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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羽明白藍天的意思,輕輕地點點頭。
說實話,葉青羽對于寒門還是貴族,都沒有太大的排斥,也沒有太大的親近,他反感的是這種利用寒貴之分進行爭權奪利內訌內耗的卑劣行為,人族如今在大千世界之中的局勢,本來就是江河日下,哪怕是團結一致,都只是勉強和異族對抗,如果這樣四分五裂的話,只怕是遲早都要成為異族的奴隸。
昔日在白鹿學院的時候,葉青羽對于貴族的挑釁,毫不手軟,對于寒門的心思算計,也是絕不留情,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是一個獨來獨往的家伙,所以不論是寒門還是貴族,最終都沒有對他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如果論起葉青羽的出身,雖然有軍功章在手,但卻因為家道中落,自己如乞丐一般在墳前活了四年,當然算不得是貴族,但要說他是寒門,卻也不太對,畢竟葉家昔日算得上是中產之家,在鹿鳴郡城中大大小小有數處產業,況且葉母還在暗中弄了一個兩江會,更算不得是寒門了。
倒是剛才白玉卿和周孤寒的對話中,有一個名詞,引起了葉青羽的注意——
平民。
是的,葉青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平民。
一個人族平民而已。
都是平民,為何非要分一個寒貴之分呢?
葉青羽對于雪國立朝之后的許多措施和手段,有些看不明白。
可以很肯定地說,之所以有寒貴之分,和雪國皇室的刻意劃分和引導,也有著極大的關系,身為統治者的皇族,似乎更樂得見到這樣一個兩種勢力相互爭斗的場面。
拱橋之前。
白玉卿一字一句如同刀劍齊發一樣,咄咄逼人,強大的氣場碾壓過去,令無數人都感到心驚肉跳。
周孤寒毫不示弱,一再爭辯,不斷地變化論點論據,強行將這場面支撐了下來。
原本是來歡迎葉青羽來學院的一場慶典,卻變成了這樣一場唇槍舌劍的爭辯,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而且兩人的爭辯,也算得上是精彩,于是周圍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住了。
韓雙虎心中又惱又氣,一個勁兒地注意著葉青羽的臉色。
要知道這次同學見面,絕對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簡單。
韓雙虎是肩負著使命而來的。
他是白鹿學院中貴族集團的代表人物,韓家更是鹿鳴郡城之中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在整個帝國之內,都有一定的影響力,既然葉青羽到了鹿鳴郡城之后,與城中大大小小的貴族世家絕對不會接觸,那有些人自然是想要通過所謂的同學之誼,通過年青一代來入手,首先取得這位新晉軍侯的好感,也是一步妙棋。
不僅僅是韓雙虎,就連秦無雙,韓笑非,周煜等人,見面之前,也是一再被各自的家長父母叮囑,要籠絡葉青羽的。
一個三品軍侯,在帝國之內,也許算不上是什么。
但是一個十六歲的三品軍侯,一個被軍部當做是典型人物的三品軍侯,一個手握軍功章的三品軍侯,一個十六歲修為就到了斬殺趙山河、逼死李秋水的境界的三品軍侯,卻絕對顯赫,潛力無窮。
這樣一個人物,不管是寒門,還是貴族,都想要拉攏。
而且葉青羽奇妙的出身,也讓寒門和貴族,都看到了拉攏他的希望。
韓雙虎等人苦心安排了這次見面,沒想到卻被周孤寒不聲不響之間利用。
不過在看到葉青羽的面色始終平靜之后,韓雙虎等人,總算是暗中松了一口氣。
看著白玉卿和周孤寒兩人的激辯,葉青羽心中悄悄地嘆了一口氣,毫無疑問,經過今天之后,周孤寒的名字,將很快傳揚開來,在場這么多人,總會有一些有心人將辯論內容傳揚開去,周孤寒將會被當做是鹿鳴郡城寒門的代表人物,會引來各方的注意力。
而白玉卿卻是有些沖動了。
她說的所有的話,都極為公允,很有道理,論據充分,所以才能在這場辯論之中,節節壓倒周孤寒,白鹿學院第一女神的氣場散發開來,令人側目,但也正是因為說話太過公允,可就逃不了好了。
白玉卿出身貴族,如今雪國之內,貴族集團掌權人物是右相,飽受非議,卻權勢穩固,身為貴族的白玉卿,在這場辯論之中,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語評判右相之失,言語之中含著反對之意,這樣的立足點,已經算是背離了右相的理念了。
可以想象,今日之辯論內容,一旦傳揚出去,對于白玉卿來說,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情。
白玉卿贏了這場辯論。
但她卻輸了辯論之外的東西。
這或許也是周孤寒所期待的。
葉青羽有些奇怪,以白玉卿的心思聰慧,不應該不明白這些事情,但她今天的表現,的確是有些不太符合常理。
看著嘴角微微上揚,含著得意微笑的周孤寒,葉青羽心中,一陣陣的煩躁。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那個叫做李沉舟的少年的身上。
這個同樣是出身寒門的少年,并未像是身邊其他兩個清貧社的同伴一樣,一臉緊張地關注著辯論,時而插一兩句話以展示自己的存在,反倒是有點兒無聊地打著呵欠,眼睛微微瞇著,一副隨時都要睡著的樣子。
看起來,李沉舟對于這場吸引了無數人目光和注意力的辯論,竟是興致缺缺。
這個李沉舟,和周孤寒不太一樣。
葉青羽心中微微一動,笑著道:“怎么,李師弟不想為這場辯論,說點兒什么嗎?”
葉侯爺這一開口,頓時白玉卿和周孤寒的辯論,瞬間戛然而止。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葉青羽和李沉舟的身上。
“啊?什么?”李沉舟一個激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抬手,擦去了口角溢出的一絲口水,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哼哼唧唧了幾聲,道:“什么?對我說話嗎?什么事情啊…”
他剛才,竟是是真的就這么站著睡著了。
葉青羽頓時在李沉舟的名字前面,加上了‘奇葩’這兩個字作為評判。
其他人也都是一臉無語的表情。
只有那些熟悉李沉舟的人,都笑了起來。
在葉青羽離開了白鹿學院的這些日子里,學院里又出現了幾個天才怪人,而這個李沉舟,就是其中之一,甚至還被許多好事者,稱之為葉青羽第二。
因為和葉青羽一樣,李沉舟不僅是天賦出眾,實力卓絕,而且性格有些怪異。
不過李沉舟的這種怪異,和葉青羽當時的離群索居不一樣。
這貨的怪異,歸結到一點,那就是太能睡了,一天時間里幾乎有三分之二都在睡覺,課堂上能睡著,演武場上能睡著,修煉時能睡著,外出試煉是能睡著,甚至連在擂臺上比武時,都能睡著…
人送外號,睡神李沉舟。
只是沒有想到,這貨今日竟然在葉青羽侯爺面前,也睡著了。
周孤寒看到這一幕,嘴角抽搐了一下。
要不是因為李沉舟出身標準寒門,且潛力巨大,在學員中影響力不小,周孤寒想要拉攏他,所以才帶他來參與今日之事,沒想到…還是這么不靠譜。
葉青羽卻覺得有趣,將之前的話,又說了一遍。
李沉舟假裝自己精神百倍,卻禁不住又打了一個呵欠,這才道:“呃,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啊,吵架很累的,這樣吵來吵去的好沒有意思,還不如大家躺下來睡一覺,睡醒了心情肯定會很好,就沒心思吵架了…人生得意須盡歡…”
葉青羽額頭一腦門的黑線。
奇葩到處有,自己身邊為什么就別樣多呢?
“葉師兄,這些爭論,從無終結時,辯下去也辯不出個所以然,不如還是先移步到天意居,坐下來慢慢聊才是。”韓雙虎試著開口道。
周孤寒立刻反駁:“此言差矣,葉師兄出身于寒門,據我說知,天意居從不允許寒門子弟進入,我想葉師兄,也絕對不屑于進入天意居的吧。”說著,他看向了葉青羽。
葉青羽笑了笑:“看來周師弟,今天是不允許我進入這天意居了?”
周孤寒心中一凜,忙低頭,道:“師弟不敢,師弟只是以一個寒門弟子的身份,懇請葉師兄維護寒門尊嚴,歷代寒門弟子,皆是鐵骨錚錚之輩,從未向權貴低頭,葉師兄如今的地位和成就,也是自己一刀一劍打出來的,為何在攀登上了高層之后,卻又要向權貴低頭呢?這要是傳出去,只怕是會引得天下人齒寒嘲笑啊。”
“你…周孤寒,你這是什么意思?”韓雙虎大怒。
周孤寒卻是根本不看他。
葉青羽的目光,犀利如電,落在周孤寒的臉上。
后者心中悸動,但卻死死地咬著牙,額頭冒出了冷汗,不肯退讓絲毫。
“周師弟的心,管的也未免太寬了,只是一次簡單的同學見面而已,卻能夠牽扯到什么天下人的恥笑上面,按照周師弟之前所說,天下人都在水深火熱之中,卻要你去拯救,哪里來的時間和精力,去恥笑這樣一件小事?
葉青羽面色平靜地道。
周孤寒咬牙道:“葉師兄此言差矣,天下人雖困頓,但卻依舊關注大義,此時,乃是天地大義之表征,如何可以說是小事?還請葉師兄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