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
撕心裂肺的疼!
秦墨恢復神智的第一刻,就感覺全身肌肉、五臟六腑,都在抽搐般的疼痛。
這種感覺,就如同有無數把細小的利刃,在他的四肢百骸不斷刮著,要將他一身剮成碎肉。
相形之下,暴血箭所造成的痛楚,反而是微不足道的。
這種痛楚,就是地氣洪流沖刷身體,所帶來的刻骨銘心的痛楚…
此刻,秦墨終于是明白,為何高矮子會說,種地只適合矮子一族修煉,因為這群矬子的體魄足夠的強,強到能夠抵御地氣洪流的沖擊。
隨即,秦墨的丹田部位,開始膨脹的疼痛,無盡地氣涌入丹田,將其中脹得滿滿的,再迅速轉化為真焰,將秦墨的全身經脈都塞得滿滿的。
如此龐大的地氣,直接緩解了秦墨傷勢的一個方面窘境——真焰的不足。
隨后,就是連鎖反應,充沛的真焰迅速修復經脈的傷勢,使之秦墨的狀態,飛速朝著巔峰攀登。
相形之下,滲入秦墨體內的暴血箭的詭異力量,則在海量的地氣沖刷下,越來越稀薄。
即使些許的幽藍光芒殘留,不斷將秦墨的傷口爆開,但是,已是漸漸趕不上斗戰圣體的修復速度…
片刻,秦墨的身體終于恢復至巔峰,但是,地氣洪流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不斷灌入他的身體。
頓時,秦墨的身體如同充氣球一樣,成倍成倍的腫脹起來,這并非是幻覺,而是事實如此。
秦墨的身軀經歷千錘百煉,在任何一方面,都達到這個境界的極致,單是皮膚的柔韌性、密閉性,就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不過,這種脹大并沒有持續太久,秦墨體內就傳來“咔嚓”的輕響。
這種聲音,如同蛋殼破碎,很清脆,也很美妙…
之前在鷹隼試翼會決戰,與鐵巖全力一戰,打開的宗師壁障的一個小缺口,現在徹底洞開了。
一瞬間,秦墨的丹田內,開始發生驚人的變化,真焰開始凝聚,形成一團,其中充滿了勃勃生機。
隨后,在這團真焰的中心,一道奇異的光亮閃爍,灌入宗師壁障的缺口,如同是種子真正萌芽,穿破了土壤,來到了地面,與空氣真正接觸。
這種變化,在植物中,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是種子發芽,破土的一個正常過程。
但是,在武者的體內,卻是先天邁向宗師,一個至關重要的關鍵。
若是從外面觀察,可以看到,秦墨丹田部位熠熠生輝,形成一團真焰,卻有一道淡淡的光芒,從丹田部位射出,沿著人體的正中線,隱隱透向顛頂位置。
武者,唯有邁出這一步,才是真正踏破先天,躋身宗師絕頂!
轟隆…
這一步驟剛成,秦墨體內的變化,就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開始了,丹田容量擴大,經脈再一次堅韌擴寬,五臟六腑的功能蛻變…
這一切的變化,隨著地氣洪流的瘋狂灌注,正在飛速完成著。
這一刻,秦墨才真正感受到,宗師境界與先天的差距,那是對地氣的各方面掌控力,呈現一種質的差距。
這種差距,就如同小孩與大人的力氣差異。
現在,秦墨有種感覺,憑他如今對地氣的掌控力,再施展大易周天劍,以及任何招式,皆有截然不同的威力。
這種變化,固然稱不上脫胎換骨,但是,也是近乎質變!
同時,秦墨身周,出現一層淡淡的光罩,與真焰護罩類似,卻又有著本質的區別。
這一層光罩,即使斗戰圣體第五層真正開啟,所獲得的一項能力——歸一防御!
這種能力,可以將受到的攻擊,化整為零,分散向光罩各個部位,平攤攻擊的勁道。
也即是說,任何以點破面的攻擊,皆會被歸一防御化整為零。唯一破開的方法,就是遠遠超越這層光罩的攻擊。
此刻,秦墨心中很震撼,若是剛才擁有歸一防御,面對那三個金牌殺手的絕殺攻勢,就不會那么狼狽。也不至在筋疲力盡時,疏忽防備,被暴血箭所傷。
“難怪那狐貍說,唯有達到宗師境,我才算是真正強大起來了…”秦墨心中思忖。
滋滋滋…
這個時候,秦墨肩部的傷口,暴血箭的幽藍光芒,終于徹底消失,傷口已是恢復如初。
身體周圍,淡淡光華流轉,真焰與劍芒完美融合在一起,流轉如水,卻又透著無比鋒芒。
地底,地氣洪流也開始減弱,但是,四周土壤中的光輝,卻是明亮了不少。
似乎這一次的地氣洪流,不僅給秦墨帶來無邊的好處,對于這片荒廢的園圃,也是一次極大的灌溉。
園圃表面。
高矮子佇立,銀澄則蹲在其肩頭,四雙眼睛盯著宮殿外圍,露出一絲煩躁。
“大爺的,這群陰魂不散的家伙,竟然追蹤到這里!”高矮子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隱隱泛著一絲殺意。
這份殺意很淡,卻是充滿了暴戾。
“矮子,別亂來,你若還想恢復實力,就隱忍一點。”銀澄瞇著狐眼,緊盯著前方的道路。
“隱忍?嘿,本大爺的座右銘中,從來沒有這兩個字…”高矮子低吼著,眼角瘋狂跳動,浮現一種奇異的紋路,徐徐流轉光芒。
這時,遠處傳來癲狂的驚呼,來自那個黑袍青年:“這里是逐風王的遺址,竟被我發現了傳說中的風王之城,太好了!若能將秦墨的尸首一起帶回去,就完美了!”
“這片遺址,是我帶你們過來發現的。”接踵響起的,是那個箭殺手的聲音,“還有秦墨的首級,是我的!”
一眨眼,一群人循著幽白光芒,來到園圃之外,看到園圃中央的高矮子,眾人一愣。
“只有這個矬子?”箭殺手看向地面的新坑痕跡,斗篷下眼眸一閃,“新坑?看起來,秦墨已死,剛剛下葬…”
“葬在那里嗎?”黑袍青年也注意到新坑的痕跡,淡淡道:“可惜,秦墨這只螻蟻,再得罪我家大人的那一刻,就注定死無全尸,也無葬身之地!”
黑袍青年揮揮手,身后眾人齊齊出列,釋放強大的氣機,牢牢鎖定高矮子,形成合圍之勢。
“嘿!”高矮子獰笑,右拳一握,做勢欲砸出。
正在這時,那個新坑的中央,出現一個裂口,僅有三指長短。隨即,一道劍光從裂口中射出。
下一刻,秦墨已是站在眾人面前,宛如一抹鬼魅,忽然出現。
他佇立新坑之上,仿佛是從墳墓中復生,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蒼白,卻是看向園圃一側的空地,目光流露奇怪的神情。
這情景,讓合圍的眾強者一愣,不約而同止步,有些驚異不定。
銀澄則是眼睛閃爍,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身化劍光,縮地成寸?這個小子,難道突破了…”
高矮子亦是嘴巴成“O”形,他沒有想到,秦墨好像真練成了種地。
不遠處,箭殺手身軀微動,斗篷下亮起鷹鷲般的寒光,一絲冷酷的笑意勾勒而出。
“秦墨這個小子,難道是將暴血箭的力量化解了?不,絕不可能,他身上氣機若有若無,顯得很虛弱。難道是拼著武基大損,動用了某種秘法,保全了性命?沒錯,一定如此!這樣一來,就更有趣了,能夠親手洞穿這獵物的喉嚨…”
另一邊,黑袍青年則是冷笑,森然道:“秦墨,你還活著,太好了!如此一來,我就能親手擰斷你的脖子,我家大人也不會懷疑,我冒領功勞了…”
揮揮手,黑袍青年如同吩咐下屬去殺雞一樣,道:“將他手腳砍斷,做成人棍,送到我面前。那些手腳交給你們帶回去,也能算一份功勞!”
眾強者聞言,皆是浮現喜色,旋即將心頭的疑慮拋開,飛掠向前,朝著秦墨撲去。
此時,秦墨才眨了眨眼,似是從沉睡中,剛清醒過來不久。
“正好,你們若是不追過來,我又著急趕回西翎,或許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所交集…”
黑發少年的聲音,清越的響起,右腕微動,狂月地闕劍不知何時,已是出鞘握在手中。
隨后,一劍斬出,很輕,很柔,一如這片巨大宮殿的風…
卻是驚得一眾強者背脊發涼,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