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營了!
忽必烈大驚,沒想到自己治下的強軍,居然也會發生這種事。
一旦炸營大范圍鋪開蔓延,造成的損失遠比一次戰役更大!
“吩咐下去,不惜一切代價穩住形勢!有胡言亂語亂我軍心者,殺無赦!”
這位蒙古統帥在危急時刻,表現出了應有的鎮定和沉穩,一條條軍令發布下去,由骨干將領領命而去,約束各部的士兵,說明利害,穩定軍心。
費了挺大力氣,甚至斬殺了幾個跑得最快的蒙古兵,這才勉強遏制住炸營的態勢。
忽必烈當機立斷,吩咐下去,立刻拔營,向后再退十里!
這里明顯已經不安全,宋人居然有能追擊十里的可怕武器!
忽必烈此刻顧不得驚訝和仔細琢磨,先逃離這個危險地帶再說。
生平第一次,他心中有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不拿下襄陽城,就沒法掌控南宋的花花世界,然而宋人從什么地方搞到的這些戰爭兇器。有這些東西守城,自己真的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么?
可以掃射覆蓋,數息間擊殺我上百勇士。可以一個鐵疙瘩丟過來炸開,又是數十人殘肢斷臂。甚至還可以隔著十里就發射過來威力強大的炸藥?
這還搞毛啊…
與忽必烈的絕望相對應的,是襄陽城上又一次歡騰雀躍。
郭靖滿臉喜色,看著遠遠的蒙古人拔營而去,頗有狼狽之相,這可是多年來不曾見過的情景,看上去實在解氣。
可轉念一想,身邊那個姓楊的小子,可還等著那個有些尷尬的承諾呢。
這事兒怎么辦?
人家都被打得落荒而逃了,這算不算是“不敢再有絲毫侵犯的意圖”?
勉勉強強吧…
卻聽楊過直接越俎代庖,發令道:“斥候去打探一下蒙古人撤軍多遠,然后回報!”
斥候愣了一下沒敢妄動。看向郭靖的臉色,畢竟這才是襄陽城主帥。
“去吧!”
郭靖隱隱明白楊過要做什么,也不禁有些激動。
若是再來一次…那忽必烈的心理陰影面積…
不多時,斥候回報。蒙古人后撤10里,在20里外重新扎營,似乎還是沒放棄對襄陽城的覬覦。
嘿嘿!
楊過微微一笑,瞄了一眼手中的神武大炮說明書,對郭靖道:“郭伯伯。再干他一炮?”
“距離還夠?”
楊過指了指手中的說明,“上面寫著射程可以達到20里,可以試試!”
忽必烈好不容易勉強穩定住軍心,在20里外安營扎寨,對于是否要繼續圍困襄陽,頗有點拿不定主意。
現在的襄陽城,就像是忽然變成了一只刺猬,渾身都是讓人無法接近的尖刺。想咬,無處下嘴,還怕被打爛了腮幫子。不咬。又舍不得這口小鮮肉…
不過,郭靖沒讓他猶豫太久,
轟轟轟!
依然是一發炮彈打歪,迅速調整位置,沒等忽必烈做出應對,剛剛安好的營帳,又陷入了一片火海!
“大汗!大汗!咱們現在…”
急沖入中軍帳,請求最高指示的蒙古將領,愕然發現,向來是指揮若定、沉穩冷靜的蒙古大汗忽必烈。此刻臉色蒼白,面向襄陽城的方向,喃喃自語。
“二十里…足足二十里啊!”
“他們的新式武器,可以跨越二十里的距離。毀我營帳!這還怎么打,人家不打上草原,將我蒙古根基徹底摧毀已經是給面子了,哪還輪得到我去覬覦南宋江山!”
忽必烈看著營帳外的慘叫、火海、一張張因為驚恐而變得猙獰可怖的面孔,那都是他精心打造的強大軍隊…
罷了!
天道不公,竟把這等利器賜予孱弱的宋朝。
除非我能設法把這批武器弄回來研究。仿制一批同樣水準的對抗,否則的話,終生也不敢有伐宋之念。
“傳我軍令,撤軍!回草原!”
這位一心攻破襄陽,橫掃天下的蒙古大汗,終于被襄陽城里層出不窮的恐怖武器嚇破了膽,尤其是這種隔著20里都可以將他營帳化作一片火海的神器,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蒙古人撤兵了!”
襄陽城的斥候直跟出百里開外,不見蒙古人再有絲毫停留的意圖,這才興沖沖地回報,確定蒙古這次南侵的意圖已經徹底打消,現在返回草原去了。
一時間,襄陽城上人人含淚,有些情感豐富的甚至低聲啜泣起來。
多少年了,蒙古亡宋之心不死,這次大舉南侵,更是有勢在必得的意思。
沒有人想到,蒙古人會這樣倉惶退兵,而且看樣子恐怕短時間內不能再組織起對襄陽城的攻勢。
做到了,這個年輕人,真的做到了!
“讓蒙古人退兵,并且這輩子想起襄陽城都膽戰心驚,不敢再有絲毫侵犯的意圖!”
這句看上去十分天方夜譚的話,居然真的就這么活生生發生在眼前。
客觀地講,易地而處,就算把現在襄陽城包括郭靖在內的各位守將,替換到忽必烈的位置上,遠隔20里,被數炮轟擊營帳,入眼處皆是一片火海,恐怕都會心膽俱裂,這輩子也不敢再與這樣的戰爭兇器為敵。
所以說,楊過其實已經完全做到了那句承諾。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郭靖,聽他怎么說。
郭靖看了看遠處仍然陷入火海和恐慌當中的蒙古大軍,再看看安然無恙的襄陽城,以及近在咫尺的那些犀利火器,這都是楊過帶來的改變,楊過給岌岌可危的襄陽城,給行將就木的大宋朝,帶來的驚喜和轉機。
深吸一口氣,郭靖沉聲開口,聲音不見得很大,卻讓城頭數千軍民聽得清清楚楚。
“擇良辰吉日,為楊過及妻子龍氏舉辦婚禮。郭靖有言在先,言出必踐。各路英雄愿不愿意來參加,郭某不敢強求!”
郭靖首先表明了立場,卻同時聲明只代表自己。
“老夫愿來!”
郭靖話音剛落,就有人接道:“楊過守城之功,大家看在眼里。若不是他拿出這些火器,剛才北城已經陷落。國家大義當先,兒女私情乃是小節,何況此二人并沒有血脈聯系,只是有傳道授業的恩情,老夫不計較這些,來討一杯喜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