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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節:步步進逼

  杜安是覺得應巧直呼解縉的名字很不禮貌,但是解縉本人似乎很享受這稱呼,嘴角咧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杜安,眼神頗為沉靜,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終點了下頭,笑道:“當然行,反正菜多著也是浪費,多喊點人吃了也不錯。”

  聽到這話,杜安笑著道:“那我也就不客氣,多多打擾了。”心下卻是暗暗歡呼起來。

  離吃晚飯還有段時間,解縉、應巧、杜安還有褚正四人就到客廳里坐下聊天。老太太在伺候解佳慶呢,也沒空過來,應巧就自然而然地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些瓜子干果出來,放到杜安和褚正的面前。

  “吃。”

  她這么招呼著,還真有些女主人的架勢。

  看來應巧和解縉家還真是很熟,看到應巧亂拿他家的東西解縉也沒在意,只是重新又拉著杜安開始聊起天來,“你那電影準備什么時候開呢?…”

  聊著聊著,基本都是杜安和解縉兩個人在說話,應巧和褚正就是兩個陪坐的:一個應巧安靜正坐,拿著手機在玩貪吃蛇,一個褚正手下動作不停,運指如飛,委實有兩分大內高手的氣勢,嘴巴也不停,嘎巴嘎巴一陣亂吃,沒一會兒手邊的小茶幾上就是一堆瓜子殼和果皮了。

  “…當時我就驚著了,因為我發現這個人我竟然認識!”

  在有意控制之下,杜安把話題逐漸往應巧身上轉移,“那還是在南揚的時候,我們倆在一個駕校里學習,練車的時候還是同一輛車,沒想到到了北金竟然又遇到了。看她當時被打成那樣,我自然也是不干的,立馬就沖了上去…”

  之前解縉還都是面帶微笑的,聽到這里表情有些垮,看了應巧兩眼,問道:“有這事?”

  別說他了,估計連應巧她媽都不知道應巧在北金還遇上過這種事。

  應巧低頭玩著手機,漫不經心道:“都過去了。”

  言下之意也就是認了。

  解縉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輕嘆了一口氣,揮揮手,也就揭過去了。

  “多謝你了,小杜。”

  解縉的語氣很誠摯,面容也誠懇,這讓杜安有些驚疑:應巧只不過就是他解縉家一個鄰居,怎么這搞的像是解縉他女兒一樣呢?

  當然,他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一點也沒流露出異樣來,不過解縉似乎也意識到他剛才那話語有些僭越,主動解釋道:“這丫頭是我干女兒。”

  干女兒…

  杜安聽到這個稱呼后,順勢扭頭看了一眼應巧,發現她還是在低著頭玩手機游戲,并沒有什么反應。

  這家伙嘴巴可真夠嚴的,剛才只說自己是鄰居、住在這附近,完全沒有透露出半點自己是解縉干女兒的口風來。

  另外,對于應巧的古怪別扭性格杜安也有了更加深刻的體會:這家伙干爹是第三代導演的扛把子級人物,圈中遺留人脈無數,她不好好利用,偏偏自己跑去四處撞得頭破血流的,然后放棄了演戲這事,這讓杜安不禁想到了某些整天無病呻吟哭著喊著叫著“我不要靠父輩的財產我要自己努力”的人。

  但是那些人都是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他們有資格矯情,反正該是他們都還是他們的,并不會因為喊喊口后就消失不見了,但是她應巧不是啊。

  她應巧只是一個看起來家境實在不咋地的人,從杜安之前了解的情況來看她現在似乎是以買菜為生,生活并不能算得上安逸,更是和富二代這種水平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她好不容易有了個好干爹還不趕緊抱緊,學什么富二代們玩什么矯情呢?她沒這資格啊!

  杜安心中風狂吐槽,臉上卻是一副溫和的表情,滿眼贊賞地看著應巧,“我說呢,第一眼看她就感覺有星味,跟別的長的漂亮的姑娘不太一樣,解老您教過不少吧?”

  星味?腥味還差不多…杜安可從來沒有覺得這應巧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也沒有覺得她和別的姑娘有什么不太一樣,但是看解縉的表現,似乎對這個干女兒很是喜愛,那么不妨來拍拍應巧的馬屁。

  解縉說:“這沒有,電影方面的東西她不感興趣,我也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什么,這次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對這東西產生興趣了。”說著,他又對應巧道:“你想拍戲你跟我說啊。”

  應巧終于抬了一下頭,看了他一眼,道:“不想跟你說。”說完重又低下了頭去繼續玩起貪吃蛇來。

  解縉搖了搖頭,也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又對杜安道了聲謝,又問了下去,“那接下來呢?”

  這也正是杜安繞了半天想要說的地方。

  大家都是聰明人,他也不準備添油加醋像《南揚城市日報》的那位記者吳駿一樣說什么“大戰三百個回合”之類的鳥語,直截了當地把之后的事情簡潔地說了出來,不僅沒有添油加醋,反而提取了主干脈絡精簡了一番,言簡意賅。

  “…把她送到了車庫后,我就離開了,”

  杜安說完之后,閉嘴不語。

  跟解縉這種聰明人,你不需要添油加醋,越是添油加醋卻適得其反,而如果你刻意精簡一番,反而有好效果就比如現在的解縉就陷入了沉思。

  像這種大導演,腦洞是要比一般人大得多的,杜安給了他一個基本情景,他就能把當時的畫面細節全部都給腦補出來,反而更加真實。

  “還真是要謝謝你。”

  解縉終于回過神來,對杜安道了一聲謝,猶豫了一下,又道:“賠了多少錢?”

  杜安呵呵一笑,“忘了。”心下卻道,就等著你問呢!

  應巧抬起頭來看了解縉一眼,道:“你不要管了,你給他錢我還是要給你的。”

  解縉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應巧確實是會這么干的。

  錢還不了,這事也就擱下不談了,杜安也沒糾纏下去讓解縉心里有個底就行了。

  又等了一會兒,終于開飯了。

  解縉好酒,關于這點來之前杜安就聽韓三坪說過,現在一看,果然如此。他還特意帶杜安去看了一下他的藏酒室,里面各種酒都有,這也讓杜安之前對于解縉家境的判斷重新修改了一下光是從這些酒來看,解縉家的生活水平還要再上去一個檔次。

  吃飯的時候他們喝的是茅臺,53度,度數不低但是酒好,不沖人,所以杜安雖然酒量不是很好也勉強能陪著喝上兩口。

  褚正倒是有心想喝,但是他終究是一個職業的保鏢,還是謹記著自己的職責的,所以規規矩矩地吃自己的大米飯,滴酒不沾。

  解縉好酒,好酒之人酒量一般都不會差,解縉也是如此。

  杜安估摸著解縉已經有三兩下肚了,但是他一點醉意都沒,清醒得很,唯一的變化就是情緒更加歡快了些,看來是喝好了,逐漸進入了狀態。

  “來,小杜,我們再走…”

  解縉舉著杯子就要和杜安碰杯,但是一只手從旁邊伸了過來,奪走了他的酒杯。

  杜安看去,見是阿四,解佳慶。

  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之前一直悶聲不說話,安安靜靜地趴在桌子上吃飯,這突然之間卻不知道是干什么了。

  解佳慶把解縉的酒杯拿走之后,還順便把桌子上的那瓶茅臺給拿走了,而解縉只是看著,苦笑了一下,沒有去阻攔。

  徐雯在一旁呵呵笑著,說:“也只有阿四才能治你了。”

  解縉看著解佳慶抱著酒瓶藏去廚房的背影,寵溺地笑著搖頭。

  杜安看著這一幕,心下一閃,覺得時機已到,開口道:“解老,阿四哥的未來,你有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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