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駙馬,賀喜駙馬!”房間里回蕩著嬰兒響亮的啼哭聲,一名剛剛負責為襄城接生的穩婆,此時抱著剛剛出生的嬰兒,沖著趙諶不斷的作揖,說著道喜的話。
“恭喜駙馬,是個世子呢!”其余的穩婆,這時候為襄城收拾好了,也向著趙諶躬身,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不停向趙諶道喜。
“好好好!”趙諶聽著幾名穩婆道喜的話,嘴里連聲說好,隨即來到那名穩婆身前,扒開毯子的一角,看著包裹在毯子里的小不點,心里說不出的高興。
剛剛出生的嬰兒,此時躺在毯子里,張著嘴啼哭著,兩只眼睛禁閉著,身上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血紅色,嫩嫩的、皺皺的。
這他娘是老子的孩兒呀!
趙諶伸出食指,輕輕撫摸著孩子的額頭,感受著這種骨肉相連的感覺,在心里禁不住笑著道。
這是種血脈的延續,很特別的感覺,就像是自己多了一個靈魂的寄托一樣,很難具體形容的出,那種內心的感受。
孩子的啼哭還在繼續著,并沒有因為趙諶的撫摸,而停止啼哭,很是不給趙諶面子!
“夫君…”躺在榻上的襄城,此時已經完全的虛脫了,臉色一片蠟黃,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
然而,即便如此,襄城的一雙目光中,此時帶著充滿了滿滿的幸福感,望著趙諶時,語氣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開口道。
“咱們有孩兒了!”趙諶聽到襄城的聲音,立刻吩咐穩婆將孩子抱到襄城身邊,目光溫柔的望著襄城,伸出手將襄城額前的一縷秀發,放到了腦后,輕聲開口說道。
“嗯嗯!”穩婆將啼哭的嬰兒,放到了已經虛脫的襄城身邊,此時,趙諶說話時,襄城的目光,便望著身邊啼哭不止的小不點,一行眼淚順著眼角滾落。
自幼沒了娘,都是看著其他的弟妹們,歡天喜地的,有娘疼著、有娘寵著,襄城只有偷偷羨慕的份。
而今,看著這個從自己身體里掉下來的小不點,襄城的內心里,感受到的,比之趙諶要更加的復雜一些、深刻一些!
“姐姐不要哭!”一旁的秦玉顏,此時也跟著在旁高興,目光望著剛剛出生的小不點兒,驚詫的捂著嘴,可看到襄城開始掉淚,頓時在旁勸道。
襄城的往事,秦玉顏自然清楚,這時看到襄城落淚,焉有不明白襄城感受的。只不過,她雖然嘴上勸著襄城,可自己的眼淚卻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高興、由衷的開心,替趙諶,也替襄城開心!
“夫君,給孩兒取個名字吧!”襄城已經擦干了淚,伸出手輕輕拍著懷里的小不點兒,眉眼間,盡是母性之光的望著趙諶說道。
“取名!”此時,房間里已經只剩下他們三個,趙諶聽到這話,微微皺了皺眉。
隨后,將一張椅子搬過來,放到襄城的榻前,目光望著正在襄城懷里的小不點兒,陷入了沉思當中。
而在趙諶為取名之事,陷入沉思當中時,玄武門那里的儀式,卻并沒有因為趙諶的離開,從而停下來。
只不過,原本由趙諶負責的事情,此時,卻被迫由李承乾跟老秦幾人負責了!
好在,這些事情都是趙諶提前準備好的,只要中途不會出現什么差錯,便會順利正常的進行下去。
此時,一隊隊的穿著新式鎧甲的士卒,已經一隊一隊的從玄武門前經過。
充分的給玄武門上觀禮的李二以及百官們,展示了這一年來,軍院加緊趕制出來的新式軍備,鎧甲、弓弩、輪式的移動床駑,以及在漠北使用過的土炮。
幾乎是,每一次有士卒們,從玄武門前列隊經過時,勢必都會引來一大片的贊嘆聲,顯然,有些東西雖然他們早就有所耳聞,可到底還是第一次見識。
而這其中,尤其是土炮出現時,更是引得所有人,睜大了眼睛,駐足觀望。
這東西可是在漠北之戰時,創造了神話一般的戰績,當時趙諶就只一個人,帶了一門炮,就將整個惡陽嶺都差點轟平了。
這樣的戰績,即便縱觀歷史,都未曾出現過,足足讓他們震驚的說不出話!
然后,當他們看到真正土炮現身時,有些大失所望的樣子,看上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鐵桶子而已,根本就沒有別的與眾不同的樣子。
不過,這個遺憾也只是存在了一會兒而已,等到玄武門前,所有展示的隊伍,都已經通過了,軍院那邊的請求,也送到了李二身上。
接下來,會是一場真正的展示,也可以稱之為演習!
“準了!”李二此時的心情,無比的暢快,有了外孫,而且,又見識了這么多的新式裝備,那心情,說不出的暢快。
因此,聽到軍院送來的請示,當下便是大手一揮,無比痛快的說道。
李二的回復,很快又被送到軍院李承乾等人的手里,聽到李二的回復,李承乾的目光,望向了秦叔寶跟李靖兩人,微微一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所謂的展示、演習,自然便是當著李二以及百官的面,將各個新式的武器,施展一點威力,讓李二等人見識,尤其是早就名聲在外的土炮。
“沒問題吧?”負責土炮的士卒,自然是飛虎軍的人,這半年來,趙諶就是給他們傳授現代炮火的知識。
這時候得到皇帝的首肯,李承乾頓時來到飛虎軍,負責土炮的獨孤謀等人身前,擔心的問道。
“太子殿下,只管放心!”獨孤謀此時已經升任為,飛虎軍第十八隊的隊正一職,屬于大唐最基層的一名將官。
聽到李承乾擔心的話,獨孤謀頓時沖著李承乾,認真的解釋道:“侯爺他已經事先量定好了距離,只要將炮管抬過去,安放下來,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聽到趙諶都已經提前量定好了,李承乾剛剛懸起的心,一下子便放了下來,他再不信任誰,可對于趙諶,卻是十分信任的。
獨孤謀帶著剛剛從玄武門回來的隊伍,重新離開了軍院,來到了軍院外面,幾個早幾日,便已經挖好的坑邊,將十門炮管,全都依次安放進了炮坑中。
“要開始了!”站在玄武門上的李二,遠遠望著已經架起的炮管,神經一下子緊繃,目光直直的頂著那一字排開,炮口全都齊刷刷對準龍首原的十門炮管。
從這個位置望向龍首原,便可以看到,原本綠茵茵的龍首原上,此刻,依次擺放著幾個白色的箭靶,靶心正朝著軍院這邊。
不遠不近的距離,但在這個距離上,原本就不大的箭靶,顯得越發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
然而,獨孤謀等人,卻是一個個淡然之色,絲毫也沒有覺的,這樣的距離,土炮能不能打掉那些箭靶!
說話的功夫,十門炮管,都已經安放妥當,獨孤謀例行檢查一遍,等到確信無誤后,這才舉著兩面小旗,對著軍院這邊,做出了幾個旗語。
“開始!”李承乾看到獨孤謀打出的旗語,忽然深吸一口氣,目光望著那邊的獨孤謀,果斷下令道。
身旁的士卒,聽到李承乾這話,如同獨孤謀一般,揮舞著手中的旗子,對著獨孤謀,做出了果斷的旗語。
“預備!”眼見李承乾打出旗語,獨孤謀頓時轉過身,目光望著十門土炮旁,負責開炮的二十名士卒,嘶聲喊道。
預備聲一出,守在土炮前的士卒,頓時從旁抱起‘炮彈’,放入了炮筒中。
“放!”獨孤謀眼看著十門炮筒中,都已經裝了炮彈,下一刻,便猛地將手中的旗子,向下一揮,如同揮刀一般,嘴里發出果斷的命令。
‘轟’‘轟’‘轟’‘轟’‘轟’
就在獨孤謀發出命令的一刻,十門炮筒中,頓時接二連三的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
隨即,伴隨著這聲音,一枚連著一枚的‘炮彈’,呼嘯著從炮筒中飛出,在高空中劃出一道弧形,直奔龍首原的那些箭靶而去。
下一刻,平靜的龍首原,炮火連天,泥土飛濺,接二連三呼嘯而出的炮彈,在龍首原上爆炸,一時間,整個軍院、玄武門以及龍首原上,都被炮火的聲音覆蓋。
此時,在場的人數,足足達到了上萬人,然而,這一刻,遠遠望著被炮火覆蓋的龍首原,全都目瞪口呆,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震撼,十足的震撼!
上萬雙目光,緊盯著已經被炮火覆蓋的龍首原,全都仿佛在這一刻,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全都目瞪口呆。
假如,現場非要找出一點聲音,那便是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聲,以及不時發出的喉嚨滾動聲。
“就叫趙曦吧!”公主府,襄城的產房里,沉思良久的趙諶,忽然抬起頭來,望著襄城跟秦玉顏道:“曦,代表著初升的太陽,預示著一個新的開始,今后只會越來越好!”
這話剛剛落下,還沒等襄城跟秦玉顏開口,房中的三人,便在這時聽到,遠遠的,從玄武門那里,忽然傳來了一聲一聲,如同悶雷般的炮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