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要投給 所有的警吅察都愣住了。
這是…
文領導今兒是怎么了?
“怎么,都沒聽到我的命令嗎?馬上收隊!”
見警吅察們犯愣怔,文德宇更是勃然大怒,咆哮如雷。身為元西一哥,自己當眾發出來的命令,居然得不到執行,簡直是豈有此理。
“老余,命令他們,馬上收隊!”
文德宇隨即對著老余一聲怒喝。
一眾警吅察這才意識到,文德宇是說真的,也并沒有喝醉酒,頓時不等老余再下令,就開始往后退。
“都不許動!”
老高也是一聲大喝,震得近處幾個人的耳朵嗡嗡作響。
正在往后退的警吅察,又都齊刷刷地站住了。
老高雖然不是元西區的一哥,也不是直接管司法部門的領導,但此人在元西區手眼通天,是很多警吅察都知道的。云河高家,也很有勢力。
“文德宇同志,請你給我一個解釋!”
一句話喝住了警吅察,老高豁地扭過頭,盯住了文德宇,怒聲喝道。
“犯罪分子就在里面,持槍挾持人質,你卻讓警吅察收隊,這是為什么?難道你想縱容犯罪分子?”
文德宇毫不退卻,也死死盯住了老高,冷笑著說道:“高文明同志,請你記住,我才是元西區的一把手,眼下這個事,由我全權處理。你有意見可以保留,現在,大家必須執行我的命令!”
“老余,馬上收隊!”
這后一句話,卻是對著老余說的,老余才是在場這些警吅察的正管上級領導。
文德宇這名義正詞嚴的一番話說出來,老余倒也不敢駁斥,更不敢怠慢,馬上就一擺手,低聲喝道:“收隊!”
正管領導下達的命令,果然不一樣,本已停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警吅察便繼續行動起來,開始解除對審訊室的包圍。
文德宇將氣得瞠目結舌的老高丟在一旁,大步向審訊室走去。
老余大吃一驚,當下顧不得別的,急忙一伸手,拉住了文德宇的胳膊,急急問道:“領導,你做什么?”
“你別管。”
文德宇一揮手,將他甩開,繼續大步向前,面對坐在椅子里的燕飛揚,露出了很溫和的笑容。
“燕飛揚同學是吧?”
“是我。”
燕飛揚輕輕點頭。
“我是文德宇,元西區的負責人,今天的情況我都已經了解了,你們是無辜的。今天這個事,都是他們綜治辦這幾個年輕人工作方法有問題而造成的麻煩。你放心,我會處理他們的。”
文德宇笑著說道,語氣也變得十分柔和,完全不是剛才和高文明對話時那種腔調,給人的感覺,他對燕飛揚實在有些客氣得過分了。
大伙都目瞪口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這位元西區的一哥,如此對待燕飛揚。
燕飛揚笑了笑,說道:“多謝文領導,其實處不處理他們,我并不在意。我就是想要了解一下冇何光輝的案子,還人家一個公道。”
文德宇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之色。
他是元平市的干部,可管不到人家云河市去。
再說,他內心深處,其實也覺得燕飛揚很扯。你一個讀高中的小屁孩,安心讀書就得了唄,管人家云河市的案子做什么?
真以為自己是包青天,是救世主?
不過這個話,他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他急匆匆趕到這里之前接到的那個電話,讓他很明白,自己今晚上應該怎么定位。
一切,都必須以這位燕同學的要求來做。
這就是他今晚上的行事準則!
“燕同學,你放心,這個案子,也不是不能重審的…我們先處理眼下這些事情再說。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嘛,你說是不是?哈哈…”
眾人更是大眼瞪小眼,文德宇這說話的語氣,與其說是在和燕飛揚商量,不如說是在向他“請示”——您看,這樣處理行不行?不行的話,咱們換個方式?
“好。”
燕飛揚點點頭。
文德宇馬上一揮手,大聲說道:“來人,把這幾個人抬出去,馬上送醫院。”
文領導這個指令,并沒有得到馬上執行,警吅察們猶豫了一下,得到老余的首肯之后,才遲疑地進入了審訊室,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燕飛揚手里的。
其實這時候,燕飛揚的已經沒有指向高端的腦袋。
如果此時狙擊手發動的話,有很大的機會,一擊命中目標。只不過文德宇就站在燕飛揚面前,幾乎將他牢牢遮掩住了,任何一位狙擊手,都沒有辦法確保在不傷到文德宇的情況下,一槍擊中燕飛揚。
況且,瞧文德宇這個架勢,誰要是敢傷害燕飛揚,簡直就是和他老文過不去。
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有哪一個警吅察會貿然向燕飛揚開槍?
這里除了高文明,沒有誰真的痛恨燕飛揚。
相反,高端這位高家少爺,平日里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嘴臉,早就讓許多警吅察內心暗暗不滿,如今見他被人家收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少警吅察早就在心里暗暗叫好。
這小子,就是欠收拾!
燕飛揚知道他們忌憚自己手里的,笑了笑,忽然一抬手,徑直將拋向文德宇,淡淡說道:“文領導,這把槍,是我從高端手里繳獲的,他私藏槍吅械。現在我交給你了。”
文德宇有點手忙腳亂地抓住了,笑著說道:“放心,我們絕不姑息,一定會追究到底!”
“那就好。這樣的害群之馬,確實要好好的清理一下。”
“呸!”
“你才是害群之馬!”
眼見燕飛揚已經“繳槍”,高端立即就攢足了力氣,扯著嗓子大叫起來。
“二叔,他繳槍了,他繳槍了…”
文德宇嚇了一跳,立馬對跪著的高端怒目而視,喝道:“你叫什么?什么繳槍?這槍到底是誰的,要查清楚。”
燕飛揚卻只是笑著瞥了他一眼,連再出手教訓他的意思都沒有。既然文德宇已經趕到,實際上,高端就已經失去人質的作用了。
“把他抓起來!”
稍頃,審訊室外,響起了高文明高吭的叫喊聲,顯得十分興吅奮,滿臉漲得通紅。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敢繳槍,自廢功夫!
他這道命令,是直接向著自己熟悉的一名警吅察下達的,這名警吅察也是云河籍人,平日里和他多有往來,在分局也擔任一定的領導職務,得過高文明不少關照。
如今一得到高文明的指令,想都不想,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拔出槍來,就要往審訊室里沖。
“老關,你做什么?”
所幸老余一直提高警惕,監控著現場的情形,立馬喝止。
文德宇豁地轉過身來,向那名云河籍警吅察怒目而視,喝道:“你干什么?沒聽到我的命令?誰敢亂動,我馬上處分誰!”
“文德宇,你袒護犯罪分子!”
高文明氣得狠了,咆哮如雷,將最后一點面皮,都撕扯得干干凈凈。
“誰是犯罪分子啊?”
恰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聽上去很平淡,絲毫都不激越,卻偏偏充滿著威壓之意。
一聽到這個聲音,高文明和老余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連文德宇都有冇些犯愣怔。但三個人已經情不自禁地并攏腳跟,雙手垂下,自然而然地作出了恭謹肅立的樣子。
從院子外走進來的這個人,絕對讓他們感受到了沉重無比的壓力。
這是一名中老年男子,約莫五十幾歲,頭發有些斑白,衣著打扮很樸素,身材不高,甚至還不到一米七,容貌也比較普通,談不上有什么特色。
這么一個貌不驚人,平凡普通的尋常中老年男子,卻偏偏給人一種極致的威壓之意,不管認識不認識他的人,都緊緊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事實上,在場的警吅察和其他工作人員,也很少有人不認識他。
高先生!
這位就是被尊為益東本土勢力旗幟人物的高先生。
對在場的每一個人來說,高先生都是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的大人物。誰都意想不到,竟然會在這里,在這個時候,見到這位益東場面上的傳奇人物。
毫無疑問,高先生不可能是為了高端來的。
雖然他們都姓高,但大家都知道,兩家之間,并無任何關聯。
五百年前是一家而已!
云河高家,在益東也算是頗有勢力的家族,但在高先生眼里,也不值一提。高先生反手之間,就能讓這樣的地方家族勢力一蹶不振。
縱算是現場職務最高的文德宇,和高先生之間的差距,也不可以道里計。
云河高家的一個紈绔,元西區綜治辦一個普通工作人員,被人劫持了,無論如何,都驚動不了高先生這樣的大頭。
如果不是為高端而來,那么,就是為燕飛揚而來。
雖然這個推斷似乎更加不合情理,更加莫名奇妙,但聯想到剛才文德宇對燕飛揚的客氣,甚至是尊敬,卻又讓人相信,這個最不合情理,最莫名奇妙的推論,很可能是卻最接近事實。
甚至,根本就是事實!
這個看上去還有點青澀的大男孩,到底有些什么與眾不同之處?
竟然連高先生都親自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