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鐘之前,krystal茫茫然的按照約定趕了過來,馬上又茫茫然的跟著自己哥哥還有殷初丁一起上了車,而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然就已經來到青瓦臺了。而這個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要參加的什么‘聚餐’竟然是…好吧,就是跟著自己哥哥還有初丁來參加一次聚餐,這說法沒毛病的。
青瓦臺這里,怎么說呢?正如金鐘銘所想的那樣,空氣中明顯彌漫著一種躁動不安的氣氛。
這當然是可以理解的,首先一個是時間和空間的問題。所有人都壓著下午三點這個線早早的來了,可是來了以后卻什么都干不了,這是大媽還在和那些重量級的特使們在進行交流會談,他們不談完這個晚宴是無法開始的。其次,大概是因為今天這個日子比較特殊,旁邊的無窮花花園里依然還有著大量的游客在徘徊,搞得大家只能猬集在迎賓館的庭院里吹冷風,雖然有侍者搬來了大量的椅子和熱咖啡之類的東西,可全都擠在這里的話,又搞得大家放不開手腳。
其次一個,那就是心態的問題了。
要知道,等在這里的人無外乎是兩類。其中一類是水漲船高或者投機上來的新貴,這群人里面,很多人干脆是第一次登上這種舞臺,所以他們心里面的那種迫切和興奮不要說寫在臉上了,甚至都能聞得到。而另一類則是原有的權貴們,他們的心態就更復雜,因為他們以及他們背后的利益集團馬上就要面對一個新總統,還是個史無前例的女總統。到時候,這位女總統會對自己這個方向采取何種政策?又會用哪些人哪種方式來執行這些政策?自己在這個新浪潮中到底會面對著什么樣的態度?所以說,后者也普遍性有一種想要迫切得到答案的感覺,但迫切中卻又摻雜了大量的忐忑不安。
這種情況下,迎賓館里的氣氛可想而知。
那么回到金鐘銘身上,他屬于哪一類呢?
別的不清楚,但是周圍人對待他的方式來看,似乎是屬于第二種,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那么先告辭了。”一個面容和善的富態中年人滿含笑意的微微鞠躬道。“有空的話金鐘銘先生和殷志源先生盡管來找我打棒球好了,我以前可是當職業棒球手的,這功夫十幾年都沒落下…當然,krystal小姐也請務必再考慮一下我剛才的建議。”
“好說!”金鐘銘笑瞇瞇的應道。“再見!”
“再見!”
“這個鄭云浩是泛西方派的黑幫大佬。”對方剛轉身沒多久,金鐘銘就指著對方的背影毫不避諱的給krystal解釋了起來。“體育界涉黑的很多,尤其是那個年代的一窩子棒球選手,基本上都跟泛西方派有關系,一年前我就在咱們大統領這邊的某次聚會上見過他…當然,他現在一直都自稱是賣化妝品的。”
“總統用這種人是為了保護安全?”krystal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以這丫頭的年齡沒有露出什么驚愕的表情,這已經很不錯了。“是因為之前被路人劃了一刀嗎?所以每次出去做親民活動前都先用黑社會這些人摸底?”
“差不多就是這樣。”即便是跟樸大媽并不怎么親近,但那畢竟也是他姑媽,所以殷初丁還是本能的為之辯護了起來。“其實文顧問也有釜山黑幫的人,安教授以前肯定沒有,可從他開始參與進來的時候浦項制鐵就也給他推薦了一個類似的人物…而且安教授還因為第一次跟這種人接觸不懂得遮掩,被人揪住攻擊了幾次。”
“是吧?”krystal明顯是為自己猜中原因而興奮了起來。
“你想多了,這人其實就是咱們新總統的一個尿壺。”金鐘銘的話讓旁邊剛剛端起咖啡的殷志源干脆的嗆了出來。“說白了,還是用來辦臟事的,對于大人物而言誰那里都有些臟活,就算是退一萬講,時代進步了不好主動使用這種方式,可那也得防著對手對自己用臟手段。實際上,這就是黑社會和權貴之間的本質關系。”
“黑社會本質上就是一個尿壺?”krystal無語至極。
“是啊,當然你也可以說是馬桶,抽水馬桶。”金鐘銘不以為意的應道。“但是…遇到臟事用一下,不用的時候恨不能扔八丈遠,可偏偏又少不了這么一個玩意,這個邏輯是沒問題的。而對于一個有理想的黑社會而言,無論是想繼續混下去也好,想做大也好,甚至想洗白也罷,唯一的一個途徑也就是給當權者當尿壺。”
“粗俗了點。”止住咳嗽的殷志源忍不住插了句嘴。
“不粗俗,從早期rb黑龍會到中國青幫,再到二戰后韓國的金斗漢,不都是一個套路?所謂專門給政治勢力做臟活罷了。而且,尿壺這個比方本來就是中國黑幫傳奇人物杜月笙對自己的評價…只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這種行為越發隱秘而已,偽裝的也越發干凈,就像抽水馬桶之于尿壺的進步一樣。”
殷志源無言以對。
“韓國黑幫自然也是這樣。”金鐘銘繼續循循善誘的教著剛剛成年的krystal一些亂七八糟的知識。“最有組織性的黑社會脫胎于工會、農會,他們維護行業或者地方利益,在本地受到一定的支持和庇護,不過這樣的人越來越難混,因為他們對社會秩序的破壞性很大,警察會盯死他們的;再往上一層的黑社會則一般是放高利貸的,這個其實就是給教會和銀行這邊當尿壺的意思,同樣是有臟活他們去干,有臟水他們迎著,出了事他們頂著,可好處就是他們能撈的錢更多一些,不過高利貸這種玩意,洗白的概率依然太低;再進一步,給財閥當尿壺的人就更高級一點了,不僅能搞個小公司合法的分點錢,而且負責的臟活一般也很少觸及到法律,所以洗白的概率也會高一些;最高級的自然就是剛才這位了,給特定的政治首腦當尿壺,萬一投機的好,說不定就能獲得一塊免死金牌,然后如果能低調做人不惹事的話,到了二代說不定就能揣著一堆錢洗白了…看著吧,這幾年他的化妝品生意肯定會起來!”
“那我要去當他化妝品代言人嗎?”
“不去,他也知道你不會去,客氣一句而已。”
“洗白了能做到什么程度?”krystal繼續小聲的問道。“能做到金斗漢那個份上嗎?宋一國前輩(金斗漢外孫)的母親、父親、妻子現在全都是國會里的大人物…”
“他最好的榜樣當然就是金斗漢了。”金鐘銘連連搖頭。“但是金斗漢是那么好學的嗎?不說金斗漢本人的那種水準了,也不說當時他成事時的那種時局一去不復返,就問他有個革命元勛的好爹嗎?”
這下子,連殷志源都點了點頭…
其實,相比較于宋一國外祖父金斗漢的名聲遠揚,宋一國的外曾祖父,也就是金斗漢的父親金佐鎮,那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大到什么程度?這位早在日據時期就是朝鮮地區反抗軍的實際首領人物,活著的是時候威信完全不亞于金大胖,甚至干脆就是金大胖在反抗軍中的主要競爭對手(有傳聞他的死就是金大胖下的黑手)。
這種級別的人物建國前就死掉,當然會遺澤子孫了。所以相比較于金斗漢為朝野、民眾所認可,別的黑幫又是個什么東西?
那么,與其說金斗漢的子孫成功翻身,倒不如說是特殊時期他本人為了恢復家門的榮光而不得不屈尊紆貴來擔當李承晚的尿壺,是所謂名門望族外加革命元勛的家庭里意外的出了個‘野人’!實際上,饒是宋一國現在家門高遠,在政界和文藝界(尤其是放送委員會方面)根深蒂固,可他們依然只能默認金斗漢本人被人毫不顧忌的娛樂化,而且很難在這個問題上開口。畢竟涉黑這種東西,一個人一旦牽扯到其中,那真的是到死都洗不了手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金鐘銘感慨完了再度搖了搖頭。“現在也就是誰都不敢得罪的黑幫才會主動找我問好的…咱們新總統身邊的大部分人現在看我可都是‘同仇敵愾’的!”
krystal張了張嘴,似乎是想再問些什么,旁邊的殷志源卻又受不了:“差不多就行了,不排除有人腦子糊涂,可誰會在這種場合亂給別人撂臉色?”
金鐘銘絲毫沒有給殷志源留面子的意思,他立即朝某個方位努了下嘴,而后者也馬上就閉上了嘴…原來,那個鄭云浩拜訪完金鐘銘后竟然又去拜訪了李在賢,而等他轉身告辭后,昔日的那位李家隱太子馬上又一個人孤零零的干坐在墻邊,周圍的人幾乎是繞著他走,連咖啡都沒人給上一杯。
李在賢此時再怎么落魄,再怎么注定要被他叔叔和新總統搞,可他畢竟是j會長啊,手里面依然握有韓國最大的食品企業之一,從他這次出現在這里也可以想得到,大媽以及她身邊那群真正的精英心腹們還是懂的輕重二字的,知道就事論事。
可是呢,周圍這群所謂的新貴們,竟然就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冷落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給了他們這種奇怪的勇氣?
“你帶我家二毛去見識一下金斗漢家的女兒,我去看看這位落難的老虎。”金鐘銘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的從殷志源手上搶過了他剛換來的那杯咖啡,然后慢騰騰的挪了過去。
殷志源無可奈何,卻也只能帶著krystal去跟金乙東打招呼去了。
“你來干什么?”李在賢衣著整潔,頭發和面龐也打理的一絲不茍,可一雙眼睛卻是通紅的。“有事?”
“李會長希望我找你有事?”金鐘銘一邊坐下,一邊將已經被殷志源喝了一口的咖啡遞了過去。
“當然。”李在賢深呼了一口氣,接過咖啡按著胸前的大衣領口一口氣喝了個精光。“我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了,自然希望能有事發生,好的壞的都無所謂!”
“很抱歉,我就是來送咖啡的…”金鐘銘環視四周,儼然,周圍的人又不自覺的往外挪動了一下,竟然就空出來了更大的一片空白區域。
“送咖啡也不錯了。”李在賢喝完咖啡以后四處找地方放杯子,卻始終沒找到,而且看樣子他也懶得起身去那邊侍者身旁,所以就干脆的放到了腳下。“今天也就只有你跟黑社會還能在意一下我這個等待發落的人…”
“我以為李會長會紅著眼睛告訴我,你不接受憐憫的…”
“你想太多了!”喝了咖啡后反而顯出一絲疲態的李在賢緩緩的搖了下頭。“今晚上我會跟直接找那個女人身邊的人探底線,問問她到底準備開什么樣的價,真要是能接受,我也就算了!”
“要是接受不了呢?”金鐘銘嘴角微微翹了下。
“那就只能學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到見棺材那一刻了。”李在賢無奈的答道。“這樣才能盡量避免損失…”說到這里,李在賢微微瞥了金鐘銘一言,然后又添了一句。“我估計,十之會是這個結果。”
“為什么?”金鐘銘微微戲謔的問道。
“因為據我觀察,這個女人和她身邊的人有一種怪異的完成歷史宿命的感覺…就好像回到青瓦臺就能為所欲為一樣,這種心態下,她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的。”
“李會長有話直說。”
“你今天也要付出代價的!”李在賢拿手遮住嘴,直接在金鐘銘耳畔警告道。“你那部電影首映禮的事情她肯定會記在心里的,就算她不在意,她手下也會有人替她在意…你看看周圍,這群人對你可不是很友好!”
“我以為這群人是在李會長你呢?”金鐘銘當即失笑。“我好心來給李會長你送咖啡,你卻不忘挑撥…”
“半是挑撥半是真心話吧!”李在賢突然意興闌珊了起來。“其實我也明白,那件事情你能讓金淇春黯然退場,讓我們的新總統默不作聲,想來是有內情的。至于,現在這幫文化界剛換上來的阿貓阿狗,就看他們這種目空一切的姿態,和你有沖突是肯定,但肯定也不夠你玩的呢…”
“所以呢?”金鐘銘不以為意的問道。
“所以不用管他們,陪我閑坐一會吧。”李在賢拍了拍外套下擺,說話時竟然出現了熱氣…很顯然,這是周圍的人都躲開,導致外面的冷氣擠進來的緣故。“不瞞你講,我已經有足足一年沒能這么長時間安靜的坐著了!”
金鐘銘不置可否。
冬日的天色黑的特別早,晚上五點,眼看著天色漸暗,迎賓館終于打開了大門放行。不過,走進去一看金鐘銘才發現,這里竟然不是舉行晚宴的地方!而只是迎賓的地方!
攝像機架好,所有人按照工作人員的指定依次排開,然后大媽出現,各路特使外賓則依次上前握手…這個就不用多說了,最重要的當然是中美日俄四國特使,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中國那邊也在那啥,所以來的這位女國務委員特使是同時代表國家主席古月先生以及新任總書記半羽先生來的!
而這種場合當然也不會有人會瞎扯淡,所有人都老老實實面帶笑意的充當起了鼓掌機器。
而迎賓結束之后金鐘銘這才知道,原來,青瓦臺迎賓館的地方太小,鋪陳不開,所以晚宴根本不是在這邊舉行。實際上,在這邊剛一結束,那邊一行人就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竟然步行到了青瓦臺隔壁的現代大廈舉行真正的晚宴。
晚宴過程也不必多言,外賓在此,所有人都矜持有禮,全場的的焦點也都在一個地方,那就是大媽向幾位主要外賓介紹這次前來赴宴的韓國各界人士…新任內閣自然不必多說,執政黨黨內國會大佬也不必多言,幾位財閥代表也肯定有份。
當然,不出意外,金鐘銘也和最重要的中美客人都打了聲招呼。
對美方而言,他可是雙重國籍的代表性人物,而且美國高科技企業向來是美國民主黨內部支柱力量。而對中方而言,他和博納的合作,以及作為演員在那邊也有露臉,也算得上是雙方文化交流的合作典范。更別說了,他中間還繞有興致的提及到了自己剛出道時參加中韓歌會的情形,而當他毫不避諱的說出那次歌會的中一次淵源時,大媽和這位女國務委員都沒有掩飾自己的詫異。
沒錯,以他的立場就是要這么直接的硬扯關系才不會有人說什么的,狐假虎威就是要講出來才有效嘛,反正也不是假的,更不會有人去找當事人驗證…周邊聽到這些話的韓國同行也只會瞎猜!
不過,也僅限于此了。
就這樣,大概到了八點鐘不到的樣子,幾位主要的客人們也就紛紛離場了,大媽本人也消失不見…不過搞笑的是,隨著工作人員宣布,現在可以離開,但十點半之前青瓦臺和這里的通道依舊保持通暢,也可以去青瓦臺的無窮花花園散步時,這群人竟然沒幾個走人的,反而興致很高的三五成群消失在了青瓦臺的花園里!
“伍德,無窮花花園不是一直對外開放的嗎?”剛剛經歷了一次大場面的krystal不解的拽著自己哥哥問道。“為什么這么黑這么冷他們都還要去那邊?”
“三個原因。”金鐘銘嗤笑了一聲。“第一個是有人確實有事情要和青瓦臺那邊的人討論,那邊黑燈瞎火的適合說話和幕后交易;另外一個則是大部分新提拔上來的人的心態,他們雖然沒有任何事情,但覺得如果這時候離開會顯得自己不受青瓦臺重視,所以寧可挨凍也要在里面耗著;而最后一個…大家都去了,你不去,是不是顯得不給總統面子?”
“那我們要不要去?”krystal繼續問道。
“當然要去。”金鐘銘回頭看了眼明顯是想溜回家的殷志源。“不然我干嘛雇這位皇親國戚過來?不就是想讓他照看著你,省的誤傷嗎?”
“誤傷是個什么鬼?”殷志源突然有些心慌慌的感覺。
“幫我帶好我家二毛就好。”金鐘銘不耐的答道。“又不是讓你干什么,對不對?”
殷初丁忐忑不安,卻又無言以對,他隱約覺得今天拽上金鐘銘一起未必是件好事了。
“冒昧問一下。”重新進入青瓦臺后,金鐘銘不去管身旁畏畏縮縮的殷志源,而是劈手拍了下出現在眼前的鄭云浩的肩膀。“鄭社長,你看到kbs電視臺臺長金時君先生了嗎?”
“哎…哎!”鄭云浩猶豫了一下,但瞥了眼殷志源后還是利索的點了下頭。
“那韓聯社的樸魯晃社長呢?”
鄭云浩詫異的看了金鐘銘一眼,然后竟然面露了一絲恍然,隨即就是一股殷切:“金鐘銘先生是和那兩位約好的吧?我知道,還有前任kbs臺長,現任文化體育觀光部李副部長,電影振興委員會的鄭委員長,《朝鮮日報》的李副總編…諸位都是文化界的中流…中流砥柱?”
殷志源和金鐘銘一起的笑了笑,前者的笑意被黑暗遮住了一絲尷尬和無奈,而后者的笑意就顯得自然的多了:“怎么,這幾位已經湊到一起了嗎?”
“沒錯,我來帶路!”鄭云浩繼續殷切的答道。“我是運動員出身,視力好,我剛才看到這幾位往這邊來了…”
所謂無窮花花園,是指種植了大量無窮花的青瓦臺正面的環形花園,實際上則是指整個青瓦臺主樓和配樓之間的廣大空地,那么主樓和配樓之間的支線距離是多遠呢?答案是不多不少五百米。再加上這里小路曲折,如果不打手機聯絡的話,想要在黑夜中找到幾個特定的人,那視力再好也挺費時間的。
不過,讓鄭云浩漸漸感覺不對勁的是,金鐘銘偏偏就沒有掏出手機打電話的意思。
“我奉勸金臺長一句。”就在無窮花花園的西北角處,金鐘銘要找的人之一,韓國電影振興委員會的委員長鄭進周正在苦口婆心的說著什么。“不要小看金鐘銘。你們想給李秀滿和s公司一個姿態展示立場當然沒問題,可為什么一定要捎上這位呢?他可不是好惹的人,跟李秀滿不是一回事!”
“鄭委員長想多了。”kbs新任臺長金時君是個賣相極佳的知識分子形象,說起話來也顯得不慌不忙,氣定神閑。“金鐘銘這人我是知道的,本事不小,錢不少,在學界風評也很好。但是電視臺這個東西,尤其是kbs電視臺這塊地方,還是要聽上面的。現在有藝人在我這里表演時不敬業,我都沒主動說什么,別的媒體曝光了,難道還要算到我頭上嗎?怎么能這么不講理?李總編,你是《朝鮮日報》總編,你來評評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金臺長這一手確實很妙。”旁邊那人儼然也是個老帥哥,正《朝鮮日報》的一位副總編。“金鐘銘就算是想找茬,你也可以說是韓聯社自己報道的,而他要是找樸魯晃社長呢,樸社長自然也…”
“不關我的事!”長著一副細長眼睛的韓聯社社長樸魯晃彈了彈外套下擺。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李副總編微微笑了下。
“不是這個意思。”樸魯晃瞇著眼睛打斷了對方。“我今天才知道自己的人竟然越過我跟金臺長合作了一把,回去我就撤了那個吃里扒外亂發新聞的王八蛋!”
眾人怔了一下。
“不至于的。”新出爐的文化部副部長李炳淳趕緊勸了一句。“一點小事而已,何至于此?”
“哎呦。”金時君也有些無語。“樸社長,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為總統服務的,什么叫吃里扒外啊?那位記者是我大學學弟,受我托付發了個娛樂新聞而已。”
“我在乎的不是替你發新聞。”樸魯晃毫不客氣的盯住了對方。“我在乎的是這廝竟然毫無眼力的把我拉到了這灘渾水里,我在韓聯社干了十幾年,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跟金鐘銘這人對上了?”
金時君再度無奈:“樸社長,金鐘銘沒你想的那么…”
“今天總統把他介紹給那幾位外賓是假的?我就在旁邊好不好?”樸魯晃絲毫不讓。“我也勸金臺長你一句,這么一個人你最好不要輕易惹上他!都是kbs臺長,你問問李炳淳部長,問問他為什么一直都沒得罪過金鐘銘?”
“金鐘銘這人確實強勢了一些。”李炳淳干笑了一聲。“我沒去惹他都被他給那樣戲弄…在電影里把kbs大樓炸了不說,里面的那個臺長竟然也姓李…當然,金臺長跟我不一樣的,金臺長背后有總統,諒他也不敢造次。”
樸魯晃再度瞇起了自己細長的眼縫,一開始他湊到這里就是因為看到金鐘銘和總統談笑風生的,所以想起了那件事情,是來找金時君算賬的,注意力一開始也都在這個新任kbs臺長身上。可是,現在以他本人的火候和地位,已然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好像金時君這廝是被人拱起來干這事的。
“我倒不是說仗著總統的信任…”金時君略顯矜持了起來。“既然李臺長提到了那部電影我也不瞞著諸位了,正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那部電影讓總統白白受辱,聽說當天金鐘銘這個小人甚至電影一結束就立即立場,然后竟然把總統晾在那里…我確實是有心給他一個好看!而且我也沒上來就如何如何,講實話吧,這次就是一個試探,看他心里對總統和政府到底還有幾分畏懼,本人又有幾分余力,如果他鬧起來,我自然不會給總統添額外的麻煩,事情也到此結束。可現在既然他畏服了,那下一步我就要把他攆出kbs了!依然不瞞諸位,前天我就讓kbs給ube發了信函,要求將《兩天一夜》版權出售中kbs的分成再提高一些…他不是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嗎?為什么?不是說他怕我,而是說他在畏懼我身后的樸總統!你看李在賢,以前多威風,得罪了總統,現在跟個死狗似的…”
“其實金社長還是看的通透的。”朝鮮日報的那位李副總編又再度微笑著開了口。“金鐘銘是個人物不錯,他在電影行業把持了一大半院線,在歌謠界也把持了上下游,音源和專輯發行都是他鍋里的肉,那么他自然可以那兩處作威作福…但是,凡事逃不出制度二字,kbs終究是國家電視臺,金時君臺長是受總統任命的,韓聯社…”
樸魯晃的臉色越來越陰冷,而另一邊,很久沒開口的電影振興委員會的鄭進周干脆把手插進了外套衣兜,然后轉身就要離開…不過,他馬上就面色慘白的又轉了回來。
“怎么了,鄭委員長見鬼了嗎?”旁邊的李炳淳戲謔的笑了一下。“青瓦臺也有鬼嗎?”
旁邊的金時君和正在說話的李副總編一起哄笑了一聲,然后,那位站在鄭進周對面的李副總編作勢就要繼續說下去…但還未開口就也變得面色慘白了起來。
“伯父,好久未見。”就在這時,一個在這里顯得很突兀的年輕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勝基哥這一陣子大發啊?”
“全憑鐘銘你照應…”李副總編又或者說是李父,突然發現自己的嗓音顫抖了起來。
而李炳淳和樸魯晃終于也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了,兩者齊齊面色僵硬了起來。
唯一一個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kbs電視臺臺長金時君不解的回過頭來,卻沒看到人,因為他迎面就遇到了一個沙包大的拳頭!
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周圍一眾文化界官方大佬,還有身后的泛西方派黑社會大佬鄭云浩噤若寒蟬…他們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新總統上任第一天,就t有人在青瓦臺酒后斗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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