和他有何種緣分,機緣巧合之下偏偏被他得到。
而且這狼頭令上的功法,也沒費什么工夫就得到了。
在燕飛揚看來。內力耗盡什么的都不是大事。
他之前在看紅色符文的時候,險些力竭虛脫。不過這么一會兒工夫,他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了。
“這上面的符號,也難怪你不認識。隨著天狼宗的覆滅,這種特殊的符文也跟著一起消失了。”
老爺子說著像是陷入了回憶中。話匣子也打開了。
“這本就是天狼宗為了將各家功法據為己有自創的符文。所有功法均用這種符文記錄,這樣就大大確保了功法輕易不會外泄。只有天狼宗的傳承,或者說后人才能看懂這種特殊的符文。”
燕飛揚時不時點頭,聽到這里忍不住又有了新的疑問。
“那爺爺您是…”怎么破解了這種神秘符文的呢?聽起來這種符文的保密性很難有漏洞可尋。
后半句還沒來得及說,老爺子就搖搖頭打斷了他。
“當年我也是因緣際會參透各中奧秘。”
顯然,老爺子并不想多說。
燕飛揚理解地點頭,自然沒有繼續追問。
在他看來,爺爺的做法都是有原因的,而且很有可能是為了保護他。
既然爺爺不愿意多說,其中必定有不宜讓燕飛揚知道的內容。
我雖然沒有時間帶你修習這三門功法。但口訣你要牢記在心。用心體悟,即使暫時不能發揮出最大的能量,卻也能將天地間精華吸收為你所用。
老爺子說的隱晦,就差將逆天改命四個字直接說出來了。
但燕飛揚從不知道自己是“天煞孤星命”,就算身邊很多人都知道,但大家都非常保護他。
老爺子更不必說,選擇老龜寨作為落腳地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完全為了燕飛揚而決定的。
顛倒陰陽和補天浴日兩種功法就像是量身為燕飛揚打造。
只是能否震住和改變燕飛揚的“天煞孤星”的先天命格,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畢竟這種事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更別說成功與否了。
“是。飛揚明白。”
燕飛揚摒除心中雜念,調轉內力來記憶這三門功法。
老爺子滿意地瞇瞇眼睛,將符文的內容娓娓道來。
燕飛揚利用并不多的時間順便修習,老爺子口述的術法仿佛都化作了有形。他的身體不自覺就被帶動。
內力只是運轉了一個小周天,燕飛揚就感覺之前積累的損傷都得到了修復。
燕飛揚心下訝異,卻未在面上顯露太多,而是更加集中精神到腦海中飛快閃過的口訣中。
等燕飛揚再次睜眼的時候,已是神清氣爽,內力充盈。
似乎比之三十六天罡術之一的“花開頃刻”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還以為是自己的修習不自覺耽誤了時間。他還惦記著外面的公孫蘭,語氣都帶上了一絲急切。
“爺爺,我修煉了多長時間?”
老爺子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聞言微微一笑,“不用急,才幾分鐘而已。”
燕飛揚濃眉皺到一起,絲毫不掩飾眼中的驚訝。
居然只是過去了幾分鐘嗎?他明明跟著爺爺把三套功法記了一遍,就算過去一個時辰都是稀松平常。
老爺子上下打量了燕飛揚一會兒,嘴角含笑,滿意地頷首:“看來你已經摸索到關鍵了。”
燕飛揚現在看來更加帥氣,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同時又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沒做什么。”
老爺子笑容擴大了幾分,“這恰恰就是我說的關鍵。有時候身體的本能比大腦的領悟更重要。”
燕飛揚原本還有點似懂非懂,沉默片刻,一邊感受著體內的內力,瞬間就領悟了。
老爺子又主動開口道:“好了,不要讓公孫小姐等太久,你陪她一起回去吧。”
“是。”
燕飛揚對爺爺的安排毫無異議,恭敬地應了一聲才退出內室。
公孫蘭等了一會兒,就看到燕飛揚出現在走廊。
她面上一喜,隨即發現只有燕飛揚一人,老爺子并沒有跟他一起出來。
不知是不是公孫蘭的錯覺,明明隔得時間不長,但是從內室里走出來的燕飛揚,和剛才比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
燕飛揚大步走到公孫蘭的身邊,輕聲說道:“姐,我們走吧。”
公孫蘭從燕飛揚的話中聽出了與過去不同的親近,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氣,把剛才的疑惑放到一邊,莞爾一笑,“嗯”了一聲。
跟昌伯告別之后,燕飛揚和公孫蘭并肩走出院子。
三菱帕杰羅就停在不遠處。
燕飛揚還是繼續充當司機,主動幫公孫蘭打開車門。兩個人比剛來的時候更親密,很多動作做起來益發順手,也不會覺得尷尬了。
公孫蘭什么都沒說,但微紅的臉頰還是暴露了她的小心思。
車子啟動,順著來時的路離開老龜寨。
越臨近老龜寨與外界相隔的最后一個山丘,公孫蘭原本波瀾不驚的心不自覺有些緊張。
到底會有怎樣的緣分在等待自己呢?
這時,公孫蘭的手機又適時地響了起來。
公孫蘭眉頭一皺,又是丁墨山。
“又怎么了?”
“大小姐,你見到燕家的人了嗎?”
公孫蘭秀眉一蹙,瞥了正在開車的燕飛揚一眼。
丁墨山不是不知道燕飛揚,所以他口中所說的燕家的人絕對不是他。
公孫蘭剛想說“沒有”,就被燕飛揚的話打斷了。
“有人在等我們。”
燕飛揚說這話的時候沒什么表情,他淡定地減慢車速,把車停在不遠處。
公孫蘭抬頭看向窗外,首先看到的是黑壓壓的車隊。
說是車隊,其實只有四輛車,首尾各一輛大切,中間兩輛商務。
就是這樣的組合,卻又給人不可小覷的氣勢。
“大小姐?”
丁墨上著急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嗯,沒事,我看到他們了。”聲音無波無瀾。
說完公孫蘭不等丁墨山說話就把手機掛斷了,因為燕飛揚已經停車,她也要下車了。
無論如何,該來的遲早要來。
正好公孫蘭也有事情想要跟燕家問問清楚。
雖然她和燕飛揚的關系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但在公孫蘭的心里,她還是會不自覺把燕飛揚和江南燕家分開對待。
公孫蘭下車之后站定,燕飛揚就站在她身邊,兩人一齊看著對面幾個保鏢模樣的人。
第一輛切諾基的車門突然打開,從車上下來一名中年男人。
正是前不久剛和燕七碰過面的“六叔”。
公孫蘭對他并不陌生,雖然益東看起來是公孫家一家獨大,但其實也分布著各家的勢力。
只是大家一直都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彼此間默契地相處,井水不犯河水,長久以來倒也太平。
但是現在看來,是有人想要打破這平衡了。
想到這里,公孫蘭冷若冰霜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意。
燕飛揚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但他對這人的印象還不錯。
對方西裝筆挺,站得筆直,嘴角始終噙著淡淡的笑意,發型一絲不茍地向后梳著,看起來溫柔又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