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英亢的眼眸中,充斥著嫉妒之意,他從出生到現在,可以說一直處在一種眾星捧月的狀態下。
無論是如何身份的人,對他都存著一種尊敬,一種羨慕,甚至是一種討好。
他覺得自己從小就應該高高在上,自己從小就應該鶴立雞群,自己從小就應該比一般人強。
可惜,他這種想法在來到葬劍宮,就受到了不小的打擊,鄭鳴的巴掌,讓他丟盡了顏面。
至于眼前這個人,雖然并沒有對他怎么動手,但是從人家的姿態上,讓他更加的嫉妒。為什么那踩在麒麟之上,應該受到萬眾仰慕的人不是自己呢?
為什么那該死的麒麟,不歸附自己,為什么自己的出場,只是被十幾頭金剛巨猿抬著,而人家則猶如神人一般橫天而來。
他的嫉妒,猶如潮水,讓他難以自己!
太上長老看著緊緊攥拳的卓英亢,搖了搖頭,她活了這么多年,自然不會連嫉妒都不知道。適當的嫉妒之心,可以提升少年的競爭之力,但是嫉妒之心一旦太強的話,那對于一個人的成長,并沒有好處。
甚至,只要經歷一場風浪,就能夠讓這一直一帆風順的天才一蹶不振。
雖然有這么一絲的不滿意,但是她別無選擇。所以低聲的朝著卓英亢道:“這火牛麟傳說中繼承了神獸麒麟的一絲血脈,雖然沒有麒麟那種翻山倒海的大神通,卻也是一品的兇獸。”
“就算是一品的大宗師,想要降服這種兇獸,也艱難無比。”
從火牛麟的氣息上,卓英亢雖然感覺到了這火牛麟的威勢,但是他沒有想到,這火牛麟竟然是一品兇獸。
能夠降服一匹一品兇獸,那就等于有一個一品的高手貼身護法,好處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你本身就是大羅劍身。再加上我們葬劍宮祖傳的引劍珠,一定能夠取出神劍紅顏。”
引劍珠,卓英亢的眼眸中,頓時升起了一片的火熱。對于這引劍珠,他自然不陌生。
此物不知是何物做成,乃是葬劍宮的一劍至寶,不但可以增強收取名劍的機率,更能夠在應對使用長劍作為武器的對手的攻擊。
本來。這引劍珠應該交付給鄭鳴這個第一號種子的,現在鄭鳴悟劍來不了,引劍珠終于要落在他的手中。
“晚輩赤炎山贏少典,拜見祝前輩!”恭謙溫和的聲音下,騎在火牛麟上的少年,輕輕的朝著太上長老拱手道。
而就在此時,數十道身影,從火云后方沖了出來,這些人衣著赤紅,分立在火牛麟的兩旁。
太上長老朝著高居火牛麟上的少年掃了一眼。就將目光落在了那些陸續出現的人身上。
她的眉頭輕輕的一挑道:“真玄子,赤炎老鬼怎么沒有到?”
被太上長老稱為真玄子的,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虎目方鼻,氣勢如虹的中年人。
此人雖然站在火牛麟的后方,但是顧盼神飛,卻是給人一種一方豪雄的感覺。他朝著太上長老輕輕的一抱拳道:“師尊他老人家說,這等探囊取物一般的事情,他老人家就不來了。”
作為葬劍宮的太上長老,太上長老自然有自己的驕傲和氣度。但是現而今,她的眼眸中,卻閃過了一道厲芒。
“赤炎老鬼真的好大的口氣,我看他是怕…”
好似覺得自己這樣說話。有失自己的體面,太上長老沒有接著說下去,只不過一道冷厲無比的殺機,卻好似江水滔滔,朝著赤炎山的眾人卷了過去。
這冰冷的殺機,就好似無數的長劍。揮舞在虛空之中。
那高居在火牛麟上的贏少典,好似什么都沒有感覺一般,靜靜的坐在火牛麟上。
只不過那沖天的殺意,在接近火牛麟四散的火云之后,就被阻攔了下來,根本就接近不了贏少典。
而那虎目方鼻的真玄子,則是平和無比的站立,就好似根本沒有發現這滾滾的壓力一般。
至于其他的赤炎山來人,一個個快速的躲在火牛麟的后方,悠閑之間,更帶著一絲淡淡的譏諷之意。
祝姓太上長老的氣勢一發及收,她朝著那火牛麟掃了一眼,就將目光落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隨即,她的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因為她發現,那些赤炎山的弟子,雖然稱得上精銳,但是大多數都是三十歲以上。
三十歲以上,不到四十歲的武者,正是通體血氣最為濃厚之時,可以說這等的人物,用于拼殺是再好不過,但是用于劍冢卻不行。
劍冢收劍者,唯有十六歲以下的少年。
“家師說,有少典師弟一人足矣!”一個身穿火紅戰衣的青年,眼眸中帶著一絲驕傲的道。
一人足矣四個字,說的是那樣的驕傲,那樣的自信。
要是平常人也就罷了,可是這贏少典的坐下,是連一品強者都難以降服的火牛麟,所以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少人都眼中變色。
卓英亢很想站出來,說自己足矣和那名叫贏少典的少年爭鋒,但是話到嘴中,竟然有點說不出來。
一時間,四周鴉雀無聲,葬劍宮的弟子的氣勢,更是直接被壓下了七分。
卓英亢從玉攆上下來的時候,就發現有人用憤恨不已的目光看著自己,這是一個紅衣的少婦,火紅的衣衫,讓她那足以著火的身材,襯托得好似一團能夠燃燒人心的火焰。
這個女人,怎么能夠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莫非自己和她有仇不成。
可是自己真的不認識這樣的女人,雖然在卓英亢的心中,還真的希望能夠認識這樣的一個女人。
就在卓英亢心中亂想的時候,一聲冷哼在眾人耳中響起:“好大一頭火牛麟,要是用來下酒,卻也是能夠喝上不少。”
伴隨著這聲音,就見一個身穿土灰色衣物的老者,在四五十人的簇擁下,踏步而來。
那本來傲然立于虛空之中的火牛麟,在聽到這話音的瞬間,猶如鴨蛋一般大小的眼珠子之中,就生出了赤紅色的火焰。
但是,當它的目光落在那說話人身上的時候,通紅的眼眸中,更生出了一絲的顧忌。
祝姓太上長老的目光在來人的身上掃了兩眼,冷哼的哼了一聲,并沒有說話,很顯然,她對于這來人,也沒有什么好的態度。
而那虎目方鼻的壯漢真玄子,則鄭重無比的朝著老者一抱拳道:“弟子真玄,拜見師伯。”
“哼,你小子少給我來這一套,你那師尊既然不來,那我老頭子欺負你們相信他也沒有話說。”
這句話,頓時讓真玄子和赤炎山的弟子一個個臉色發白,這…這事情做可以,您怎么說的如此直白。
“好了,別說那些沒用的,時辰也差不多了,咱們準備開始吧!”祝姓太上長老沉聲的道。
“拜見老祖!”十三個少年,在那一身土灰色衣裝老者的揮手下,飛身而出。
雖然少年們的容貌不一,但是一個個雄姿勃勃,氣勢不凡。
祝姓太上長老對于這些沖出的少年,眼眸之中也多出了一絲的滿意,畢竟這樣資質的少年,每一個都能夠成為一方宗門的至寶,無花谷能夠將這些少年弄來,說明無花谷在這件事情上,并沒有耍小心眼。
雖然心中已經有絕大的把握,無花谷不會腳下下絆子,但是再多的猜測,也不如眼見為實。
“左老鬼,我可是給了你十四個取劍符,怎么就到了十三個人!”
祝姓太上長老的話語,雖然聽上去好似在問罪,但是實際上所有聽到她話語的人,都能夠感到這位太上長老的善意。
那被稱為左老鬼的老頭,尷尬的笑了一下剛準備答話,就聽到有人笑道:“千趕萬趕,總算是沒有來遲!”
所有的目光,在這一刻,都朝著那說話的人看去,就見一青衣少年,從遠處正飛奔而來。
少年的容顏,雖然稱不上頂級的俊俏,卻也唇紅齒白,溫爾文雅,而他肩膀上趴著的那只通體發青的小貓,更是給此人平添了三分的姿容。
鄭鳴來了,他的貓怎么變顏色了?
云月容在看到鄭鳴的瞬間,心中就是一喜,不過她接下來的念頭,并不是鄭鳴終于趕上了這次取劍之會,而是鄭鳴肩上的小貓怎么變了顏色。
正在鄭鳴肩膀上趴著的小金貓,在接近此地的時候,還表現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但是當它看到那火牛麟的時候,一雙金色的小眼睛中,充斥著貪婪。
就好似一只狗,看著一根香噴噴的骨頭。
可惜,那偌大的火牛麟,依舊高高的昂著自己的頭,一副根本就沒有看到小金貓的模樣。
李秋冉看到鄭鳴的瞬間,眼眸中也升起了一絲的喜色。作為葬劍宮的宮主雖然現在已經不是內斗的時候,但是她也不愿意讓自己對手的人獨占鰲頭。
而岑月珠的眼眸,則生出了一絲的冷意。
鄭鳴的臉,記憶最為深刻的,并不是云月容等和他是一伙的人,而是站在一邊的左云從和卓英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