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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節:毀了中國電影

  科技的發展給人類帶來的便捷是全方位的,就比如說開會吧,如果是在上個世紀的話,那么就需要大家聚到一起才能開,可是在這個全球互聯網聯通的年代卻不需要。

  杜安即使身處南署島這個偏僻的小島上,只要他需要,立馬就能和他的合作伙伴召開一場臨時的視頻會議,就比如說現在。

  從杜安面前的電腦桌面上可以看到上面有五個窗口,其中左上方那個是杜安自己攝像頭所拍攝到的畫面,另外四個窗口上面的人物分別是束玉,尹安安,程泰來,馮康。

  這些人里面除了程泰來之外可都是大忙人,想要臨時把他們都召集起來開個會可不容易,尤其現在是晚上八點多鐘,正是大家的私人時間。還好大家今天都沒有應酬,所以在等了半個小時之后總算是把人全部都召齊了,現在正由馮康在發言。

  “…隨著《回到未來》的上映,這個數字一直存在持續性的漲幅,在上周已經出現了第一次滿座,本周回落到330張,屬于正常波動,預計兩周后將進入正常場均基本滿座階段,百樂門的門票銷售情況基本就是這樣。從圖表中可以看出,門票最主要的漲幅出現在《回到未來》上映之后,反饋調查中發現觀眾們對于這部劇普遍抱有好感,由此可見在劇院發展的現階段,一個好的作品對于劇場入座率的提升是很重要的。雖然這部劇有其特殊性和不可復制性,創作上存在困難,但是對于劇作的改良卻是在我們的能力范疇之內,我也遵循著一直以來的原則采用獎懲機制鼓勵創作團隊根據市場的反饋對于劇作不斷進行修改,精益求精…”

  “…百樂門演出直播在起源上的實時在線觀看人數也穩步增長,如今場均能保持在兩千左右,這部分人群有小部分在之后的過程中轉化為了門票消費者,這也是門票銷售的一個增長點,另外一個明顯的增長點則是11月杜安導演的新聞,吸引了一大波流量,其中一小部分轉化為了穩定的門票消費者…”

  “…隨著觀眾流量的增加,劇場多數演員的博客粉絲數也有了一定幅度的增長。與傳統明星相比更為親近的模式極大地增加了觀眾的粘著度,據統計,最近兩場演出中有70的觀眾為固定觀眾,與傳統電影院模式相比劇場的觀眾粘著度和消費力轉化有著明顯的優勢,另外,演員和劇集周邊產品的銷售情況從比例上來看也遠遠優于傳統電影市場模式,具體數據如下…”

  杜安通過電腦畫面看到,與會的幾個人都在認真地聽著,只有程泰來大少爺一個人打著呵欠,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顯然對于本該出去浪的時候卻坐在電腦前開會有些不滿——得虧尹安安也在,不然的話他估計隨便找個由頭就不來了。

  馮康發完言后,其他人幾人也作了一下簡短的工作信息交流,從大家的話中可以看到幾家劇院的發展情況大致相同,都是處在一個穩步上升的階段,雖然還沒有一家能夠穩定保持著滿座,但是對比起一開始門可羅雀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

  然后杜安開始做總結發言。

  東西都在他腦子里,所以他也沒有看什么相關資料,直接開口說了起來。

  “從八月份的家家場均十幾張門票,到現在的基本都進入了滿座階段,我們用了半年的時間,對于這個速度我很滿意,相信大家也都很滿意。”

  杜安這話一出來,并沒有掌聲雷動,看畫面上的大家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束玉低著頭在看文件,尹安安托著腦袋看著電腦,程泰來后仰靠在椅子上眼睛半睜不睜,也就馮康最給面子了,整襟危坐著,卻也只是應付,實在稱不上熱情。

  這倒也是。

  若是讓一個平頭老百姓來開劇場,終于從無到有做到場均基本能滿座了,那想必會很高興,但是在場的幾位都是做大生意的,劇場即使滿座了這點利潤對于他們來說也是可有可無,實在提不起興趣來。

  杜安全當看不見,繼續說了下去:“現在一階段的目標基本達成,那么我們接下來就能商議一下二階段的發展計劃了。”

  他這話一出,剛才還要死不活的幾個人立刻來了精神。

  尹安安歪托著的腦袋一下子擺正了,馮康身子往電腦前湊了一下,束玉停下了筆,從桌上的文件里抬起了頭來,也就程泰來一個人還是毫無反應,繼續跟條廢蛇一樣癱在那里,一動不動。

  “在長安系的第二階段,固有的利潤增長點如劇場門票、周邊銷售之類,還是不能拋棄,同時增加新的變現模式,影院銷售。”

  既然提到了這里,杜安也就順帶提了一下DKB48。

  “大家都知道DKB48,這也算是我們長安系的一份子,只不過發展路線不同。主攻歌舞的DKB48在我們長安系中算是發展的最快,也是最早達到了滿座、完成第一階段目標的劇院,在完成了第一階段的目標后,它們已經進入了第二階段,多渠道變現,開始籌備她們的專輯,而放在我們這幾家主攻影視的劇院上,就是拍電影了。”

  拍電影?!

  參與會議的幾個人的眼睛更加亮了。

  說到拍電影,可沒有人比他們面前這個正在講話的家伙更在行了!

  馮康第一個忍不住,率先開口問道:“杜總,你親自來拍?”

  杜安搖頭,“當然不是。”

  “按照我預想的計劃,四家劇院每家都要出一部的,全部都是我來拍累死我也拍不出來啊。而且如果都是我自己來拍的話,我還要搞劇院干什么,直接自己弄個工作室不就成了?”

  “這電影嘛,還是讓他們自己來拍。”

  杜安此言一出,剛才興奮過來的幾人立刻又偃旗息鼓了下去,馮康氣餒卻又不失客觀地提出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杜總,就算是我們能出錢給他們拍,但是就我們劇場里那些導演和演員的水平…觀眾會買賬嗎?我就怕到時候能不能回本都不好說。”

  尹安安也同意馮康的意見。

  “杜導,如果這樣的話全部都是新人的作品,我不認為能取得好成績,這么做的結果只會是往水里扔錢,毫無效果。”

  束玉也點了一下頭,言簡意賅道:“同意。”

  杜安就知道他們會有這樣的疑慮,說道:“現在劇院上演的這些電影不就是他們在導、他們在演的嗎?不還是有很多人來看?這說明他們還是有一定的創作能力的,是經過了市場的檢驗的。”

  馮康又道:“這不一樣。現在劇場的短暫繁榮,和劇場正在上演的這些劇目有關——我們大家都知道,這些劇目都是杜總你提供的劇本,在我看來這是基石,更加說明了需要杜總你的參與電影才能成功,光靠他們的話很難。”

  這時,沒等杜安回應,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束玉開口了。

  “我覺得還是像我們計劃好的那樣,由你在這幾部作品里挑選出市場反響最好的一部,然后由你來拍攝。”

  她這就提到了杜安曾經說過的話了。

  杜安拉她入場長安系的時候曾經對她說過一個計劃,那就是:把長安系作為實驗室,杜安在這里投放自己的創意,篩選出市場反饋最好的一部來拍攝電影,這樣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障收益。

  在束玉看來,杜安已經做到了他承諾的前半部分——不管是百樂門的《回到未來》,還是長安道上的《黑衣人》,都是杜安提供的劇本和大概分鏡圖——現在就差后半部分,篩選出一部市場反饋最好的來拍電影了,而不是突如其來地要把所有的都搬上大銀幕。

  面對束玉的提議,杜安搖了搖頭。

  “太慢。”

  不等幾人再發言,他直接自己說了下去:“我知道你們擔心什么,沒錯,我承認,如果是我來拍的話,那么票房成績肯定會比他們拍的好得多,但是我們的目光真的要這么短淺嗎?”

  與會幾人之前還不把劇場門票的這點蠅頭小利放在眼里呢,轉眼就被杜安說目光短淺,都有些不服氣,杜安卻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自己繼續快速地說下去。

  “沒錯,如果按照我想的那樣把電影交給他們,四部一起上,賺的都不一定有我多,但是他們量多啊,而且他們還年輕,市場對于他們是完全敞開的。”

  “打個比方,我拍一部電影獲取的利潤為10,他們為1,他們加起來都沒我多,但是市場對于他們是開放的,當他們積累了經驗、技術、人氣之后,他們的吸金能力會增長,明年或許就是2,然后后年是3,以此類推,而我的吸金能力基本上已經到頂了,最多也就11,12這樣子了,這樣一算的話,只需要兩三年的時間,他們加起來的吸金能力就能超過我了。而且這只是在建立在四個團隊的情況下,依據我們現在的團隊建設,將來完全有能力做到一年上8部電影,甚至12部!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一個人的吸金能力如何能夠與之相比?”

  杜安深切地明白正確的洗腦技術該是怎樣的,所以他根本不給他們思考的時間,直接快速地繼續說下去。

  “這是從長遠的發展來考慮,另外,就是可接觸養成式偶像的特質了。”

  “在這一點上,我們可以舉辦一個獎項,這個獎項和華表獎不一樣,我們不需要評委,唯一的評委就是市場,也就是錢。”

  “現在的電影獎項太單調太迂腐了,只會從技術性、思想性、社會責任感什么的來評價一部電影,卻忽略了電影最重要的一個屬性,那就是娛樂性。”

  “電影不應該是這樣的,電影獎項也不該是這樣的。”

  “電影應該是海納百川的,只關注藝術深度,本身就是一種迂腐,是一種罪惡,只有這種獎項存在本身就是不公平的行為,我們應該給那些致力于為觀眾提供觀影享受的工作人員們給予獎勵,鼓勵他們多創作這樣能給觀眾們帶來觀影享受的作品,而娛樂性怎么評判?很簡單也很公證,那就是票房數據。”

  “這些電影的票房數據將會作為它們優劣的衡量標準,在年底的獎項評選中獲得相應的名次,然后規定相應的獎勵標準,比如說第一名的劇組成員會享受到工資翻倍、票房一定比例提成等獎勵,對外資源、場外演出機會等也按照名次來分配,如果你想讓你喜歡的演員獲得更好的發展機會?”

  杜安打了個響指,“那就去包場吧。”

  “并且為了不至于在電影下畫時就確定它的名次,為了給觀眾多一點期待的空間,我們還可以把本年度后期的家庭市場影碟銷售情況也計算進去,和上映票房按照一定比例來分配,共同組成該影片的年度總票房。自己喜歡的演員的票房落后了?怕他傷心流淚,怕他來年得不到更好的發展機會?”

  杜安又打了個響指,“那就去買碟吧,一箱一箱的買,買了之后直接扔掉也沒關系。”

  “票房,將不會單純地再是票房,它將像網絡游戲里的道具一樣,成為觀眾們戰斗的武器,由我們來賦予它更多的含義。而這些含義,都是我無法承載,只能由他們來完成的,因為我已經成型了,觀眾們不會在這個過程中享受到養成的樂趣,只有他們才能勝任,所以這也是我為什么執意要他們上的原因。”

  一番話下來,與會的幾個人都聽懵了,程泰來也不再癱在椅背上了,整個人趴到了電腦前。

  前面那個以量取勝還好,雖然角度不一樣但還能理解,但是后面那些都是什么?

  完全用金錢堆砌起來的電影獎項?

  公開地號召觀眾去包場?

  買影碟不是為了看而僅僅是為了支持自己喜歡的人幫他沖今年的名次?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全部都是錢,徹頭徹尾都是銅臭味啊!

  尹安安完全無法想象這樣的言論會從華表獎歷史上最年輕的最佳導演口中聽到,把電影和金錢捆綁的這么密切,就算是她這樣一個商業思維很強的人都沒想得這么徹底過。

  不過杜安的口才不錯,硬是把一個銅臭味十足專為撈錢而設的獎項掰成了為觀眾為影視圈人士謀福利的正義之舉,偏生尹安安還覺得他說的沒問題,娛樂圈確實需要這樣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獎項…

  充斥著銅臭的青蓮?

  好吧,反正聽著是沒毛病。

  幾個人中要數程泰來最興奮了。

  也是,他除了有錢之外一無是處,杜安提到的這種完全用金錢來支撐的體系實在太適合他這種土豪了——他只要想想自己看上誰就用錢把她砸紅,然后享受她崇拜的目光,體會著那種自己操控一切的感覺,這種感覺實在太爽了!

  這可是玩人,可比玩什么網絡游戲玩車的要爽多了。

  “這樣…能行嗎?”

  馮康猶豫著,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觀眾會為他們花這些錢嗎?”

  杜安相信這也是另外幾個人的疑問,于是解答道:“會的。”

  “你剛才的報告也提到了,劇場這種模式的觀眾粘著度非常高,70的觀眾為固定觀眾,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同一部稍加修改的戲能讓他們買了門票一看再看,可見他們的忠誠度有多高了,他們會買單的。而且我們的電影門票除了這部分的附加含義外,同時還有電影票本身的基礎含義,并不是完全替代,只是一種促進增長的補充手段而已。”

  “觀眾的忠誠度不需要懷疑,我們現在要操心的,只是該如何去擴大受眾群體,而在這種情況下,推出多題材多元化的多部作品,顯然就是一個接觸外面擴大受眾群體的好機會,所以我說,不能篩選,要上就全部上。”

  杜安看了看顯示器畫面上幾人的表情,最后說道:“當然了,前期的市場開拓單純依靠他們的力量或許有點不足,我會采用監制的方式來輔助他們進行創作,保證影片的順利生產。也就是說,暫定的四部電影全部要拍,我全部都擔任監制,并且今年十月前四部電影要保證全部上映,以趕上暫定年底的獎項評選。”

  如果說杜安前面所說的還只是計劃的話,那么他最后說的這個無疑是整個計劃的強力發動機,給整個計劃提供了實現的可能性。

  一年5部杜安作品…

  馮康愣了半天,最后才喃喃地說了一句:“杜總,你這是要毀了中國電影啊…”

  如果讓杜安用暴力打開這個局面、把他設想的東西實現的話,馮康完全無法想象那樣一個以票房為主流標準評價一部電影的世界會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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