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奕銘火額頭冷汗直流,他眼珠亂轉,心急如焚,卻是無計可施。他心中懊惱到極點,怎么這種倒霉事,也給他遇到了。明明奕銘風已經銷聲匿跡數百年,很可能已經逝去,為何會自葬在此,這也太撞鬼了。
若是在他處,奕銘火倒是無懼,憑他開溜的本領,自信天下間無人能夠追上。但是,這里不同,乃是上古大陣內部,想在當今絕世陣道師面前逃脫,實在有些難。
秦墨淡淡微笑,道:“奕大師,事情是這樣的,這位名為‘奕銘火’,自稱是你的同胞哥哥…”
小子你留點口德,不會說是同胞弟弟嗎?在奕大師本尊面前,我哪里敢稱哥?
“奕銘火”整個人蔫了,臉色青白交加,卻不知說什么好。
聽著秦墨添油加醋的講述,奕銘風卻是陷入沉默,神情變化,似是想起了許多往事。
“這座萬年古墓的陣圖、墓當初的那幾位故人各有一份。你…原來是故人…”
奕銘風端詳奕銘火,搖了搖頭,“我之脫困,也有你一份。昔日你盜我隨身之物,一筆勾銷吧。”
“要的,要的。銘風大哥,你大人有大量,真是氣度如海!”奕銘火連連點頭,笑℉℃長℉℃風℉℃文℉℃學,w≯ww.cf◆wx.n∧et逐顏開,馬屁拍得如潮。
秦墨、銀澄和管一君都呆住了,他們沒有想到,這兩人竟是舊識,并且還有過一段過往。
“胡三爺這老家伙,果然不簡單啊!”銀澄低語。
對于胡三爺的過往,奕銘風不愿多說什么,帶著秦墨一行,走向神兵晶冢深處,進入一條通道,迅速離去。
一路前行,奕銘風再次出世,已是時隔三百年,詢問外界的一切。
管一君陪在一側,仔細解答,她是陣城管族未來的護道人,見聞不凡,眼界也高,對于大陸北域的形勢了解的很清楚。
“世間百年,便是滄海桑田,何況三百年過去,變化真的太大了…”
奕銘風很感慨,一些熟悉的宗門消失了,親近的友人恐怕也逝去不少。
秦墨跟隨一旁,幾次想詢問地脈陣道師的事情,卻被奕銘風打斷,后者笑著告知,待萬年古墓事了,隨他同行一段時日,要考校一下秦墨的陣道造詣。
這樣的承諾,讓管一君羨慕不已,奕銘風此言,等于變相要收秦墨為徒,這是天下間陣道師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銘風老哥,你深入這座萬年古墓,是為了開啟那件東西嗎?”奕銘火忽然問道,神情有些慎重。
奕銘風點頭,臉色也肅然:“這哪里是萬年古墓,乃是十多萬年前,一位皇朝之主的皇陵,其中封存無數秘藏,超乎世人想象。不僅陣城七大陣道神兵,出自這座古墓。古幽大陸中神兵榜上一小半的神兵,也是出自這座古墓…”
一邊前行,奕銘風道出種種秘辛,聽得秦墨、銀澄眼皮直跳,按照古墓的墓所示,那位皇朝之主在上古時期,稱雄兩個紀元,乃是駭人聽聞的兩紀主宰。
這位雄主修為無敵于世,其氣魄亦是無雙,欲與蒼天試比高,發誓逝去之后,要以古幽大陸的地底為基,開創一個曠古絕今的皇陵。
“墓中說,若世間真有六道輪回,吾于六道皆為雄…”
秦墨等人聽得心驚肉跳,也是震撼不已,這等氣魄太過駭人,何止是氣吞萬里如虎,簡直是要獨霸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這并不奇怪,一個武者若能稱雄大陸數百年,都能培養無敵信念。何況是開創一個皇朝,稱雄大陸兩個紀元,活了這么久,無敵了那么久,自是有了無敵的‘勢’!”奕銘風輕嘆。
“無敵兩萬年…,那是什么滋味…”秦墨喃喃自語,一時心潮起伏,竟是說不出話來。
一行人搖頭嘆息,上古歲月,誕生了太多雄主人杰,也爆發了太多的驚世大戰,致使很多事情都未記載流傳。誰也不知道,這是上古時期的那一個皇朝,無敵的威名,終是敵不過歲月的侵蝕。
“這座古墓中,不僅有無數秘藏,還有一件皇朝的秘器貫日無痕鏡,乃是這個皇朝監察大陸的秘寶。這片大陸的任何事物,只要此鏡一照,皆是展現無疑…”
奕銘風說出他的目的,近三百年前,他涉險進入這座古墓,就是想要開啟這件秘寶,探尋一個線索。
嗚嗚嗚…
一行人在通道中前行,忽然有號角聲傳來,無數喊殺聲傳來,殺氣盈野,四周有千軍萬馬殺至。
這些軍隊影影倬倬,并沒有實質形體,卻是氣勢滔天,如潮水般碾來。
“這是軍隊的怨魂嗎?”
秦墨等人色變,若是怨魂未免也太強大了,力量中蘊含著烈陽之氣,與厲鬼陰魂截然不同。
這種虛幻兵馬,秦墨自問對付十個,百個,不在話下,但是,面對成千上萬的數量,他只有退避逃竄一途。
“這不是軍隊怨魂!更加的可怕!這是一種兵煞,由無敵軍隊的戰意凝聚而成。一君丫頭,以金鳳綾應對,護住我們前行。”奕銘火臉色凝重,急聲告誡。
“不用。”奕銘風擺手道。
奕銘風走在前方,陣袍鼓蕩,一圈螺旋陣紋籠罩,如山一般朝前碾去,與千軍萬馬發生碰撞。
忽明忽暗的通道中,無數光華飛濺而起,如流星般璀璨,千軍萬馬被從中碾過,出現一條道路。
一陣陣怒號,這些軍隊并未散去,依然留駐在這里,對秦墨一行抱有濃烈殺意,卻是不敢靠近奕銘風。
“哼!給老夫散去。”
奕銘風冷哼,雙手揮動,無數陣紋滋生,在虛空中結構,不斷蔓延,最后漫天流光溢彩,化為一片光幕籠罩方圓百丈的區域。
光華所照之處,這些虛幻軍隊皆要消散,猶如殘雪遇到烈日,根本無法存在。
噹噹噹…
鳴金之聲響起,無數兵馬迅速消散,這條通道中再次恢復平靜。
秦墨等人皆是兩眼發直,皆說世間有萬道,卻是殊途同歸。奕銘風專注于陣道,其陣道展現的威能,可謂驚天動地,舉手投足之間,就橫掃了這些可怕虛幻軍隊。
“這老家伙的陣道造詣,太可怕了!已經超出了圣者境界,恐怕一位初階武尊也未必是這老家伙的對手。”銀澄以心念傳音嘀咕。
秦墨點頭,極是震撼,陣道之威能堪比武中之尊,這樣的陣道師只存在于傳說中。
這時,奕銘風側頭看過來,笑了一笑,似是聽見了秦墨、銀澄的對話。
后兩者立時停止交談,在暗中嘀咕,奕銘風難道能聽見心念傳音,這未免有些駭人。
“貫日無痕鏡,乃是那個皇朝的重器,不容有失,這些是看守神鏡的精兵所化的兵煞。我們距離地點不遠了。”
奕銘風這般說著,轉頭看向奕銘火,似笑非笑:“到這時候,該將盜我之物取出來,我也不討要了。此物今次用了,以后就是你的。”
秦墨等看向奕銘火,想知道這老家伙當初,到底從奕大師那里,盜走了什么東西。
“奕銘火”臉皮跳了跳,一拍腦袋:“若不是奕老哥你提起,我都差點忘了。”
他取出一面鏡子,只有鏡框,卻無鏡面,按動鏡子上的開關,頓時鏡框流動霞彩,交織成一道光幕,構成一面光鏡。
光鏡很柔和,散發著溫熙,猶如春風般暖洋洋的,卻是照耀之處,一切虛幻之影皆無所遁形,紛紛發出尖叫,消失無蹤。
“奕銘火”舉著光鏡,照向前方,一條蜿蜒道路出現,盡頭是一座巨大石臺。
“這光鏡是通向貫日無痕鏡的鑰匙?”
秦墨等人很吃驚,這面光鏡是一件異寶,想不到“奕銘火”竟然盜走了。
“沒有這光鏡,找到那座石臺,要耗費老夫不少力氣。”奕銘風這般說著,邁步走在前面。
嘩啦啦…
蜿蜒通道兩側,不時傳來各種聲音,很是詭異,令人想到了地獄深處的一些可怕傳說。
奕銘風警告秦墨、管一君,不要回頭,也不要四處張望,這條通道很詭異,若是凝神他顧,很可能發生不詳之事。
“曾有武道圣者在此,因瞅見一個九面邪鬼,丟失了靈魂,成了一具活尸。”
建造這座古墓的皇朝之主,其野心、雄心都太大了,想要死后依然建立一個皇朝,無疑參照了地獄中的種種傳說。一些地獄中的存在,都被重現出來,這等手段無比驚人,也無比可怖。
突然,蜿蜒通道戛然而止,就這樣到了盡頭,一座石臺猶如巨岳,橫在了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