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帶領的遠征艦隊是跟林有德的遠清號一起回到洛杉磯的,內閣也未曾想到一下子就有兩個好消息——夏威夷王國統一,并成為了大唐的利益范圍;胡發奎橫沖直撞,在西婆羅洲意外地打開了局面。
這個讓趙大嶺既是有些振奮,又是帶甜蜜的煩惱。
“咱們可是對婆羅洲一布局都沒有啊,現在突然被胡發奎這小子粗暴地拉進了咱們的框架里來,大唐的人力捉襟見肘,恐怕一時很難對婆羅洲進行很大的作用。”趙大嶺嘆道。
姚維春也是道:“是啊,雖然這兩年咱們從東亞弄來了一萬多移民,對本地印第安人的歸化工作也進行的不錯,可是咱們需要人的地方太多了。巒州那邊剛剛放下殖民,接下來還要在岡州和卑詩州設立三到五個殖民,確立我們對這兩個州的實際控制。夏威夷需要我們增加對其的掌控,種植園的開設也需要不少的人力。現在如果再對西婆羅洲進行殖民,洛杉磯和舊金山這兩個核心都市的發展就會受到限制,勞動力缺乏會使得我們沒有足夠動力前進,甚至會引發倒退。”
岡州和卑詩州是大唐建制的第三和第四個州級行政單位,岡州的區劃大體等于另一位面中俄勒岡州,而卑詩州則是美國的華盛頓州大部分加上了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省最精華的溫哥華低地地區和溫哥華島。兩個州都預計建立一兩個殖民,岡州將開發工礦業向的波特蘭和農業向的尤金,卑詩州則是工農業皆有的溫哥華、西雅圖以及作為漁港的維多利亞。
此時鄭和從旁道:“不要忘了。真正最耗費我們精力的。是之后的杜鵑計劃。我們將抽調大部分軍力,以及整個國家的實力以保證計劃的順利開展,如果再派出一部分人去婆羅洲,恐怕力有未逮。”
梁振海則從實際需求上分析,道:“婆羅洲是熱帶島嶼,出產上其實跟夏威夷比較類似了,我們日常所需的消費品咖啡、可可、熱帶水果等,相對來并不是特別緊要。倒是甘蔗、橡膠、劍麻等是我們比較急需的。等西班牙的通商協議一拿到手,我們就可以到南美去找橡膠,移植到夏威夷。那里雖然面積不算大,但是離我們更近,而且足以滿足我們大唐共和國現階段的需求,至于開發婆羅洲,我尚且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好處。”
薛岳插口道:“其實不如直接讓胡發奎將那些什么華人公司的移民拉到我們大唐本土來,咱們這里環境更好,能給移民們更好的生活,何樂而不為呢。”
趙大嶺道:“輸送一部分當地過剩的華人移民過來。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這樣我們會不會錯失一個好機會。畢竟婆羅洲可是世界第三大島,而且那里也有了一定的華人移民基礎,只要我們能夠掌握住這股力量,對其加以引導,必然可以使得婆羅洲成為南海地位不亞于菲律賓的一個存在,此時我們也許不會從當地獲利多少,但未來它的價值是無可估量的。”
白南也支持趙大嶺的想法:“天與不去必受其咎,沒有理由婆羅洲已經送到我們嘴邊上我們不吃的道理,我已經了解了胡發奎的計劃,雖然他對于如何統治和發展婆羅洲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現,不過獲取西婆羅洲的華人群體控制權的謀略還是不錯的。”
趙大嶺問道:“你先吧。”
“是,胡發奎也是認識到了咱們國內人力不足的情況,所以這一整套奪取西婆羅洲主導權的計劃,他是以香盜為主的。胡發奎希望國內對于香盜進行更多的武裝,并且派遣軍事教官幫助他訓練更強的香盜,然后以香盜為核心,加上他已經控制住的蘭芳公司,對周邊的其他華人公司進行兼并,直到將所有的華人公司納入掌控中。”
這一段話出口后,內閣中居然保持了一定程度的沉默。楊真已經跟大唐官方離心離德,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當著鄭和與王景弘的面,趙大嶺等人不好明,而鄭和也不可能挑明楊真今天的所作所為,有著他授意的原因。盡管鄭和也對楊真的剛愎自用有些不滿,在大唐共和國拿出了杜鵑計劃,并打算以舉國之力爭取后,鄭和知道楊真這招棋已經有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了,再加上楊真已經自行其是,鄭和對其也沒有控制,所以更是讓他心情復雜。
大家沉默,是因為胡發奎所言的武裝香盜,明顯讓兩邊都覺得不淡定。趙大嶺會覺得武裝香盜會在將來造成更多的麻煩,香盜可能會對大唐產生一定的挑戰;而鄭和則有避嫌的意識,不希望跟楊真、胡發奎等人扯上特別直接的關系。
看到沒有人話,白南又道:“我們不需要以武裝唐軍的標準武裝香盜,而且實際上我們只需要武裝一部分具有戰斗力的香盜就可以了,他們不需要達到國家正規軍的實力,能夠在陸地上對付華人團練武裝,對付登陸侵略的荷蘭人就行了。所以數百支sc步槍,一些sc1774青銅炮,再加上組織力上的提升,就足以使得他們完成這樣的工作了。我們可以將精銳的香盜集中一些,增強對這支部隊的控制力,之后在我們執行杜鵑計劃的過程里,興許這樣的一支部隊也是靠得住的。”
內閣并沒有急著對此做出決斷,趙大嶺讓大家回去考慮一下。會后趙大嶺找到白南,對他道:“婆羅洲是一個不錯的支,控制住這里,我們可以控制南海,也算是扼住西方殖民者進入東亞的咽喉,所以我傾向拿下婆羅洲的。胡發奎提出的計劃也不是沒有可行性,但是我最為擔心的是他這個人的忠誠度問題,如果他得到了國內的支持,而最終控制了西婆羅洲,最后卻又跟我們反目,就像是楊真那樣,就等于我們的付出全都白費了。所以,在決定是否對婆羅洲動手前,我們必須知道胡發奎此人可靠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