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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五章 小不忍則亂大謀

  “你說什么?”段云崖怒視著眼前的江遠,那憤怒的眼神,足以讓天地為之焚燃。

  江遠的心,一陣戰栗,他雖然心中明知段云崖不會對自己如何,但是從段云崖身上彌漫出來的壓力,依舊讓他的心不住的顫抖。

  這就是生神境的威壓,什么時候,自己也將擁有生神境的威壓,那樣的話,自己就不用顧忌段云崖,更不用顧忌其他人。

  強行壓制住自己的心神,江遠沉聲的道:“老祖,那鄭鳴現在是煮熟了的鴨子嘴硬而已。”

  “但是,他既然死擰著說,自己能夠戰勝九目妖皇,我等也就少了逼迫他將擎天神柱交出來的借口。”

  “所以如今之計,為了祖師留下的的基業,我們只有現在一條路可走。”

  段云崖哼了一聲,他看著江遠,心中想的卻是,前些時候,自己曾經無比得意的說什么鄭鳴一定會向自己低頭,然后哭著求著將擎天柱交給自己。

  沒想到,這個可惡的小東西居然如此的嘴硬,說什么他在碧翎山,也能夠擊敗九目妖皇。

  真他娘的大言不慚!你以為那九目妖皇是什么?看來,他如此的猖狂,就是因為那擎天柱,他有擎天柱的一擊之力。

  現在,江遠他們竟然讓自己低頭,讓自己主動在歷代祖師的面前,向歷代祖師發誓,自己在得到擎天柱之后,絕對不會跟鄭鳴為難,絕對不會傷了鄭鳴。

  這豈不是自己在求鄭鳴么,這讓自己的老臉,往什么地方放!

  一個個念頭,在他的心中不斷的閃動。想到前些時候鄭鳴對自己的羞辱,想到自己現在,竟然還要將自己的熱臉,貼到這個小子的冷屁股上,他就覺得有一種抓狂的感覺。

  “老祖,小不忍則亂大謀!”江遠看著臉色白一陣青一陣的段云崖,心中越發了然。

  他知道段云崖絕對不會因為一點羞辱,就將擎天柱這種大殺器放下,所以當下就順水推著的勸解道:“您老人家也知道,現在整個宗門,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那鄭鳴年幼無知,不知輕重,但是他偏偏掌握著宗門的利器,老祖啊!越是這個時候,您越要有寬大的胸懷,從而挽救咱們整個萬象門。”

  “我相信,此事以后,所有的宗門弟子,都會對老祖您的大局為重深感敬佩。”

  段云崖的怒氣消散了不少,不過他并不是因為江遠所說的那些身后美譽,他在意的是那根擎天柱。

  無論如何,他都要將那根擎天柱拿在手中,這樣的話,他就能夠成為天下最強者!

  不說可以和雙皇并立,卻也能夠成為雙皇之下,少數有著生殺之力的人物。

  忍一時之氣算得了什么,忍一時之氣,為的是翱翔九天,為的是以后再不受任何人的氣。

  “好吧,為了祖師萬年的基業,這口氣,我忍了,你告訴他們,這件事情我答應了。”

  段云崖的話一出口,江遠的臉上笑容變得更加的燦爛,他恭敬的朝著段云崖行禮道:“老祖忍辱負重,顧全大局,我相信,宗門之中的弟子,一定不會忘記老祖的付出。”

  “而老祖,也將成為我們萬象門崛起于日升域的支柱,為宗門歷代弟子所敬仰。”

  “哼,要不是為了祖師的基業,我怎么會向一個毛孩子低頭,哼哼,萬眾敬仰非我所愿,我要的是,咱們萬象門的基業,不至于毀在你們這一代人的手中。”

  段云崖揮了一下衣袖,冷冷的道:“如果你沒有了其他事情,可以走了。”

  江遠雖然很愿意和段云崖再閑聊一下,但是他心里清楚,如果在這個時候留下,說不定會惹怒段云崖,所以他快速的朝著段云崖一拱手,然后轉身離去。

  當他離開段云崖的洞府百丈之后,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枚小小的玉符。

  這玉符小巧玲瓏,但是當江遠使用法力催動玉符的時候,里面卻是一陣乒乓亂響之聲。聽到這些聲音,江遠的眉頭挑動了一下,甚至多出了一絲譏諷之意。

  天高云淡,日照如火!

  雖然有九目妖皇一如烏云般的壓制,但是偌大的萬象山,此時卻也多了幾分的輕松和生機。

  無數的萬象門弟子,從四面八方開始聚集,他們來自各脈,平時見面的機會雖然不能說沒有,卻也不多,所以在見到熟人之時,一個個熱情的打著招呼。

  “李師兄,好久不見,這兩天忙什么?”

  “還能有什么好忙的,家里的親屬不遠萬里過來,我得想辦法安置他們不是,哎,沒想到,萬象山外一個小小的院落,竟然已經貴到了一百塊元石。”

  “誰說不是呢?早知道這樣,我們一個月前,多準備幾個小院好了,哼哼,那個時候,半個元石,就能夠買到一個小院啊!”

  “希望這一次,宗主能夠催動那擎天柱,將九目妖皇斬殺,要不然的話,咱們萬象門的危機就大了。”

  各種各樣的議論,都是緊隨著即將到來的危機。

  “聽說了嗎,海水已經到了碧翎山腰了,我聽說再過十天半月功夫,這海水就能夠沒過碧翎山。”

  “好像用不了那么久吧,現在海水漲的速度越來越快,以往一天能夠漲半丈就差不多了,可現在,一天的時間,就足足有十丈多高。”

  “按照這種速度,最多也就是七天時間,就能夠漫過碧翎山頂。”

  “我聽說,那九目妖皇,一目一神通,當年它被鎮壓之前,不知道多少人敗在九目妖皇的手中。”

  “誰說不是呢,不過那擎天柱的威勢,你們又不是沒有見過,只要宗主催動擎天柱,一定能夠擊殺那九目妖皇。”

  提到擎天柱,所有萬象門的弟子眼眸中,都露出了敬慕之色,很顯然,他們對于這被他們稱為擎天柱的金色柱子,同樣充滿了信心。

  “哎,你看那些,不是來自咱們各個屬國的讀書諸子嗎?他們不好好的在自己的住所呆著,跑咱們宗門來干什么?”

  一個弟子,正準備回應擎天柱的話題,但是當他看到一群峨冠博帶,氣度恢宏的老者走向前方的神臺,不由好奇的問道。

  雖然武者統御天下,但是對于這些讀書人之中的諸子,他們同樣帶著深深地尊崇。

  “諸子身份不一樣,來觀看咱們宗門的大禮也沒有什么不對,但是…但是他們怎么來了?”一個穿著錦袍的男子,吃驚的說道。

  隨著這男子手指的方向,眾人看到的,是一群衣衫襤褸的普通百姓,他們有老有少,但是一個個面容之中,都隱含著各種各樣的擔憂之色。

  “看,那不是各國的君主嗎?他們怎么也來了!”

  在眾人的目光下,他們發現整個萬象門統御下的大人物,此時幾乎全部聚集一場。

  他們聚集的原因,讓不少人感到難以猜測,畢竟現在已經不是求鄭鳴出手的時候。

  一片青云之間,鄭鳴挽著木婉兒的手直沖而來。而就在鄭鳴落下的瞬間,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江遠的帶領下,恭敬的朝著鄭鳴行禮道:“拜見宗主。”

  就連萬象一脈的弟子,此時見到鄭鳴,臉上都堆滿了笑容,一副見到鄭鳴這個宗主很是欣喜的模樣。

  將這些看在眼中的鄭鳴,心中升起了一絲異樣,不過現在他聲望值在手,更有都天烈火陣這般的利器在手,自然也沒有任何的懼意。

  幾乎現場的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躬下了身子,所以直著身子的段云崖,就顯得一如鶴立雞群一般。

  鄭鳴看著段云崖,眼眸中閃過淡淡的笑意,他對于那些躬身的人,既不說免禮,更沒有說免禮的意思,就這么笑吟吟的看著段云崖。

  段云崖的肺都要氣炸了,他怎么不明白鄭鳴這是要干什么,他這分明是要讓自己向他行禮!

  按照各門的規矩,宗主雖然是最高的存在,但是作為老祖,他們卻擁有宗門最大的力量。誰能成為宗主,都要老祖點頭,所以,一般的時候,都是宗主向老祖行禮。

  像鄭鳴這般,等著段云崖給他行禮的情形,在各大宗門,根本就不會出現。

  但是這種情形,實際上也沒有任何的不對,按照宗門之中的規矩,宗主本應該是至高的存在。

  靜寂,死一般的靜寂!

  那些低頭的人,在剎那間,都將目光聚集在鄭鳴和段云崖的身上,不少人更是露出了擔憂之色。

  江遠站在段云崖的身后,此時看到鄭鳴竟然在這個時候和段云崖給頂上了,他的神色就是一變。

  隨即,江遠輕輕的朝著段云崖傳音道:“老祖,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不是…”

  段云崖知道江遠要說什么,他看著四周十數萬弟子,以及各方勢力的代表,知道要是這般對抗下去,接下來的戲,真的就不用唱了。

  這一次過來的目的,就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給鄭鳴以逼迫,讓他將那擎天柱交出來。

  “老朽拜見宗主!”緊緊的咬了一下嘴唇,段云崖終于說出了這句話,但是這句話說出的瞬間,段云崖就覺得自己的牙齒,已經被自己給咬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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