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縣鄭家,雖然從外表看上去,鄭家和以往沒有任何的區別,該做什么的人,依舊在做什么,但是熟悉鄭家的人,都能夠感到,此時在鄭家,有一股焦躁之氣。
不錯,就是焦躁之氣,鄭家的上上下下,都處在一種焦慮之中。上到鄭家的太上長老,下到鄭家各堂的主事,一個個都坐在家族的大堂中愁眉苦臉。
大堂靜的,沒有一個人吭聲。
“家主回來了。”一個帶著急切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伴隨著這聲音,就見一身風塵的鄭中望,滿臉都是凝重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中望,什么情況?”不待鄭中望坐下,太上長老就沉聲的問道。
鄭中望斷起茶碗喝了一口水,這才沉聲的道:“太上長老,我在程家等了九個時辰,終于見到了府尊大人。”
“府尊大人說,讓咱們做好兩手準備,這件事情,要是沒有人牽涉到咱們晴川縣鄭家身上,那一切好說,要是有人遷怒到咱們家,那咱們就…就大難臨頭了。”
作為鄭家的家主,平時的時候,鄭中望還是很能夠保持自己應有的風度。
可是現在,他再說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有點顫抖。給人一種真的要大難臨頭的感覺。
“中望,難道府尊大人也給咱們挽不回來嗎?”太上長老的聲音中,同樣也沒有了以往的平靜。
鄭中望想到自己聽到的情況,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他朝著四周掃了一眼,然后看向太上長老。
作為鄭家的太上長老,對于鄭中望這種眼神的意思,自然清楚的很,他沉吟了剎那,就朝著大部分一揮手道:“長老們留下,其他人離開。”
鄭霸等堂主,雖然也很想知道鄭家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讓黑蛟衛親自出動抓人。
可是對于太上長老的命令,他們卻也不敢反駁,所以很快的,這些人都面帶不舍的離去。
“家主。究竟是什么情況,為什么會有黑蛟衛的人,將鹿鳴鎮的人都給抓走了。”鄭庸恩是在場人之中,和鄭鳴父子交情最好的,所以也是最急切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的人。
鄭中望苦笑一聲道:“大長老。這件事情,是這么一回事。”
當下,鄭中望就將自己從程家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當他說到鄭鳴闖上了萬劍塔的最頂端,鄭家的人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雖然他們已經認定,鄭鳴是一個天才人物,但是他們從來都沒有想到,鄭鳴竟然天才如此。
萬劍塔是什么,他們接觸不到,但是歷代大晉王朝的天才人物。只是能夠闖入八層,而鄭鳴卻能夠進入十層,這就已經說明了鄭鳴的不凡。
而當鄭中望說道觀星劍宗尊使降臨的時候,大多數人的心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觀星劍宗是什么。
“觀星劍宗,府尊大人也沒有細說,他只說如果鄭鳴能夠被觀星劍宗收錄的話,那么他所在的家族,就是二品家族。”
鄭中望的話還沒有說完。不少人就開始吸冷氣。二品家族這幾個字,對于在場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
不,應該是一種仰望都望不到的地步。進入觀星劍宗,所在的家族,就是二品家族,這觀星劍宗,該是何等的強大,何等的讓人恐懼。
一時間。不少人眼紅不已,而那鄭杳則帶著一絲陰森森的道:“我猜這鄭鳴,沒有進入觀星劍宗。”
他這話,說的大長老鄭庸恩對他怒目相視,但是鄭杳現在,已經越來越有挑戰鄭庸恩的底氣,他嘿嘿一笑道:“如果鄭鳴進入觀星劍宗,鹿鳴鎮也不會被黑蛟衛緝拿。”
雖然很多人都不喜歡鄭杳,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這個智慧。
鄭中望嘆了一口氣道:“三長老說得不錯,尊使雖然因為鄭鳴降臨,但是卻覺得鄭鳴的資質太差,不夠稱為觀星劍宗弟子的資格。”
“聽府尊大人說,最終觀星劍宗的尊使,帶著一個來自大晉王朝之外的女子入了觀星劍宗。”
“中望,就算是鄭鳴進入不了觀星劍宗,也不會惹動黑蛟衛啊?”太上長老也有點坐不住道。
鄭中望點頭:“是,他要是光進不了觀星劍宗,自然也惹不動黑蛟衛。”
“可是懷璧其罪,他的身上,可是有一種一品劍訣,讓世家大族都動心的一品劍訣。”
說到此處,鄭中望的眼眸中,也閃動出了一絲的屈辱道:“各大家族都想要得到這一品劍訣,但是他們又不愿意為了這一品劍訣撕破臉,造成大的傷亡。”
“所以各大頂尖的家族,都派出了自己家族最優秀的弟子,對鄭鳴進行了一次狩獵,看誰家的子弟,能夠從鄭鳴的手中搶到劍訣。”
“他們給這次行動,起了一個名字,叫做劍狩!”
“這簡直是不那人當人看啊!”一個長老,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聲音之中,還帶著顫抖。”
但是太上長老等人的神色,卻冷靜的很,大家族高高在上,俯視蒼生的事情,他經歷的太多了。
“劍狩也不應該危及到鹿鳴鎮,是不是劍狩,又出了什么差錯!”太上長老沉吟了剎那道。
鄭中望點頭道:“那鄭鳴在劍狩之中,殺死了不少各大家族的嫡傳子弟。而且聽說,這一次劍狩,進行的并不是太成功,所以…”
殺死各大家族嫡傳的子弟,這對于鄭家的眾人而言,實在是只能夠仰視的存在。
畢竟,每一個大家族的嫡傳子弟,以后一定是前程似錦,以后都能夠在一兩句話之中,就可以主宰他們鄭家的生死。
別說傷害這些大家族的嫡傳子弟的性命,就算是傷害了大家族的庶出子弟,也能夠讓他們整個家族滅族。
更何況,鄭鳴傷害的,還不是一個。
無論是太上長老,還是剛剛還有點幸災樂禍的鄭杳等人,此時臉上都露出了恐懼之意。他們一個個緊緊的盯著鄭中望,嘴巴好似脫離了水的魚兒一般。
“那…那這件事情會不會牽涉到咱們,鄭工玄他們家,可是已經和咱們鄭家恩斷義絕,對,就是恩斷義絕,現在他們已經不是咱們的人了!”
二長老最后的話語,幾乎是咆哮出來的。但是沒有人笑話他的恐懼,因為恐懼的人,不只是他一個。
太上長老的手掌,都在顫抖。
所有的目光,在這一刻緊張無比的看著鄭中望,就好似他能夠在一句話之中,決定整個家族的生死存亡。
鄭中望的心中,這一刻升起的,是一種異樣的感覺,他這個家主,一直都沒有將整個家族的權勢掌控住。
而現在,所有等他話的人,卻讓他感到,自己這一刻真的是一言九鼎起來。
其實這個問題,在他剛剛回到鄭家的時候,就已經進行了解答,這些人并不是忘了,他們只不過是想要從自己的嘴中,聽到安慰的話。
心中雖然帶著一絲的鄙夷,但是鄭中望還是不敢讓太上長老失望。所以他沉聲的道:“府尊大人說,這件事情,就要看咱們鄭家的運氣。”
運氣兩個字,實在是讓人難以琢磨,運氣好的話,很多事情無往不利,而一旦一個人運氣差,那么就會出現喝口水,都能夠感到牙疼的情況。
而一個家族,將自己的命運交給運氣,這實際上,就是一個大大的悲哀。
如果以往,鄭中望這個族長說出這樣的話來,早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彈劾,可是現在,上到太上長老,下到和鄭中望不是太對勁的鄭杳,沒有一個人吭聲。
在他們看來,現在的情況下,他們也只能將家族的希望,放在運氣兩個字上。
“鄭鳴這小子,天生就是一個惹事的魔王,當年我就說過,這小子是個災星,應該早點殺了他,你們都不信,現在看看,他給我們鄭家招來了什么災難!”
二長老揮舞著獨臂,大聲的咆哮,他咆哮的對象,自然是作為大長老的鄭庸恩。
鄭庸恩沒有吭聲,雖然他不贊同二長老的話,但是現在他不愿意出去當眾矢之的。
“好了,都給我住口,這已經不是追究誰的錯的時候,你們…你們都給我出去,中望和鄭杳留下。”太上長老一揮手,聲音剛硬的說道。
鄭庸恩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他心中清楚,太上長老留下鄭中望和鄭杳,應該是準備安排家族的后路。
而他這個大長老,家族之中的第三號人物,竟然沒有被留下來,這說明,他在太上長老的眼中,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晃晃悠悠的走出大門,就看到二長老正在和一個家族長老嘮叨道:“那小子,死定了,哈哈,不但他死了,就算是他一家,這一次也是在劫難逃。”
鄭庸恩的眼眸中,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他想要反駁二長老兩句,但是最終,還是什么也沒有說。
在他看來,這一次,鄭鳴一家,是確確實實的完了,他得罪那些小勢力,還能夠逆襲,可是那些大晉王朝最頂尖的實力匯聚在一起,鄭鳴又能夠做什么。
死路一條,說不定自己等人,也要和鄭鳴他們一起,死路一條。
當鄭庸恩心情頹唐的回到家里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