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元宗,宗主峰深處。
穿過一重重厚重的石門,在宗主峰的山腹中,有著柔和似天籟的聲音傳出。
山腹中,是一座洞府,其中放置著一座小山般的物體,其上有著千個石鐘,千面石鑼。
石鐘,泛著古銅色,猶如黃銅澆鑄而成。
石鑼,色澤如玉,猶如玉石雕刻而成。
千個石鐘,千面石鑼,與那小山般的物體,竟是一體,仿佛是天然而成,鬼斧神工。
洞府中,站著四個人,太上長老洪戈然,宗主車辛千,以及秦墨、帝衍宗。
“這是至音玉璧!”
進入千元宗之前,秦墨就聽聞千元宗這件至寶的種種事跡,在入宗之時,還曾發生過千鐘齊鳴、千鑼齊響的情景。
現在,終于得見這件至寶,秦墨卻是有些遺憾。
施展鍛神八法,可以清晰看到,這座小山周圍的地氣,很薄弱,甚至比不上一件地器凝聚的地氣。
“至音玉璧,宗門的鎮宗之寶,破損的太厲害!”帝衍宗亦是輕語,他也感到這件至寶的糟糕情況。
“不錯。這就是我們千元宗曾經的至寶至音玉璧!”洪戈然沉聲開口,神情有著悲痛。
旁邊,車宗主一聲嘆息,告訴兩個少年,關于宗門這件至寶的真正情況。
“上一次的千年之戰,我宗還是五品宗門,曾數次遭遇滅宗之災,導致宗門強者盡隕。其中有三次的大難,即是至音玉璧擋下來的。”
車宗主的語氣很沉重,上一次千年之戰的后期,宗門的強者盡皆隕落,卻又連番遭受三次大難,本來難逃滅宗的下場。
但是,危難之時,卻是至音玉璧爆發威力,將三次大難生生擋了下來。
“一次是十大天鬼來襲,聯手攻擊西翎主城,我們宗門也受到波及。”
“第二次是骨族大軍攻破主城的城墻,被至音玉璧的無匹力量擊退。”
“第三次,則是一場隱秘的襲擊,至今為止,也不知襲擊者是誰。”
車宗主講述上一次千年之戰中,發生的種種慘烈戰斗,讓秦墨、帝衍宗聽得心緒激蕩。
“原本的至音玉璧,其上有千鐘、千鼓、千鑼、千瑟等玄器,共計九千九百九十九種玄器,有著種種玄妙之能,其品階快要達到地級上階。并且,還是一件鎮宗神器!”太上長老洪戈然嘆息說道。
秦墨沉默不語,他也是知曉,鎮宗神器與一般神器的區別。
一個宗門的鎮宗之器,有著鎮壓、聚攏氣運之效,比之同階的寶物要強大的多。而至音玉璧完整時,若是接近地級上階的品質,其威力則遠超地級上階的神器,甚至可能擁有天器的一些威力。
并且,鎮宗之器,還有一個神奇之處,便是若是宗門不斷興盛,鎮宗之器也會隨之變化,可以不斷提升品階。
比如龍舵閣的龍舟,就是地級上階的品質,但在上一次千年之戰中,龍舟據說是地級中階的品質。
由此推斷,上一次千年之戰中,千元宗的勢力極強,恐怕在主城百宗之中,能排上前五之列。
“帝衍宗、秦墨,你們如今是宗門的核心弟子,帶你們來此,一是看看至音玉璧的所在,二是希望你們,將來武道大成,能夠補全這件神器,重振宗門。”車宗主一臉肅穆,說道。
聞言,秦墨、帝衍宗同時抱拳行禮,表示明白。同時,兩人也清楚,每一位弟子被授予核心弟子資格時,應該都會被帶來此地。
這是一種儀式,代表著核心弟子的身份,也是真正步入宗門高層的象征。
“還有一點,你們要謹記,讓至音玉璧真正毀壞的元兇,并不是鬼族、骨族等外族,而是人族內部的敵人。”
太上長老聲音忽得冷厲,寒聲道:“上一次千年之戰中,宗門遭受的最后一次大難,襲擊者至今不明。但是,可以肯定一點,其中有龍舵閣的強者參與。你們要謹記這一點!”
秦墨、帝衍宗心中一跳,點頭稱是。
“哼哼…,你們人族太喜歡內斗了!在千年之戰那樣的大戰中,還不忘內斗,真是可笑!”銀澄的心念傳音忽然響起。
秦墨緘默不語,這頭狐貍說的一點沒錯,古往今來,人族中發生了太多的內斗,削弱了自身的力量。否則,過往的歷史中,人族至少有數次機會,能夠成為這片大陸的主宰。
聽著太上長老、車宗主講述過往,秦墨心情有些沉重,但是,也莫名產生一種歸屬感,進入宗門以來,他首次感到,自己成為了千元宗的一員。
良久,太上長老講述完至音玉璧的秘辛,點頭道:“現在,進行核心弟子的一項儀式,你們站到前面來。”
隨著太上長老的指示,秦墨、帝衍宗站到至音玉璧前,兩人有些莫名,不知太上長老此舉為何。
“辛千,開始吧。”太上長老望向車宗主。
“是。”
車宗主取出一塊令牌,乃是一柄鎏金劍牌,插入至音玉璧中。
下一刻,小山般的至音玉璧微微震動,傳出縷縷樂聲,在洞府中不斷回蕩,化為兩道光華,垂落在秦墨、帝衍宗身上。
頓時,兩人只覺體內,多了一絲微弱的力量氣息,旋即又隱沒不見。
緊跟著,至音玉璧顫動起來,一千面玉鑼嗡嗡震動,卻是沒有一絲聲音發出。
見此情景,太上長老頓露狂喜之色,“千鑼齊鳴嗎?你們兩個小子果然是宗門大興的關鍵人物。”
這時候,鐘聲卻是突然響起,一千口金鐘互相撞擊,卻又陡得停了下來,沒有一絲聲音發出。
“這是…”車宗主瞪大眼睛,很震驚。
“辛千,快點拔出宗門劍牌!”太上長老急喝。
車宗主連忙將鎏金劍牌抽出,樂聲漸漸停歇,至音玉璧才恢復正常。
“太上長老,宗主,怎么回事?”秦墨看著兩人的反應,連問道。
然而,太上長老、車宗主卻未說話,兩人交換眼神,神情不斷變幻,終是雙雙嘆息一聲。
“這是至音玉璧卜算你們兩人的吉兇!千鑼齊鳴,說明你們兩個小子,確實是宗門大興的關鍵。”
“但是,千鑼齊鳴時,卻又無一絲聲音發出,反而有千鐘振動,也無一絲聲音發出,這是吉兇難料之兆。這到底代表著什么?”
太上長老眉頭緊鎖,陷入苦思。
“洪老,其實至音玉璧的動靜,并不難猜。這兩個小子資質太好,又是先天強者,尚未真正實力大成,必遭人忌。至音玉璧的動靜,應該是警示我們,將這兩個小子雪藏起來,等到他們躋入宗師境,便是宗門真正大興之時。”車宗主素以智計著稱,這般微笑說道。
“對啊!”
太上長老眼睛一亮,看向秦墨兩人,“要找一個妥善之法,將你們兩個小子送往秘密之地,待到踏破先天境,便可無憂。”
這種做法,其實是各個宗門都會采用的方法,若不是此次武殿試煉中,秦墨、帝衍宗表現的太過耀眼,太上長老也曾想過將兩人雪藏。
畢竟,天才易夭,唯有真正成長起來的天才,才有巨大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