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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悲劇人物

  三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趙諶雖然這里等的焦急,可也知道,三天的時間,對于整個溪垌部落,已經是非常急促了。

  這些部落常年都住在山里,一個部落跟一個部落間,有的隔著一座山,當初,趙諶說要南遷,要各部落先期派來部落中一些人過來時,便足足等了七八天,才等到全部的部落派的人到來。

  等待是件極難熬的事情,尤其是在心中充滿了怒火,等著去釋放掉時!

  焦急的等待了三天,終于在第三天的中午,從他們來時的方向,忽然出現一股煙塵,隨后,視線中便出現了密匝匝的人群。

  數以萬計,不是在往這邊走,而是全力的朝著這邊飛奔,數以萬計的人群在飛奔,視線中煙塵滾滾。

  趙諶站在一面土坡上,遠遠的看到這壯觀的一幕,三天來,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

  趕來的這些人,都是各個部落的,壓根就只聽過趙諶的名聲,卻從沒見過趙諶本人。

  此時,飛奔而來,看到一個大唐的少年站在一面土坡上,遠遠望著露出笑臉。一個個頓時,來到趙諶不遠處停下,沒等喘勻了氣,便就地跪在地上,舉著雙手齊聲呼喊。

  趙諶看著面前跪倒的上萬名部落勇士,心頭忽然升起一股豪氣,這些人可都是各個溪垌部落的最勇猛的戰士,有了這些人,一個區區的陳龍樹,又算得了什么!

  營地里,早就準備好了幾大鍋的飯菜,這些人一聽到趙諶有召,立刻便從部落里出發,這一路上停都不敢稍坐停留,一路飛奔而來。

  “處默,你留在這里,等我幾天!”趙諶安排上萬名。剛剛飛奔趕來的部落勇士吃飯,自己則來到帳篷,坐在程處默身旁,望著榻上的程處默說道:“一等我。解決了陳龍樹這王八蛋,立刻便來這邊接你!”

  “諶哥兒,你真要將陳龍樹置于死地?”程處默的臉色顯得很是猶豫,他心里即便對陳龍樹,也是恨不得殺之而后快。可還沒忘了,陳龍樹腦袋上頂著一個大唐刺史的帽子呢!

  “放心吧!”趙諶知道程處默心里擔心的是什么,所以,也不說破,只是拍了拍程處默的手背,說著話,站起身便走向外面。

  陳龍樹這種人,不過是跟大唐互相利用而已,陳龍樹想利用大唐的威名,奪回他陳氏的勢力。而大唐也是利用陳龍樹,想讓這里變成大唐的一個地方州。

  但結果呢?結果就是,表面上一派和氣,背地里卻另藏著各自的小九九。

  若陳龍樹真的是忠于大唐的,那么這次僚人南遷,就該是舉雙手贊成的,這本就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可事實上卻是,陳龍樹非但不贊同,反而跳出來,不惜用這種激烈的方式阻止僚人南遷。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陳龍樹非死不可,程處默擔心的是,一旦他殺了陳龍樹。會惹來李二的怒火,趙諶禁不住冷笑,陳龍樹膽敢帶人偷襲他,那么陳龍樹就非死不可。

  至于殺了陳龍樹之后,會不會惹來李二的怒火,趙諶覺的暫時可以不用去考慮這個。

  營地里的上萬名部落戰士。已經吃過了飯菜,此時,一個個站在營地里,目光齊齊望著那頂帳篷。這次出來是去作戰,這一點他們從部落出來時,便已經明白了。

  趙諶從帳篷里出來,上萬名部落戰士,齊刷刷的向趙諶無聲跪倒。趙諶愣了愣,隨即卻是將目光望向了一旁的老頭兒。

  這次去攻打陳龍樹,老頭兒自然是無法跟去的,既然老頭兒不能跟著去,那么就有一件非常頭疼的事,必須要解決。

  趙諶身邊需要一名能夠聽得懂大唐話的僚人,不然,這么多人,聽不懂趙諶的話,根本就沒法統一指揮。

  老頭兒一聽這個,立馬便轉向人群,大聲的用土著語說了句什么,片刻之后,便見人群里忽然有一名皮膚黝黑的僚人少年舉起了手。

  “你叫什么?”一見那名少年舉起手,趙諶頓時高興的望向拿少年,笑著問道。

  “回尊神的話,某…某家叫木丘!”少年聽到趙諶的話,臉色瞬間漲的青紫,吭吭哧哧的半天,這才說道。雖然,別別扭扭的,不過確實是大唐話沒錯。

  一問得知,這名叫木丘的少年,原來是金垌部落的,因為常年采藥為生,與唐人藥商打交道,久而久之便也跟著學會了一點大唐話。

  這下子好了,有了木丘在旁翻譯,趙諶這下子便可以帶著這些部落勇士,前往南撫州找陳龍樹算帳了!

  南撫州,雖然這在大唐的版圖上,乃是大唐的一個地方州,然而,實際上卻是有名無實,所謂的州刺史,也不過是聾子的耳朵——樣子貨!

  南撫州并沒有像中原內地一樣的城池,所謂的城池,也不過是像清溪垌部落一樣,在周圍用粗大的圓木圍起,看起來倒像是大唐十六衛的衛營。

  自然,所謂的州衙門,也更是不倫不類的,依舊是如尋常部落的吊腳樓,上下兩層,上面一層住人,里面的一應擺設,一概沒有。

  自從這里被談殿帶人攻破后,衙門便一直空著,談殿平時都在另一處房子呆著,這間所謂的衙門便一直這么孤零零的坐落在這里,無人搭理。

  不過,現在卻不一樣了,被空置了許久的衙門,今日一早便被人灑掃出來了,里面此時坐著的是身穿大唐刺史袍服的陳龍樹。

  正是晌午,門外的陽光穿過閣樓的縫隙,斑斑駁駁的灑在閣樓里,陳龍樹身穿著別扭的大唐袍服,整個人木呆呆的坐在那里,腦海里不斷的回憶著,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

  猶如做夢一般!

  先是稀里糊涂的殺了談殿,自以為已經奪回了陳氏在羅竇洞的勢力,然而,誰知偏偏又聽到了那個神使,要將整個溪垌部落南遷。

  于是,再之后他聽從了馮智戴的話,答應了帶著馮陳兩家的部落勇士,一起在南遷的半道上襲殺那個神使!

  結果就是,他失敗了!

  這種結果,其實并不稀奇,談殿的五千大軍,當初都沒能奈何得了那個神使,他難道就能嗎?

  談殿失敗了,隨后遭到了他的伏殺,現在他也失敗了,那么等待他的結局是什么?

  那個神使,一定會派人來報復他的,換成是他,若是擁有那樣鬼神莫測的力量,也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敢對自己存有殺心的敵人的!

  給馮暄的信,已經送出去了,當初,馮氏叔侄找他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了,此事最后成與不成,三家都必須共進共退,誰也不容許背棄盟約。

  所以,陳龍樹此刻,就在等著馮暄兵馬到來,只要趕在那個神使帶人過來前,馮暄的人馬與他匯合,那么就能逼退,那個各溪垌部落的人馬!

  煎熬的等待!時間便在這種煎熬中,一點一點的過去,陳龍樹目光呆呆的盯著,地板上的陽光,慢慢的移動。

  某一刻,外面忽然傳來‘登登登’的腳步聲,正在目光呆滯的望著地板上陽光的陳龍樹,乍一聽到這腳步聲,內心猛地一緊,‘倏’的一下抬起頭,目光忐忑的望向門口。

  從門外一氣跑進來的人,乃是灘垌部落的阿木長老,一個從始至終都效忠于陳氏的溪垌部落。

  “酋帥!”阿木長老一進屋,便臉色煞白的望著陳龍樹,說話時,雙目中有掩飾不住的恐懼之色。

  “來的是誰?”陳龍樹明明已經從阿木長老的神情中,猜到了來者是誰,可就是忍不住,再次問道。

  “是那個神使!”阿木長老站在離陳龍樹幾步的地方,一臉恐懼的開口:“來了很多人,差不多,溪垌部落的全部勇士都帶來了!”

  “馮暄呢?”陳龍樹聽到阿木長老說,趙諶幾乎將各溪垌部落的全部勇士都帶來了,臉色煞時蒼白,進而神情焦急的望著阿木長老,追問起馮暄的蹤影。

  阿木長老聞言,對著陳龍樹無聲的搖了搖頭,眼底深處,忽然略過一道悲哀。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馮暄還沒出現,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馮暄不來了!

  自己面前的這位陳氏少主,真是太天真了啊!第一次被談殿騙了,結果,丟掉了整個陳氏的勢力,第二次被馮氏叔侄倆騙了,丟掉的可能會是什么呢?

  城外,趙諶站在人群的前面,看著眼前這座木頭城,目光越過‘城墻’望著城上的守軍,雙目中略過一道殺氣,對著身旁的木丘說道:“告訴他們,我只要陳龍樹的狗命,叫他們乖乖將陳龍樹交出來,要不然,這里的誰也別想逃走!”

  一旁的木丘少年聞言,不敢漏掉趙諶吩咐的一個字,照著趙諶說的,立刻便大聲對著城池里的人,用土著語喊道。

  里面的人,此時,早就因為趙諶帶著這么多人,一下子包圍他們,而惶惶不安,再一聽到木丘大聲告訴他們,待會兒惹惱了神使,這里的一個人也不打算放過時,頓時里面的人都變得慌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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