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峰山脈深處,有一座山谷,非常隱秘。
黑暗中,一支隊伍的身影飛速出現,其速如電,飛快竄入山谷中,消失不見。
這個時候,一縷縷樂曲響起,在夜色中飄揚,如同天籟,聽之令人迷醉。
山谷入口,三個身影出現,赫然是太上長老洪戈然,車宗主,以及古峰主。
千元宗的三位大佬看著遠處,似是在等待什么。
“護送衍宗的隊伍,已經悄然離開了,接下來,就是護送秦墨的隊伍了。”古峰主低聲開口。
“已經接到密報,這幾天來,十峰山脈附近,出現了不少神秘強者,不明身份。其中,疑似有龍舵閣、落月峰的高手。幸虧我們應對的及時,否則,墨師侄、衍宗師侄的處境堪憂。”車宗主沉聲說道。
聞言,太上長老洪戈然冷笑,道:“咱們宗門出了兩位絕世天才,龍舵閣、落月峰,還有那幾個宗門,肯定是坐不住了。哼哼…,再等十年,待到秦墨、帝衍宗這兩小子的修為大成,再加上雪行。到時與這群混蛋一一清算!”
車宗主、古峰主點了點頭,今夜的行動,就是將秦墨、帝衍宗悄然送走。
砰砰砰…
遠處,一支車隊出現,護送著兩輛馬車飛馳。車隊的坐騎,乃是一群黑色神駒,奔行時猶如黑鐵洪流,飛馳而至,在山谷入口停下。
烏黑神駒上,端坐著黑色皮甲騎士,氣息沉凝,宛如磐石,皆是先天境界的高手。
“宗主!太上長老!古峰主!”
數十名騎士紛紛行禮,動作整齊劃一,如同訓練有素的軍隊。
“怎么現在才到!?”車宗主皺眉,有些不悅。
此時,其中一輛馬車的車廂,掀起車簾,露出一個奇丑無比的老者,以及一個鶴發童顏老嫗的身影。
這兩人,正笑瞇瞇的,看向車宗主三人。
“你們怎么在此?”車宗主嚇了一跳,顯是認出這兩人。
老者、老嫗笑了笑,各自摸出一封信函,丟了出去,輕飄飄落在車宗主手里。
“千元宗三位,給一個薄面,讓我隨行吧。”奇丑無比的老者笑道。
“洪老兒,你若不讓我隨行,就將秦墨這小娃娃的行蹤泄露出去。”老嫗則是威脅開口。
打開兩封信函,車宗主看了看,不禁露出苦笑之色,無奈搖頭,將兩封信函遞給太上長老、古峰主。
看完信函的內容后,太上長老、古峰主亦是面面相覷,露出無奈之色,只能點了點頭。
隨即,這支車隊啟程,速度飛快,沖進山谷之中,轉瞬不見。
“墨師侄執意要回家鄉,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啊!”車宗主輕聲一嘆。
太上長老三人交談了一陣,便是身形晃動,消失不見。
片刻,這座山谷恢復寂靜,夜色如墨,異常寂靜,卻又有一縷縷樂曲響起,在夜色中徐徐飄遠。
遠處,一座孤峰上,一位絕色女子正在撫琴,撥弦之間,樂聲如水,在玉指間汩汩流淌而出,無比悅耳。
這位女子,一襲雪衣,眉目如畫,宛如謫仙。
這位女子,正是千元宗三大核心弟子之一黎楓雪行。
孤峰下,那座山谷中,一道光芒亮起,轉瞬即逝。
這時,琴聲漸歇,黎楓雪行停止了彈奏,抬頭望著山谷方向,美眸流轉,忽然有著幽白火焰跳動。
“太上長老、宗主他們的應對,倒是神速!這樣一來,龍舵閣即使想要施行暗殺計劃,也是難以下手。”
黎楓雪行低頭,眸中的幽白火焰越發明亮,如同兩盞詭燈,在黑夜中散發詭異的光芒。
嗡嗡嗡嗡…
猛然,她背后傳來聲音,四個身影無聲無息出現,懸浮于空,靜靜佇立,仿佛是四具沒有生命的影子。
這時,其中一個身影開口,似是在說些什么,卻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你說秦墨、帝衍宗很不凡,乃是兩個變數,要趁早除去嗎?”
黎楓雪行笑了起來,絕美而鬼魅,卻又有一種大威嚴,“我的器量有那么狹小嗎?況且,我對墨師弟,是相當看重的,很想要看一看,他能成長到哪一步呢…”
“呵呵,多少年了,都未見過這樣有趣的人族出世了…”
“再等等吧,看看到那時,墨師弟能成長到哪一步…”
萬仞山脈深處,一片奇峰怪石,古樹參天之中,坐落著一個大地輪盤。
這個大地輪盤,直徑百米左右,其上紋路古樸玄奧,流轉著淡淡光輝。
忽然,這塊輪盤亮了起來,一道光柱沖天而起,一支車隊沖了出來。
三十名武者騎著烏色亞龍駒,擔當車隊護衛,護持在兩輛馬車前后左右。
這些騎士護衛身著墨綠皮甲,戴著玄金絲制成的手套,端坐在烏色亞龍駒上,任憑坐騎如何跳躍奔跑,他們的上半身也是巍然不動。
每一位騎士的穿著,皆是玄級寶具,價值驚人,尋常武者根本穿不起。
而這些人的氣息,一個個沉凝如磐,身周真焰環繞,皆是先天中期的強者。
整整一隊,全副武裝的先天強者,來擔當馬車的護衛,這樣的陣仗即使是五品宗門,也只有一些大人物才有資格享有。
兩輛馬車中,為首的那輛極是矚目,拉乘馬車的坐騎是四匹獨角墨云龍駒,毛色烏黑如墨,奔騰之間,四蹄生云,宛如踏著墨云而行。
這種墨云龍駒,乃血統純正的亞龍后裔,極其珍貴,是古幽大陸的一種神駒。即使是八品宗門的宗主,都未必能夠擁有一匹這樣的神駒坐騎,更何況湊齊四匹一模一樣的神駒,用來駕乘馬車。
另一輛馬車的坐騎則是和護衛們一樣的烏色亞龍駒,此時馬車里正不斷傳來食物咀嚼的聲音。
車廂里,總共坐著五人。兩個中年人,一個面容奇丑的老者,一個鶴發童顏的老婆婆,以及坐在車廂最里面餓雄壯少年。
靠近車廂門最外面的,對坐著兩個中年男子,穿著千元宗護法長老的服飾,一胖一瘦。
胖的中年人頭圓身圓,整個人如同兩顆肉球垛在一起,他叫趙興凡;
瘦的中年人整個跟竹竿似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名為宋又封。
兩人是千元宗的護法長老,地位尊貴,修為都是宗師后期的絕頂高手。
此番秦墨返回焚鎮之行,千元宗高層也是下了血本,竟派這兩位護法長老隨行,保護秦墨的安全。
不過,這個車廂里的氣氛很凝滯,以趙興凡、宋又封之尊,卻是閉目而坐,仿佛入定了一般,對周遭一切不聞不問。
因為車廂里的那個老者,還有那位鶴發童顏的老婆婆,是趙、宋兩人很頭疼,也不愿招惹的存在。
車廂中,那位老者面容枯槁卻胡須奇長,那模樣著實有些不堪入目,若是晚上出沒,足以將孩童嚇哭,會以為是撞見鬼了。
那位老婆婆卻是恰恰相反,面容嬌艷如少女,卻是白發蒼蒼。
此時兩人手中都拿著一個方型鐵盤。
鐵盤上面刻滿了華美而繁復的陣紋,在其正中憑空懸浮著一根似金非金的長針。
這是陣道師專門使用的一種道具,名喚地脈儀。地脈儀是通過獨特的陣法來感應地脈的變化,可判斷方向預知吉兇。
此時,兩個地脈儀上,長針轉動,卻是指向同一個方向,以此來辨明通往焚鎮的方位。
老者、老嫗一邊擺弄地脈儀,一邊對視冷笑,目光在半空中碰撞,擦出無形火花。
“哼哼,陣道營這是無人了嗎?居然派你平清老頭去冬家,你這老家伙面目可憎,如同厲鬼。真若是出現在小咚的家族,恐怕小孩子都會嚇暈過去,誰會信你是一個人族?”面容嬌艷的老嫗,乃是陣道聯盟的十三長老宮素蘭,是西翎戰城知名的陣道宗師。
被宮素蘭一頓冷嘲熱諷,老者怒容滿面,他的長相是生平的一大痛處,卻被人當面指出,實是令他怒火中燒。
“冬家能夠教出小咚這種陣道天才,自然不會是以貌取人的小家做派。倒是你們陣道聯盟此番派宮長老前來,不會是想用美人兒計吧。嘖嘖,陣道聯盟的柯長老這如意算盤打得真是不錯…”摸著胡須,來自西翎衛陣道營的平清宗師,嗤笑道。
“平老頭,你…”宮素蘭面容一冷,正要反唇相譏,卻被一陣食物咀嚼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