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理,我說你老方原來不是一根筋,如今怎么轉了性子,卻是打著這般主意。“
高掌事陰陰笑道,“如今會中風波乍起,你老方也別翻來覆去說,不可能是我天下會競爭對手陰謀,依我看,弄不好便是對方弄的手段,要的便是我會中大亂,紛爭四起,更別說什么人家憑什么舍這么大的本錢,嘿嘿,那幫人的毒招,我可見過,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我就說嘛,怎么平白天上就掉餡餅,還一下掉了那么大一塊,正巧落你老方頭上,現下可以證明,定是那幫狗崽子陰謀無疑。“
方掌事氣的渾身發抖,這般強詞奪理,顛倒黑白,根本不值一駁,偏生這幫人振振有詞,相互串聯,宛若真事。
“哈哈,大家都冷靜冷靜,老方你也別太激動。”
坐在主位的秦副會首是個樂呵呵的忠厚長者的模樣的老頭,此次便由他來處理這樁急務。
“恭聽秦副會首示下!“
眾人同聲說道。
方掌事默然,他知道結果不可能更改,這位笑面虎般的秦副會首,分明就是老劉老高這幫人,運作來的,豈會幫自己說話。
果然,便聽秦副會首打個哈哈,沖方掌事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老方啊,既然大家意見挺大,我看你還是下來休息休息,你也累了這么久了,也該休息幾天了,等休息夠了,什么時候想出來干事,就再出來嘛。”
方掌事抱拳道,“秦副會首的話,方某自當遵從,要方某退下來,完全沒問題,只是這十余張風系符紙,一顆水系靈石,卻是方某受人所托,置辦下的的,所謂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幾件物品,方某不會交出。當然,那人在會中先前領走的那批物資,方某會賠付,絕不讓會上受絲毫損失。”
“想得挺美!”
劉掌事冷笑一聲,說道,“你方掌事當初可是以天下會掌事的身份,完成的置換,如今,當事人不在,這批物資,自當有會上看管,豈能私相授受!“
方掌事勃然大怒,“姓劉的,你別欺人太甚!”
劉掌事穩坐不動,陰你可以試試。“
蒼啷一聲,方掌事亮劍在手,“想要寶物,那便來拿吧!“
方掌事受許易之托不假,卻也絕不會如此忠于職守。
實在是他已無退路,若是交出寶物,天下會自此沒他這號人物已是定局,假若屆時許易找來,他同樣無顏以對。
事到如今,他也只有一搏以求直名。
且他自知,以他目下的身份,天下會便是翻臉,為免會中動蕩,對他也只能動軟刀子。
畢竟他方某人這些年,在會中,深耕細植,結下的人脈非小。
“劉某還真不知道方掌事原來也會舞刀弄槍,收起來吧,別裝模作樣了。”
劉掌事話語陰毒之極,意在激方掌事出手。
一旦方掌事出手,性質完全變更,屆時,便能一腳將其踩死。
方掌事熱血上涌,騎虎難下,滿室鄙夷的目光,沖擊著他最后的理智,便在這時,一人沖進議事廳來,正是今日負責主接待事宜的徐管事。
“來了,來了,方掌事,那尊客來了!”
徐管事正是方掌事手下調教出的,因其地位頗高,對會中高層近來的爭斗,洞若觀火。
才見到接待許易的老蒼頭拿來的貴賓牌,便火速沖了進來,甚至顧不得嚴苛的會規。
他一聲方出,滿場皆驚,方掌事近乎雀躍地要往外沖去。
“慢著,老方,是不是真是高人,這回總得讓我等見識見識了吧。”
劉掌事面不改色說道,“放心,你可以讓他服用隱體丹再過來,我們絕不撬你老方的墻角,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值得我天下會為他調整發展方向。話說回來,既然我天下會都拿出如斯誠意了,當面見上一見,總不過分吧。”
方掌事才要反駁,秦副會首笑道,“老方啊老方,果然從不讓會首失望。好了,方才的決議作廢,老方你別往心里去。另外,既然尊客來了,見上一見也好,我來前,會首還特意交代過,如果可以,要我當面向尊客致以誠摯的問候和我天下會最崇高的敬意。會首的面子,老方你總得兼顧吧。”
“既是如此,我親自去請。”
會首待他不薄,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卻不好回絕。
秦副會首道,“這點小事,還勞煩你作甚,小徐,還不速速將尊客請來。”
方掌事心如明鏡,沖小徐揮了揮手,后者火速告退。
半柱香后,許易在徐管事的引領下,跨進門來。
“老方,怎么…在議事?行了,你們先議著,我出去等會兒。”
方掌事行事,頗合他心意,該給的面子,他還是愿意給到。
“無妨無妨,商議之事,正與閣下有關,閣下怎么能走呢。”
劉掌事幾乎要笑出聲來。
許易才一露面,他便料定許易是假的,真是高人,犯得上和方掌事這般客氣?
能繪制符箓的符師,哪一個不是一派高人風范,崖岸何等高峻,豈會這般平易近人。
徐管事來報時,他還真嚇了一跳,暗道,怎么這般湊巧。
現在想來,多半是方掌事暗中使得手段。
反正場間無人見過那位高人,老方隨意安排個人服用隱體丹,便可來冒充一番。
雖說不能根本解決難題,可有此一遭,卻能再拖些時日。
卻不料,老方請來的這人,太過粗糙,膽子是夠大,卻演得太過了。
“若某定要走呢?”
許易何等樣人,話才過耳,便聽出味道來。
“哈哈…”
劉掌事仰頭大笑,“來得容易,走怕就不那么容易了。”心中卻道:現在才想起來扮演冷傲,不嫌太晚了么?
“看來現在真走不得了。“
許易聲音冰冷。
劉掌事笑道,“老方啊老方,可真有你的,找什么人不好,找這么個人來…“
話未說完,便見眼前一花,一道流光趕來,下一瞬,陰魂一痛,卻是魂衣被破開,緊接著大椎穴上一麻,身體失去控制,再一瞬,整個身軀猛烈地和異鐵鍛造的墻壁,迅猛地接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