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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這話一出,周圍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周孤寒,你有在這里胡說什么?”韓雙虎的臉色,也變得難堪了起來,道:“平日里你就一直陰陽怪氣,說一些怪話,這一次聽聞葉師兄來學院,是你主動提出要來拜見葉師兄的,之前關于接待葉師兄的安排,也都告訴了你,你并沒有反對,怎么現在跳出來搗亂?”
“姓韓的,我沒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有話要說而已,如果我之前對你們的計劃表示反對,如果我反駁了你的安排,那我現在,還有機會站在葉師兄的面前,把我要說的這一番話,都說出來嗎?”周孤寒冷笑著道:“我敷衍你,只是為了在你們這些貴族子弟的權勢洶洶之下,爭取一個說話的機會而已,這有什么錯?”
“你…”韓雙虎變色:“未免太卑鄙了一點。”
“呵呵,卑鄙?那不是你們貴族學員們一直在做的事情嗎?”周孤寒反唇相譏道。
韓雙虎勃然變色,正要再說什么。
葉青羽擺了擺手,示意他暫且不要說,然后看著周孤寒,道:“周師弟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說無妨,我也很想知道,清貧社的社長,會有什么樣的高見呢。”
周孤寒面色一正,道:“葉師兄,關于帝國之內,貴族和寒門之間的爭斗,想來您應該是有所了解?”
“略有耳聞。”葉青羽點了點頭。
“自雪國立朝以來,寒門與貴族的爭斗,就從未停止過,想我寒門弟子一代代披肝瀝膽,為帝國人族大爺拋灑熱血,建立下了赫赫功勛,可是那些尸位素餐的貴族門閥,卻是怎么樣對待寒門子弟的?帝國開朝三年,勞苦功高的寒門左相江閔被陷害入獄,中書省的寒門十三君子盡數貶斥,開朝九年,寒門出身的大將軍樊動兵遭貴族監軍潘美陷害,戰死狼牙谷,開朝十五年,陷陣軍血案,三萬寒門軍無一幸存…”
周孤寒厲聲大喝,歷數帝國歷史上,驚動了天下的樁樁貴族寒門相爭釀成的大案。
一下子,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起來。
這些大案,曾經在雪國人族的歷史上,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宛如雪國人族的傷疤,即便是過去了很多年,都很少有人愿意把他說出來。
“閉嘴。”韓雙虎怒喝道:“周師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當年這些血案的內幕,你又知道多少?怎敢在這里妄議朝局?當年之時,帝國早就有所決斷,即便是寒門受苦,也都補償了回來,你…”
“呵呵,補償?一條條人命,豈是那些補償,所能挽回的?”周孤寒冷笑:“你們貴族,欠下的血債太多了,永遠都彌補不會來,更何況,你們何曾真心悔過過嗎?”
“周師弟的話,未免太偏激了一些。”一直未曾開口的白玉卿,突然開口,道:“據我所知,當年那些事情,并非全都是貴族的錯,寒貴象征,各有不當之處,當年雪帝陛下,貶斥中書省寒門十三子,也是因為這十三人,結黨營私,攜怨議事,不顧國之大局,功勞呵呵的一品世襲的謝劍軍侯,竟被這十三人設計伏殺…”
“呵呵,說的真好,是你們貴族先鑄就的大錯,卻不允許我們寒門反擊么?”周孤寒冷笑道:“誅殺謝劍,也只是為了清君側而已,謝劍自身該死…”
“清君側?這樣的話,你也敢說出來?”白玉卿淡淡一笑,道:“寒門無非就是想要在帝國中掌握更多的話語權而已,不用往貴族的身上潑臟水,寒門做的卑鄙的事情也不少,何必非要沽名釣譽呢?”
“哼哼,婦人之言,我寒門為帝國為人族立下大功,掌握更多話語權,又有何不可?”周孤寒一臉的鄙夷譏誚之色,道:“總比你們這些尸位素餐、依靠世襲壟斷帝國官場的人,要好得多。”
“你論功勞嗎?”白玉卿的神色,也變得凌厲了起來,顯然是被那句‘婦人之言’給激怒了,冷冷地道:“帝國立朝之前,南征北戰,立朝之后,四境拒敵,出戰的貴族將領的數量是多少?寒門將領的數量又有幾個?戰死的貴族將領是幾個?戰死的寒門將領,又是幾個?貴族一開始也不是天注定的,也是依靠刀劍血肉打拼出來的,他們立下了功勞,自然就該得到地位和獎賞,他們的兒女承襲余蔭有什么不可以?你去翻一翻歷年帝國發布的英烈名冊邸報,仔細去數一數,如果戰死貴族英烈數量少于寒門的十倍,那我白玉卿向天發誓,就此脫離貴族爵位,永生布衣荊釵,生生世世為貧民,周孤寒,你可敢?”
這一番話,說的如同刀槍交鳴一般。
空氣里,有一種戰場短兵相接的鐵血煞氣彌漫。
“你…”周孤寒當然沒有辦法反駁,帝國英烈冊邸報上的情況,的確是如白玉卿所說,戰死的貴族,數量在寒門十倍以上——當然這指的不是普通軍士,他冷笑著道:“眾人皆平等,如果那些為國捐軀的平民子弟可以上帝國英烈邸報的話,那寒門的數量,是你貴族的千倍萬倍以上。”
“呵呵,說不下去了,偷換概念是嗎?”白玉卿不屑地冷笑道:“平門弟子就是寒門?只能說你們的臉太大了,自以為代表他人,可那些戰死的平民子弟,可不這么想,他們才不是爭權奪利的狂人,只是想要捍衛帝國和人族的尊嚴而已…”
“我只是有話說話,”面對著這位美艷無雙的學院師姐,周孤寒寸步不讓,今日正好借著葉侯爺來到白鹿學院,這么多的人從四面聚集,絕對是一個宣揚自己理念的好機會,周孤寒為今天準備了太久,所以他當然不會放過錯失這樣的機會,大聲地道:“如今雪國之中,誰不知道,貴族出身的右相把持朝政,迫害賢良…”
“右相是右相,貴族是貴族,周師弟一直彎彎繞繞的,不累嗎?右相代表不了所有貴族,就像是你代表不了整個寒門,據我所知,當年寒門左相周如是也做過如今右相做的事情吧?”白玉卿反問道。
兩個人竟是針尖對麥芒,激烈地辯駁了起來。
韓雙虎等人也插不進去話。
眾人驚訝于白玉卿今日突然變得如此激烈尖銳,要知道在往日時候,學院女神可一直都是沉默高冷的性子,即便是對于學院中最熱門的話題,一直都不怎么參與,怎么今天,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語言如刀,將平日里最是能言詭辯的周孤寒,反駁的快要開不了口。
葉青羽在一邊面色平靜地看著。
發生這樣一幕,在他的預料之外,但似乎應該是情理之中。
帝國寒門和貴族之爭,由來已久。
而白鹿學院作為帝國十大院之一,雖然已經衰落,但同樣被卷入其中,當初葉青羽在白鹿學院聲名鵲起時,就曾感受到了這種波瀾,當時他因為宋小君之事,有些心灰意冷,同時正是為了避開這種無謂的內訌爭斗,所以才前去幽燕關。
沒想到一年過去之后,終究難免卷入這樣的爭斗里。
“這小家伙,看來是在找機會揚名呢,想要當個狂士啊,野心不小…”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葉青羽的身后傳來。
葉青羽一怔,回頭看去。
一張天藍色長發、神情慵懶的英俊面孔,出現在身后,嘴里咬著一根草莖,滿臉的玩世不恭,穿著隨意,嘴角竟然隱隱有了一些胡子茬。
藍天。
這家伙,終于出現了。
看到葉青羽的目光,藍天嘿嘿笑道:“葉師弟,好久不見了呀。”
葉青羽被他的神態打敗了,道:“前些日子在符文行宮中,不是剛剛見過嗎?這才隔了幾日而已。”
“嗯,你這么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天選之子哦,好厲害的,當時你都不理我,裝作不認識,真的是好沒有良心啊,你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第一次外出試煉的帶隊教習哦。”藍天把口中的草莖吐掉,吊兒郎當地道。
葉青羽沒好氣地道:“是誰當時一個勁兒地擠眉弄眼,拼命地暗示我,不要把你認出來?如果我當時沒有會錯意的話,你那時臉上擠在一起的表情,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當時只不過是不想被人記住啊,”藍天樂呵呵地道:“你葉侯爺需要名震天下,我藍天只想好好在白鹿學院優哉游哉地混吃等死而已,要是被人記住了名字,只怕日后又有麻煩呢。”
“只是這么簡單嗎?”葉青羽將信將疑,道:“我怎么感覺,你當時的表情,就像是偷雞的黃鼠狼一樣,生怕被人抓住一樣的表情呢。”
“那一定是看錯了。”藍天義正言辭地道。
兩個人的實力,都屬于遠超身邊人的境界,這一番對話,周圍其他人根本就沒有聽到,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被變了性子的白玉卿和周孤寒唇槍舌劍的對辯給吸引了。
“寒貴之爭,何時結束啊。”葉青羽慨嘆了一句。
“知道有麻煩,你還偏偏來學院,活該。”藍天幸災樂禍地道:“這個周孤寒,來歷不簡單,以前倒是小瞧他了,這小半年突然冒出來,將整個學院的寒門子弟,都快要整合成一塊鐵板了,只是心思野了一天,你今天來這里,給了他揚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