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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恭喜你,你要當爹了

  朔方的事情已經了解,剩下的都是等到開春后,再由劉蘭等人去做。

  趙諶留在朔方無事,每天就是跟唐儉兩人閑扯,眼看著大年一日日的臨近,就在趙諶有些心急時,李二的詔令這才遲遲到來。

  大軍即日回撤,獨留劉蘭率領的夏州兵馬,繼續鎮守夏州!

  接到李二的詔令,趙諶立刻便打點上路,尉遲恭跟柴紹,還要帶人分別去涇陽和岐州,反正走不到一塊去,趙諶便帶著五百玄甲軍,先一步離開了朔方。

  爬犁在風雪中飛快的前進,朔方‘呼呼’的掠過頭頂,趙諶整個人躺在爬犁里,身上蓋著老秦的一張虎皮,懷里抱著一個暖爐,盡管外面風月漫天,但他卻是熱乎乎的。

  離長安還遠,這時候就該閉上眼,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可惜,這種簡單而幸福的美夢,卻因為唐儉的加入,成為了一種奢侈。

  原本就只夠一人的爬犁,現在卻硬生生的擠了兩個人,因此,就顯得有些擁擠,偏偏唐儉的臉皮很厚,一點也沒有蹭車的覺悟,怎么舒服怎么來,氣的趙諶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唐儉一腳踹下去。

  這時候,趙諶就無比懷念起老魏來。

  同樣的儒生出身,你瞧瞧老魏,當初也是這般的冰天雪地,可人家卻寧可在外面被凍成冰棍,也不愿死皮賴臉的擠上爬犁。

  唐儉跟老魏一比,那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人,一點讀書人的氣節都沒有!

  心里憤憤的想著,目光從爬犁一側的空隙中,望著兩旁的風景。都是白雪皚皚的山林樹木,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爬犁在這白色的世界里飛馳,兩旁的風景便快速的向后移動。

  然而,這樣的風景,越是往長安走,就開始有了變化,原本皚皚的白雪,在逐漸稀少,山上的樹木逐漸露出光禿禿的樹桿枝椏,等到一行人越過武功縣時,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灰褐色。

  當初,他們離開長安時,這一帶還是被風雪掩蓋,等到他們回來時,暖陽卻已經融化了積雪,露出下面被覆蓋的褐色大地。

  按照歷史記載,貞觀二年,關中整個大旱,趙諶一直希望,因為自己這支小蝴蝶的到來,這樣的事情,不要真的發生。

  然而,如今看到這一幕,趙諶的心情頓時變得低落下來,這情景無疑說明,大旱只會不可避免的到來,到時整個關中,都將會曬得顆粒無收。

  “長安侯緣何這種表情?”一旁的唐儉,忽然察覺到了趙諶臉上的表情變化,禁不住皺起眉頭問道。

  “不會騎馬!”趙諶聞言,回過頭望著唐儉,苦著臉說道:“出發的時候,就差點沒在馬背上顛下來!”

  “呃!”唐儉以為會是什么事,結果,一聽原來趙諶是在愁這個,臉上微微愣了一下,而后一下子仰止不住的大笑起來。

  大唐的江山,就是在馬背上打下來的,便是像魏征唐儉這樣的文臣,也是騎術精湛,更別說那些在馬背上縱橫廝殺的老將們了。

  像趙諶這樣,大言不慚的說不會騎馬的,大概滿朝堂上,也就趙諶獨一份了!

  積雪融化,爬犁沒了用武之地,剩下的路,就只能騎馬而行。趙諶毫不理會唐儉的嘲笑,目光望了一眼劉浩,劉浩立刻便會意的牽來一匹馬。

  等到那匹馬牽來,唐儉的目光,往馬背上一掃,嘴角便禁不住起勁的抽搐了一下。

  順著唐儉的目光望去,就見那匹馬的馬背上,放著一個與眾不同的馬鞍。與常見的馬鞍不同,此刻眼前的馬鞍后面,豎起一個橢圓的靠背,約莫三尺左右,兩邊是兩根鐵棍,中間用密密的綢帶纏著。

  人只要往馬鞍上一坐,后背就會被靠背支撐,那怕再顛簸,也不會掉下馬匹。

  趙諶眼見劉浩將馬匹牽來,順手從爬犁上取過一頂大冬帽,往腦袋上一扣,拉下冬帽的兩只護耳,將風雪鏡往眼睛上一扣,再系緊冬帽的帶子,整個人立刻便在唐儉目瞪口呆下,全副武裝起來了。

  唐儉騎在馬上,郁悶的望著趙諶被劉浩等人扶上馬,兩腳往馬鐙里一鉆,沖他望來的趙諶,仿佛覺的趙諶在跟他示威似的,頓時郁悶的抽了抽鼻子。

  接下來,一行人便接著繼續往長安進發!

  長安已是傍晚,因為是冬日的緣故,長安街上的凈街鼓還沒來得及敲響,天色便悄然的暗了下來,幾盞零星的燈火,已經從富貴人家的院子里亮了起來。

  灞橋上,此時停著幾輛馬車,透過馬車上那昏黃的燈光,可以依稀看清,程處默跟張祿幾人的身影,正焦急的站在馬車旁,目光望著遠處的官道。

  趙諶要從朔方回來的消息,早已經通知了他們,今日他們估算著趙諶應該回來了,這才跑到灞橋上來迎接。

  而今,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可官道上卻仍然不見趙諶等人的影蹤,正當大家有些失望時,卻不料就在這時,遠遠的官道上,忽然響起一陣急驟的馬蹄聲。

  借著灰蒙蒙的天色,便見的足有幾百騎,正向著長安疾馳而來,不是趙諶等人,又是誰來?

  “回來了,可算是回來了!”趙諶的目標,在隊伍里,顯得極為顯眼,即便隔著老遠,程處默也只一眼,就看到了隊伍里裹得像個熊一樣的趙諶。

  除了他那兄弟,能干出這種事,恐怕大唐再沒第二個人了!

  說話的功夫,隊伍已經風馳電掣的到來,趙諶騎在馬上,老遠就看到灞橋上的一眾人,隊伍剛到眾人面前,立刻便大叫著停下。

  劉浩幾人趕緊將包裹的像熊一樣的趙諶,小心的扶下來,可惜,還沒等趙諶站穩了,程處默就已經上前來,狠狠的一下抱住趙諶,興奮的道:“俺可總算是將你盼來了!”

  “混蛋放手,快放手!”趙諶這一路都是歸心似箭,都沒怎么停過,兩條腿此時早就麻了,站在地上站都站不穩,被程處默這一抱,差點沒直接摔個屁股墩。

  “咋了?”程處默一聽趙諶這怪叫聲,臉色‘倏’的一白,以為趙諶受了重傷,嚇得立刻松開手,臉色緊張的問道。

  “腿麻了!”程處默話音落下,趙諶還沒作答,倒是一旁仍然騎在馬上的唐儉,一下子沒忍住大笑著解釋道。

  “的確是腿麻了!”趙諶慘兮兮的望著程處默,一臉苦笑著說道。

  “沒事!”程處默一聽只不過是騎馬騎的腿麻了,立刻松了口氣,對著趙諶一拍胸口道:“俺背著兄弟上車!”

  他娘的,這才是兄弟啊!

  “唐大人,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哈!”趙諶也不客氣,等到程處默彎下腰,立刻便爬在程處默背上,沖著一臉苦笑的唐儉笑了笑,而后,對著玄甲軍揮了揮手,便被程處默背上了馬車。

  張祿激動的跟在趙諶的身后,忙著掀起車簾,將趙諶放進馬車。

  馬車上小麥早就鋪好了褥子,小丫頭出落的亭亭玉立,不過,老毛病卻是沒改,看到趙諶回來,那張小臉上立刻掛滿了亮晶晶的淚珠兒。

  同來灞橋接他的還有二十幾名僚人,一個個大冬天的打著赤膊,凍的都快成冰棍兒了,卻滿臉興奮的對他彎腰施禮。

  “這又是什么習俗?”趙諶驚愕的望著眼前一個個打著赤膊的僚人漢子,實在想不起,僚人接人,還有這樣的習俗。

  “侯爺,他們自你離開后,就一直這副樣子!”一旁的小麥,眼見趙諶一臉驚愕的表情,立刻便小聲的解釋道。

  趙諶剛想問為什么,只不過,話還沒出口,立刻便反應過來了,當初,離開長安時,趙諶認為他們出身南方,不能適應北方的冷冬,所以就將他們留在了家里。

  可這些人,卻將他當成了神明一樣的存在,能夠時時留在趙諶身邊,那是最好不過,結果,這次趙諶遠赴朔方,將他們留在了長安,心里當真是愧疚至極!

  也因此,當趙諶離開后,這些人立刻便嚴格訓練自己,希望盡快能夠適應冷冬!

  “一幫二貨,那也不用這么笨的法子吧!”趙諶想到這里,望著面前的二十幾名僚人,頓時有些無語的說道。

  玄甲軍連同唐儉全部回去了,趙諶躺在馬車里,一旁的小麥跪在趙諶的身旁,輕輕的為趙諶按著腿,一邊偷眼看著趙諶笑。

  馬車的簾子被人掀起,隨后,程處默帶著一身冷風,從外面爬上來,一見趙諶便露出一臉的傻笑,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道:“諶哥兒,恭喜你,你已經當爹了!”

  “噗,咳咳咳…”趙諶本來躺在那里,一聽程處默這話,一下子被口水嗆到,登時爬在那里使勁的咳嗽著,一臉漲紅的望著程處默道:“你…咳咳,你說什么?”

  他娘的,走的時候只不過親了一下玉顏,怎么可能就當爹了,這不是瞎扯的嗎?

  “你要當爹了啊!”程處默望著趙諶,一臉興奮的道:“俺有閨女了,你答應的,要做俺家閨女的干爹的!”

  “我去!”趙諶一聽這話,頓時翻了翻白眼,一下子恨不得將程處默這混蛋,一腳踢下馬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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