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一驚,隨即看向老人,只見老人的臉色逐漸變得沉重起來,好半響才說道:“繼續念吧!我看看這兔崽子到底寫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話。”
秘書心里頓時一震,老人知道是誰寫的?
強壓住心里的震驚,繼續念道:“我們來當兵的戰友大部分都是家庭環境不太好的,有住在山里沒有路的,有國企沒有錢開支的,甚至還有上不起學的,說起這個老子就來氣,你們這幫當官的,尸位素餐,老子們當兵保家衛國,你們就不能爭點氣,干出點成績來?”
“戰友之中,我家條件最好,我出門坐車,回家住別墅,上學有人擰書包,出門還有保鏢護著,我難以想象戰友們家為什么那么窮,如今我帶著戰友們一一回家,卻發現住在山里的有了路,國企的已經下海,好在補發了一筆錢,弟弟妹妹也上學了。”
“老子過去沒干別的,就問問過不過的下去,當官的有沒有欺負他們,當時老子是發了狠的,誰要是讓他們受了委屈,老子拼著這顆腦袋不要,滅了他全家。”
秘書一個個字念道下去,老人靜靜聽著,直到最后一段時,秘書看了一眼老人說道:“還要念嗎?”
老人沒有表示,秘書只得苦笑著將最后一段念了出來:“保家衛國,國是保衛了,家呢?還好,你們的腦袋保住了,家屬都還活的過去,日子也算有了奔頭。”
“本來是想寫封感謝信的,可是最近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一股歪風邪氣,你們是不是活的太舒服了,好不容易有了些好日子,可是這段時間你們又開始上蹦下跳,整天運動,活動的。如果老子們當兵守國,你們敢叫家屬吃不上飯,穿不上衣,老子就敢找你們,別以為老子不敢!早就看不慣你們這幫官老爺,別把老子逼急了。”
“前兩頁的建議老子是不想寫的,這是你們當官的考慮的事,可是你們實在不爭氣,老子總不能把你們都殺了吧,再說也殺不完。無奈之下老子只好提起筆寫了一段建議,你們也是能耐,能逼老子放下槍提筆寫文章!這篇文章就寄給你們人民日報,老子不知道你們發不發。不過不要緊,老子有錢,你們不發,老子買報社,報社買不了,老子買印刷廠,拿出全部身家刊印,印完了老子花錢雇人去發,全國發,站在你們政府門口發,你們如果有膽子敢說老子造反,你們就來抓老子!”
秘書心驚膽顫的念完最后一段,看向老人默不作聲。
老人這才意識到完了,站起身來,接過他手上的三張紙,明顯是抄錄的,字很好看,他一眼就看到了署名。
“我就知道是他寫的,老云家的混賬,后面的抱怨是他寫的,也只有他有這個膽子,說這個話。這下不好辦了,這小子是個混賬,不怕死,偏偏還只要不叛國就動不得的混賬!”
后面的是他寫的?那前面的呢?周秘書心里有些驚疑不定,現在云家好像…
“這篇文章恐怕發不了。”周秘書輕聲在老人耳邊說道。
老人眼眸微瞇道:“呵呵,后面的信不會發,但是前面的嘛…!”
云易的文章并沒有走漏消息,就連云家都不知道,不過在第二天的人民日報頭版真的在報社發了出來。
頓時引起一片嘩然,無數家族政客,目光集中在文章署名上。
“木一同志,現在首長正在開會,您看…”大會議室門口,辦公室秘書長面無表情的看這云木一。
云木一的心頓時沉入谷底,斜眼看向秘書長手上的報紙,那鮮明的標題映入眼簾。
云木一深吸口氣,轉身離開,直奔玉頂山。
玉頂山!
桐叔面色極其難看的站在老爺子身邊,老爺子面前放著的報紙,老爺子已經看了數遍,眼睛還定在報紙上。
“首長,要不要去找云易問清楚!”桐叔有些沙啞的聲音傳出。
老爺子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報紙。
“報告首長,木一同志請求會見。”接待官進來通報。
桐叔看了老爺子一眼道:“讓他進來吧!”
云木一進來之后,就看見老爺子的眼睛盯著那張報紙,再看看桐叔的臉色極其難看,頓時明白不是老爺子授意。
原本他心里以為這是老爺子授意,他不明白老爺子為什么這么做,先是讓老二回家,接著老三老四收聲,只留下他一人尷尬的局面。
接著老二家的云易一篇驚世駭俗的文章,將他一腳踹入了深淵,此刻面若死灰的站在老爺子面前。
“爸!”云木一聲音沉郁的喊道。
老爺子終于抬起了頭,看向云木一道:“好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云易竟然已經做出來,我們就要承擔。”
“爸,他為什么這么做?我們不能承擔后果!”云木一經年不變的臉色,這一刻在父親面前卻是再也忍不住。
老爺子眼神微厲,看向云木一道:“你想說什么?”
云木一一頓,腦海里回想剛才被排斥的畫面,還是沒忍住道:“這篇文章不可能是云易寫的,這是有人利用他。我們要調查他,否則我們恐怕承擔不起這個后果!”
“你想和他們劃清界限?”老爺子看著他沉聲道。
云易看著面前的文章面色沉靜,并沒有什么表情,這篇文章還是發了,為什么能發他也知道。
改革派的希望能夠發,而保守派也并非鐵桶一塊,總有想陰云家一把的人在,畢竟少一家分成果,總是好事。
拿起電話打給木杉道:“穆琳現在倒粵州了嗎?”
“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提前到了,您的機票已經定好,十一點鐘的飛機。”
掛斷電話之后,云易開著車來到機場。
下飛機之后,云易叫了輛出租來到凱都國際酒店,這是云易自家的酒店。
從他們結婚之后,穆琳只有有活動,一般都會先看看當地有沒有自家酒店,如果有就選在自家住,也安全些。
來到穆林房間對面開了個房,然后給穆琳打了個電話。
穆琳正在酒店里休息,她上午就來了,這次在津海的行程被縮短,這里本來是內地的最后一站,然后就飛香港。
隨著專輯的成績越來越好,已經快要突破四張白金了,她每到一地所受到的歡迎程度也與日俱爭。
雖然說這種名氣有些虛,畢竟真正讓她大紅大紫的僅僅只有這一張專輯。
她現在好似有了巨星范,但是其實還需要今后不間斷的作品來保證人氣不降低。
穆琳依舊漂亮奪目,連日來的奔波沒有讓她染上風塵,光潔的臉蛋在陽光下折射出一抹暈紅,柔軟的卷發隨意的披散腦后!
有些慵懶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走進來的云易,也沒有起身,手上拿著一個蘋果在小口咬著。
電視里依然放著武打片,小飛坐在電視機前面的沙發上,看了一眼云易叫了聲哥,隨即又盯著電視。
小陳開門將云易迎進來之后,就站在一邊看著他,他這段時間都是貼身跟著穆琳的,怕隨時有些人來拜訪,他需要應付。
云易坐下來沉默了良久之后對穆琳說道:“我這里有一首歌,需要你唱,但是這首歌唱了之后肯定會有一些風波,你先看看。”
云易從口袋里拿出那張折好的文件紙遞給穆琳,穆琳有些不解的看了看云易道:“什么歌這么厲害?”
拿出來打開看了看,仔細的推敲著旋律,嘴里不自禁的哼了出來。
云易沒有說話,這首歌原本不是這個時候唱的,可是云易仔細思索過后,覺得這首歌最具代表性。
穆琳一句句的哼著那熟悉的旋律,并未意識到這首歌有什么不妥。
而邊上的小陳聽著穆琳吐出來的幾句歌詞,臉色卻是豁然變了,連忙跑到穆琳背后,去看歌詞。
直到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頓時氣喘如牛的看著云易道:“云,云總,這首歌…穆琳不能唱!”
云易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面色有些惶恐,云易沒有責怪他插嘴,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穆琳。
穆琳抬頭看了小陳一眼道:“怎么了?這首歌不對?”
她平時的工作主要是音樂盒電影,以及廣告發布會之類與娛樂有關的,在政治方面真的不在行。
而小陳作為經紀人他最擅長的就是摸清楚各類忌諱,看到歌詞的第一瞬間,他就知道這首歌代表了什么。
臉色無比難看的看著云易沉默的樣子,下定決心道:“穆琳,這首歌你不能唱,否則會被封殺!”
穆琳的臉色一下子變的嚴肅起來,看了一眼小陳,又看了云易低著頭默不作聲,再次看向手中的紙張。
小陳嚴肅道:“穆琳你不明白,我們娛樂圈里的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涉及政治,一旦插錯了腳,我們就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更何況這可不是誤會,這是成心的。”
穆琳看著手中的歌曲,又抬頭看了看云易,最后向著小陳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已經看出來這首歌的性質,但是能夠造成這么大的后果嗎?
“穆琳你平時沒有了解過,但是現在高層風向已經明朗,恐怕以后娛樂圈的生存會變得困難許多,環境會逐漸收緊,而你這首歌基本上就是在唱反調,這是要出大事的。”小陳臉色無比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