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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這是殺了多少人

  自是許易出手無疑。

  不過數息,劉掌事便被他拿著頭腦,猛烈地和異鐵撞擊了上百下,生生將異鐵鍛造的墻壁,砸出個巨大的深坑。

  饒是以劉掌事感魂中期的修為,已修成銅皮鐵骨,這般狂暴的打擊下,肉身也徹底崩壞,五臟六腑齊齊挪位,眼球爆出,鼻梁塌陷,七竅飚血。

  “夠了!”

  秦副會首暴喝一聲,“尊駕也太不將我天下會放在眼里了吧。”

  許易順手一拋,將劉掌事扔了出去,“區區天下會,的確不在某眼中,怎的,你也覺得某今番來了,便走不出去。”

  他感魂境成,自信爆棚,便是老天爺來了,他也覺得自己能戰上一番,滿室感魂強者,根本不在他眼中。

  許易如此霸烈囂張,秦副會首心下一驚,又生疑惑,遮莫真是那高人。

  卻不敢輕易接口,故作喃喃,“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卻傳音方掌事,要他務必好言相勸。

  若來人真是那位符師,對方掌事的一切針對,自然都一風吹散,說到底,這位高人關乎的利益太大。

  傳音許易聽在耳中,不待方掌事說話,許易冷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老方,某在貴賓室等你。”

  他正待移步,卻聽一聲斷喝,“狗賊,你看你走得了么?”

  說話的正是劉掌事,他的傷勢看似沉重,卻都是肉體上傷害,丹藥得力,恢復起來,自是極快。

  話音落定,他催動掌中羅盤,咔嚓一聲,四面墻壁,盡皆落下一層厚厚金色板甲。

  “老劉,你瘋了!”

  方掌事萬沒想到此人竟是如此冥頑不靈。

  劉掌事冷笑道,“我看你才是瘋了。秦副會首,諸位,適才此人出手,你們也都見了,明明只有感魂中期修為,如何便能煉制符箓。“

  陰尊才能煉制符箓,乃是修行界的共識。

  劉掌事此言一出,秦副會首霍然變色,其余人等也盡皆回過味兒來。

  “方掌事,此人到底是誰!”

  秦副會首怒聲道。

  他卻未料到秦方掌事此刻也蒙了。

  原來,方掌事亦不曾見過許易真面目,每次許易到來,都服用隱體丹,變化面目,雙方正靠著貴賓牌確認身份。

  如今許易失蹤數月,再歸來時,即便拿著貴賓牌,他亦無法確認。

  可陰尊才能煉制符箓,乃是一條鐵律,當日,他可是親眼所見許易在試煉符上行云流水的揮灑符文。

  此乃親眼所見,決計不會出現差錯,換句話說,他是確準了許易的境界,絕不會有偏差。

  偏偏此刻許易出手之際,氣血鼓蕩,只顯露了感魂中期的修為。

  “前輩放心,方某便是拼了性命,也決不讓前輩失望!”

  許易幽幽說道。

  話才入耳,方掌事心神巨震,此話正是出此他口,也正是當日許易告辭時,他所說的。

  不會錯,絕不會錯,此人便是那前輩。

  否則,即便是冒名頂替,擒拿了原來的前輩拷打逼問,也絕不會逼問這么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果然是前輩,方某這廂有禮。”

  方掌事恭恭敬敬沖許易見禮。

  他才要好奇發問,卻見許易擺擺手道,“我無事,近來去殺了一批仇家,受傷非輕,氣血不暢。”

  境界的問題,必定要解釋幾句的,否則,恐怕方掌事非懷疑到底不可。

  而許易的解釋,也非是胡謅亂言,憑氣血識境界,并非萬試萬靈,便有傷勢過重,氣血兩虧,便會出現差漏。

  此刻用此原由,頗有些牽強,卻總算給出了解釋。

  而方掌事要的也正是一個解釋,讓他心頭的不解消除,畢竟那句話是切切實實不可能偽作的。

  “殺人,不知殺了何人,殺了多少人,才能讓堂堂陰尊大人,氣血虧損到這般程度。”

  劉掌事一萬個不信,縱使果真殺人受傷,事后還不能服用丹藥回補么,莫非是一殺完人,就急著趕過來了?

  “不多,就這些。“

  許易淡淡一笑,大手一揮,寬大的圓桌,頓時被一枚枚須彌戒給填滿了。

  劉掌事敢對天發誓,便是他在分管的庫房中,也絕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須彌戒。

  再下一瞬,叮當咣當,無數的兵器,倒在了廳中。

  法器,近百件法器,堆得寬闊的議事廳,瞬間局促起來。

  若說那數百只須彌戒,只是震撼了眼睛,那這堆積如山的法器,卻結結實實震撼了心靈。

  但因這每一件法器背后,必定站著一位感魂強者。

  這,這,這是何等的魔頭…

  這時,沒有人糾結許易既然殺了那么多人,為何沒有黑化?

  而沙汰谷的試煉,此時尚未結束,無人知曉,試煉的結果,自然無人將許易這滿屋的戰利品,往沙汰谷中聯想。

  事實上也無法聯想。

  陰尊強者入不得沙汰谷,而非陰尊強者,又怎么可能殺得了百余位同級修士。

  這是個無法開解的矛盾。

  然則,此時無人心懷矛盾,巨大的震撼如潮水般在心頭噴涌,久久難平。

  劉掌事只覺頭顱充血,陣陣眩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前,前,前輩,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人頭豬腦,冒犯前輩,還請前輩千萬責罰…“

  話罷,噼里啪啦,便自摑起來,下手極重,片刻,便將一張臉抽得腫脹起來。

  修士既重生死,又重顏面,可在生死和顏面之間,絕大多數毫無疑問的選擇前者。

  劉掌事如此下作,只為活命。

  他是真的怕了,許易是那制符高人的身份坐實,天下會無論如何不會為了他劉某人,去得罪一位符師。

  更可怕的時,這位陰尊兼符師大人,卻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頭,要滅掉他劉某人,不過只需捏碎一張止殺牌而已。

  許易冷哼一聲,調頭便走,既不管滿桌的須彌戒,更不管滿地的法器,闊步行到封禁的墻壁前,秦副會長幾乎是撲倒在地,奪過了劉掌事的羅盤,放開了禁止,許易昂首而出。

  淡雨,危樓,風細細。

  許易倚欄而望,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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