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要投給 燕飛揚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神色平靜如水。
“不用想,高領導,我要是你,就不會用這種方法來解決問題。你侄兒在這里,這把槍也是他的,威力如何,你不想要試一試吧?”
燕飛揚說出來的話,比他的臉色還要冷靜。
高領導獰笑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手里有人質,就可以這么狂妄?狙擊手要擊斃你,輕而易舉。”
“領導,你又騙人。”
燕飛揚又笑起來,笑容非常燦爛。
“我所處的這個位置,狙擊手除非是站在門口,才能瞄準我。否則從兩個窗戶處,都是沒辦法打中我的。當然,他們要是直接把狙擊槍架在窗戶外,就當我什么都沒說。”
燕飛揚選的這個位置,正是兩處窗戶的死角。
對于大多數高中生來說,絕對不會去關注這種事情,對燕飛揚而言,這個卻是常識。他還很小的時候,老爺子就開始告誡他,如今這個世界,是熱武器時代,比冷兵器時代要危險得多。
危急情況時,怎樣選擇位置,不讓自己成為遠程打擊武器的靶子,乃是他的必修課程。事實上,吳山深處老龜寨的一間屋子,幾乎形同一個軍火庫。在那間屋子里,全世界最新款,殺傷力最強的各種槍吅械,幾乎無所不備。
每種槍吅械,燕飛揚不說精通,最起碼都知道使用。
其中好幾種常用槍吅械,燕飛揚還玩得很溜。
“而且,我不認為派吅出所的警吅察,會有大口徑反器材步吅槍。一般的狙擊步吅槍,不可能一槍打穿審訊室的墻壁。所以,高領導,你要是真心想解決問題,就要拿出點誠意來。”
“你!”
高領導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這當兒,他早已不驚異于燕飛揚的妖孽表現,只覺得滿腔的怒火,都被眼前這桀驁不馴的高中生撩撥起來,恨不得一步沖進去,用手吅槍頂住這混蛋的腦袋,一槍打爛他的臉。
看他是不是還能露出那可惡的假笑!
燕飛揚招牌的笑容,簡直成了最拉仇恨的利器。
任何位高權重,自以為是的人,見到這種笑容,都會恨得牙癢癢的。想想看,人家正裝逼裝得起勁,結果冷不丁碰上這種可以看穿一切的笑容,是不是立馬就會浮起想殺人的沖動?
“好,你說,你想怎樣解決問題?”
高領導已經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他身邊的一名中年警吅察接過了話頭。
這名警吅察,約莫四十歲左右,也是滿臉威嚴之色,是剛才匆匆從外邊趕過來的,明顯是一位負責人,站在高領導身邊,神情自若,不落下風。
“你能做主?”
燕飛揚反問道。
“能。”
負責警吅察想都不想就點了點頭。
燕飛揚再問道:“云河的案子,也能做主?”
“云河的案子?”
負責警吅察和老高都莫名奇妙。
“對,就是何光輝強—奸冇殺人案,要重新調查那個案子,找到真兇,你們誰能做主?”
燕飛揚認真起來,緩緩問道。
負責警吅察和老高對視一眼,都像是明白了什么,同時搖了搖頭。
“老余,沒必要再談了,這人頭腦不清醒。還是準備強攻吧。”
老高惡狠狠地說道。
至于他侄兒還落在燕飛揚手里,燕飛揚手里還有把,老高似乎壓根就沒過多考慮過。高端說他脾氣硬,真不是開玩笑的。
負責警吅察略微有點猶豫,壓低聲音說道:“領導,強攻的話,投鼠忌器…”
老高哼了一聲,說道:“不怕,多調幾個狙擊手過來。我們現在包圍著他,他也一樣的投鼠忌器。只要他心里猶豫害怕,就會露出破綻…”
老高的聲音也壓得很低,卻還是被燕飛揚聽到了,嘴角再次浮起那種淡淡的,似乎對一切都看得很明白,但又不是特別在意的笑容。
和李無歸那種玩世不恭的賤賤的笑容有著很大的區別,但拉仇恨的能力更上一層樓。
“領導,這里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其他人…”
負責警吅察的眼神在葉小桐,何彩夫婦臉上掃了過去,在葉小桐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燕飛揚坐著,葉小桐就在他身邊,何彩夫婦也靠得很近。在這樣的情形下,哪怕狙擊手的本事再高,也難保不傷到其他人。派大部隊強攻,更是會傷及無辜。
“哼,都是一丘之貉!”
老高冷笑一聲,臉上凌厲的神色一閃而過。
負責警吅察心里便是一驚。
老高這意思,是不管了?
還真狠啊!
老高惡狠狠的目光又盯住了燕飛揚,冷冷說道:“我再問你一句,你到底投降還是不投降?”
“滾!”
燕飛揚用最簡單的詞語,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老高的臉色,倏忽間變得鐵青。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人敢這樣跟他說話,更不用說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了。
“燕飛揚,你死定了,沒人敢這樣跟我叔叔說話,我也要被你害死了…”
跪在那里的高端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面對燕飛揚,猛翻白眼。直到這時候,高端的大少脾氣,其實還是沒有改變。眼見燕飛揚無論如何都不肯放了他走出去投降,自己終究免不了一死,二桿子脾性立即發作,對燕飛揚再沒有絲毫害怕“敬畏”之意。
燕飛揚笑道:“就你這種人渣,有我們陪著你死,你還賺了。”
“你特么的…”
“啪!”
燕飛揚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差點將他滿嘴門牙都打掉。
“早告訴過你了,別說臟話。”
燕飛揚淡淡說道。
“調狙擊手,馬上調狙擊手!”
老高在門口看到這一幕,氣得幾乎要背過去,聲嘶力竭地大吼起來。
隨著門外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多的警吅察趕了過來,將這間審訊室里三層外三層地包圍起來,簡直是水泄不通。
“老高,怎么回事?”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隨著這個聲音,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進來。這位中年男子約莫四十七八歲模樣,穿一件白色短袖T恤,很休閑的樣子,顯見得是下班之后,臨時得到消息趕過來的。滿臉不悅之色。
老高和老余都吃了一驚,忙即回頭,馬上就在警吅察和防爆盾牌的掩護之下,向高大男子迎了過去。
“老文,你來了…”
里三層外三層的警吅察們,也有不少露出了敬畏的神情。
這位,乃是元西區的一把,姓文,大名文德宇。
文德宇臉沉如水,眼神很不悅,在老高和老余臉上一掃,怒道:“這是怎么回事?”
“老文,有人持槍劫持人質…”
老高忙即說道。
“胡扯!”
老高話還沒說完,文德宇已經一聲厲喝,打斷了他。
老高頓時一愣,臉上立馬也露出了不悅的神情。雖然說,老文是元西的一把,但他老高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平日里給老文一個面子,大家一團和氣。老文也心里有數,從不在這些身吅份地位差不多的負責人面前拿捏。
這也是場面上的規矩,和光同塵,一團和氣。
誰知現在老文卻忽然翻臉,老高莫名奇妙之余,也是勃然大怒。平日里給老文三分面子,那是做人的規矩,說起來,他們高家冇在益東也算是勢力不小,可不是文德宇這種“單打獨斗”的人可堪比擬的,真斗起來,不要說一個文德宇,就是三五個文德宇綁在一起,也不夠看的。
“老文,你這是什么意思?”
老高吅陰沉著臉,冷冷問道。
老余一怔,看了看老高,再看了看文德宇,最終什么都沒說。
雖然他也覺得文德宇這火發得有點莫名奇妙,似乎有專門針對老高之嫌,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想攪合進去。
大沒意思的事情。
只不過眼下,似乎真不是爭斗的好時候。
“什么意思?綜治辦那批混蛋亂搞。人家衛周來的學生,好好在公園吃頓飯,礙著綜治辦什么了?唵?直接把人給銬回來?誰給他們的權力?誰給他們權力這么亂搞的?”
“簡直豈有此理!”
老余驚訝地看到,平日里溫文爾雅的文德宇,這當兒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脾氣暴得驚人,咆哮如雷,絲毫也沒打算給老高面子。
只在瞬間,老余就得出一個結論——肯定發生了什么他意想不到的大事。
老文這么急匆匆地趕過來,毫不客氣地對著老高咆哮,足以說明,眼下發生的這件事,沒有他想象中那么簡單,最起碼,不是一個歹徒持槍劫持人質。
文德宇作為元西區的一哥,他如此當眾批評綜治辦,絕對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就算文德宇平日里與老高之間再有矛盾,也不會借這樣一件事來發揮。文德宇之所以“性情大變”,原因只能有一個——這件事本身有貓膩!
可是,有什么貓膩呢?
一時之間,老余還真不好拿。
文德宇發作完綜治辦,眼神一掄吅,就揪住了里三層外三層將審訊室包圍得水泄不通的警吅察,更是憤怒,繼續咆哮道:“還有你們,怎么回事?誰讓你們過來的?唵?還帶著槍,想要對付誰?”
“立即收隊,馬上!”
文德宇的咆哮聲,滿院子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