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臺高聳,無比巍峨,抬頭望去,竟是看不到頂處,仿佛直貫天際。
這很詭異,明明是在地下,這座石臺卻有萬丈般高聳。
四周氣息流竄,卷起淡淡霧氣,秦墨感到空間扭曲,明白過來,這是一處開辟的獨立空間。
“古之皇朝太鼎盛,連這樣的巡天臺都能建造出來,全部由地級精金鑄成,極盡奢華!”奕銘風感嘆。
一行人這才注意到,石臺紋路古樸,看起來如山巖一般,但仔細辨析,卻是一種地級神金,乃是鑄造神兵利器的絕佳材料。
“這一整座石臺,都是由地金鑄造而成?!”管一君低呼。
這確實太奢侈了,窮盡一個二品勢力的全部財富,也未必能鑄成這樣一座石臺。
奕銘火搓了搓手,眼珠子轉了轉,動起了心思。不過,他留意到四周密布的陣紋,很快放棄了撬開石臺一角的想法。
奕銘風邁步前行,述說著這座巡天臺的來歷,這是放置貫日無痕鏡的地方,也是古之皇朝代為巡天的地方。
日鏡光照山河,盡顯天下萬物!
那兩個紀元,這個皇朝的威勢太盛了,皇令所至,萬族臣服。便是那些天生無比強橫的種族,也懾于這個皇朝的強大,雖未臣服,也選擇了退避,隱于大地山川中,不再出世。
秦墨聽得心神震動,這樣的皇朝只存在于傳說,近三個紀元以來,已經不可見了。
嗚嗚…
狂風刮起,一道巨大石閘擋在前方,斷了前路。
石閘上布滿黑色龍鱗,散發著森冷氣息,縷縷黑焰滋生出來,朝著四方涌動。
“這是通往巡天臺的閘門,小兄弟,靠你了。”奕銘風笑著,拍了拍秦墨肩膀。
秦墨很不解,為何靠他,這老人家的實力,分明超過武圣。一座石閘能攔住?
“這不是普通的閘門,不能動用真焰之力,唯有依靠肉身。小兄弟,得了這件臂環,是開啟石閘的不二人選。”奕銘風指著秦墨右臂,說道。
秦墨心中微微一跳,他總覺得奕銘風話中意有所指,似是知曉他斗戰圣體的秘密。
轟隆隆!
石閘震動,迸發無窮氣息,秦墨抬著石閘邊緣,他全身也在發光,氣血翻騰如爐,在身后交織成一幅巨獸的圖案,若隱若現,猶如傳說中的一頭撼山巨獸。
他右臂的淡金環印亮起,射出一道道金線,順著右臂蔓延,將秦墨的臂力推至極限。
石閘不斷震動,終于被抬起一絲縫隙,但這并不足夠通過。
后方,管一君美眸閃動,有些看直了,她聽說過世間有以力開山之人,但卻只是聽說,從未遇到過。
何況,秦墨看起來很清秀,身形瘦削,此時打扮,與一名書生無異,卻有這樣恐怖的肉身,實是令她震驚 “這個小子,這么久不見,斗戰圣體開啟到第六層了?”奕銘火暗中嘀咕,也很吃驚。
奕銘風則是撫須,頻頻點頭,微笑不語。
“哼!”秦墨冷哼一聲,運轉暴體天功,鼻息噴吐如火般的氣血,猛地發力。
轟隆隆…,秦墨整個人迸發無窮力量,生生將石閘抬了起來。
“進去。”奕銘風大袖一揮,無數陣紋交織,形成一個支柱,撐住了石閘。
一行人竄入,掠過千米,才到達石閘另一端。
前方,是一條古老石梯,一直通向盡頭,那里豎著一面巨大的四方鏡子,仿佛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戶。
“到了,那就是貫日無痕鏡。”
石梯不知有多少層臺階,有光霧涌動,淹沒雙足,讓管一君很不安,擔心有兇物襲出。
“毋須擔心,此地無險。不過,能否抵達頂端,就看你們的造化,若是不支,不用強撐。”
奕銘風大袖飄飄,走在前面,片刻,已是登上百層石階。
一行人緊隨其后,但是攀至近百層臺階時,就覺巨大壓力撲面而來。
石梯頂端,那座神鏡散發無窮威壓,如同潮水般傾泄而至,恐怖的壓力足以將人碾碎。
管一君嬌軀晃動,臉色蒼白,已是不支。她身為陣武者,并不專注修煉武道,肉身最弱。
“以金鳳綾護身。”奕銘火提醒道。
取出金鳳綾,裹在身上,管一君頓覺壓力驟輕,可以繼續前行。
耽擱了這一會兒,奕銘風已是走的沒影了,只能看到前方一個隱約的身影。
繼續前行,攀登至近千臺階時,管一君再也支撐不住,只能頹然停下。
“算了。老夫我也不走了,反正達不到頂端,留下來照顧小丫頭吧。”奕銘火也停了下來。
秦墨看了看這老家伙,很不信任,不過,也相信這老家伙沒有惡意,隨即,他與管一君叮囑幾句,繼續前行。
此時,前方石階上,已是徹底不見奕銘風的蹤影,也不知是否已至頂端。
秦墨身形一動,加快了腳步,石梯上的壓力固然沉重如山,但是,對于他造成不了影響。
片刻,秦墨已經攀登至近萬層石階,這個時候,他真正感受到壓力,仿佛有一堵巨墻攔在身前,想要邁動一步,都有些艱難。
“還沒到達頂端?”秦墨額頭滲出汗水。
“他·丫·的,還沒到頂嗎?本狐大人也有些吃力了。”銀澄開口,它一直和秦墨暗中較勁,比拼誰能扛得住。
現在,一人一狐都有些吃不消了,皆有些喘息。
前方,一個身影浮現,大袖飄飄,如踏波而行,正是奕銘風。
“你這小子,果然是跟了上來,果然是斗戰圣體,在地境修為,就有如此強悍的肉身。”奕銘風笑道。
秦墨暗道果然,奕銘風早已看穿了他的體質,只是一直未說破 “走吧,小兄弟,一起上去。”
兩人并肩而行,繼續拾階而上。秦墨本想詢問一些事情,但是,前方鋪天蓋地的壓力襲來,讓他無暇開口,只能頂著滔天威壓,一直向上。
噗通…,秦墨癱坐在石梯頂端,全身濕透,筋疲力盡。
剛才最后一層臺階,他拼盡全力,也是邁不上來,卻是那支臂環發光,護住了他,托上了石梯頂端。
“終是差了一層。”秦墨想純憑肉身,攀上頂端,卻是未能真正如愿。
至于銀澄,早以用青焰琉璃火護體,陷入深層次的安眠,來抵御無窮無盡的壓力。
“你這小子,還真是膽大,想純憑肉身攀上來。你的圣體終是未完全,不能發揮斗戰圣體真正的威力。”
奕銘風走過來,他周身籠罩無數陣紋,在這股威壓面前很輕松。
秦墨一聲苦笑,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堅持,就算是殘缺的圣體,也要追求極限,尋求突破。
奕銘風并未停留,構筑陣紋,在虛空中交織,立刻著手開啟貫日無痕鏡,這是他三百年前來古墓的目的,現在就更加執著。
轟隆!
巨大神鏡發光,沖出一道光柱,將虛空貫穿了一個大洞。
此刻,神鏡四周流光溢彩,浮現四種神獸之影,青龍飛騰,火鳳盤旋,白虎盤踞,玄龜馱鏡,一股股神異氣息彌漫。
巨大鏡面出現一個漩渦,隨后映照出古幽大陸的萬里山河,一覽無遺,這情景,猶如在天空俯瞰大地,無比壯觀。
秦墨心神震動,同時,他產生一個疑問,那玄龜馱鏡之影,竟與玄龜承天儀有著幾分相似,難道貫日無痕鏡與玄龜承天儀之間,有著什么聯系?
轟隆隆…,鏡中景象變幻,越過大陸五域,深入鬼霧海,在一片黑藍海域深處,有著一座島嶼。
一座由黑焱構筑的島嶼,猶如一團巨大火焰,在黑藍海域上燃燒。
“這黑焱…”秦墨眼眸圓睜,心神俱震,今生竟是再次見到這種黑焱。
“終于找到了,源頭原來在鬼霧海的最深處!”奕銘風也是低語。
轟隆!
鏡中景象里,那座黑焱島嶼忽然震動,一股股黑焱直沖而起,竟似朝著神鏡轟擊而來。
咔嚓!
貫日無痕鏡受到震動,漫天光華頓時黯淡,巨大鏡面上呈現一絲裂痕,頓時所有景象都消失了。
四周鋪天蓋地的壓力,迅速削弱了一半,秦墨只覺渾身一輕,再沒有那么吃力。
可是,他的心情無比沉重,今生再遇黑焱,預示著數年后的焚鎮巨災必定發生嗎?
“奕大師,這黑焱是何物?如此可怕,能夠隔空擊損貫日無痕鏡?”秦墨問出困擾了兩世的疑問。
奕銘風神情凝重,卻是搖了搖頭,他調息了一會兒,沒有多說什么,帶著秦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