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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完爆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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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敬宗、李義府他們看罷之后,便遞給了武媚娘,武媚娘倒是沒有怎么去看,她只是將試卷遞給那些貴婦們,其實這兩套試卷的難易很好辨認,一個非常死板的,死記硬背便可做得出,而另一個講究的是靈活性,如果只是死記硬背的話,那只能達到中等成績,必須要活學活用,才能拿到優異的成績。

  要是有得爭,那此時鄭伯隅他們也不會忙著找地縫了。

  李治雖然將試卷給交出去了,但也在思索上面的一些題目,道:“韓藝,你這最后一題,看圖說話,答案是什么?”

  “回稟陛下,這一題沒有答案。”

  “沒有答案?”李治微微一驚。

  許敬宗道:“沒有答案,這算什么題目?”

  韓藝笑道:“敢問許侍中,這以前進士科考詩詞,可有答案?”

  “原來如此!”

  郭瑜等人紛紛點頭。

  韓藝笑道:“其實我們昭儀學院的考試,不是為了成績的高低,考試只是教育學生的一種方法,因為考試能夠激發出學生的最佳狀態。看圖說話,主要就是為了培養學生們的觀察力、理解能力,以及表達和想象力,添加圖畫進去,也能夠培養學生寫作的興趣。俗話說得好,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怎么領進門,自然是培養學生的學習能力,以及他們對于學習的興趣,而不是非常死板的將你那一套硬塞在學生的腦袋里面。”

  李弘直點腦袋道:“言之有理,我在做士族學院的試卷時,雖然簡單,但也因此覺得枯燥無味,昭儀學院的試卷雖然難,但是我卻做得非常興奮。”

  這小家伙又在鄭伯隅他們的傷口上,狠狠的撒了一把鹽。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除此之外,還能夠讓學生體會到將自己所學發揮出來的那種快感。好比說太子殿下在最后一題看圖說話,也引用了論語里面的知識,我敢肯定,當太子用論語來回答這一道題時,一定有一種非常暢快的感覺,其實學習是非常苦悶的,但是學以致用是非常快樂的。”

  李弘嘻嘻笑道:“你說得雖也不錯,但是也不是完全正確,我以為這一道題是猜謎,因此我就方才還在擔心沒有回答對,哪知道這一道題沒有答案。”

  李治聽得哈哈一笑,道:“說得好,學習的妙處,就在于學以致用,若是滿腹經綸,卻不知如何用,那與不學者也毫無差別。”

  武媚娘笑著點點頭道:“想不到這簡簡單單的一道題,卻蘊含著大智慧,真是令人感到驚訝。”

  李淳風、閻立本等人也是紛紛點頭。

  李治又道:“朕更加好奇的是,昭儀學院的學生真的能夠做出這些題目嗎?”

  鄭伯隅、崔偲精神一振,對呀,是難,是快,但是寫不出來有什么用。

  “回稟陛下,這個成績自然有高有低,但是我相信一個班,至少有幾個是可以拿到高分的。”韓藝說著又笑道:“如果學生們都做不出來的話,那我拿這試卷給他們考,豈不是在抹黑昭儀學院,臣是有一定把握的。”

  李治想想也是,要是昭儀學院的學生個個都不及格,那誰還會去讀,笑道:“昭儀學院的學生,朕也非常了解,在入學之前,只怕大字不識一個,可沒有想到,這不到一年,進步竟如此之快,真是難以置信啊!”

  盧承慶笑道:“不知韓侍郎可愿點出其中奧妙。”

  這話一出,就是表明自己認輸了,但是鄭伯隅他們卻覺得輕松了許多,就在方才,他們真的有一種想死的感覺,這回輸得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但是就人性而言,死不認輸,只是自己在折磨自己,坦率的承認,反而能夠領悟那種放下的覺悟。

  “不敢,不敢!”

  韓藝突然又變得謙虛起來,但是不要誤會,這只不過是老千的抑揚頓挫而已,話鋒一轉道:“其實要說天賦么,肯定是士族學院的學生更強,這一點,不僅我承認,就連昭儀學院的老師也都承認這一點,因為他們從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他們的父母也可以教他們,這個是昭儀學院的學生不具備的。”

  這看似恭維,其實是在打臉,既然不是學生的錯,那就肯定是老師的錯。

  但是鄭伯隅他們都不知道怎么反駁,總不能說,韓藝,你謙虛了,你們的學生比我們的學生要聰明多了,我們的學生就跟豬一樣。

  “那當然就是士族學院的不足,正如我方才所言,士族學院將會面臨淘汰!”

  “愿聞其詳!”

  盧承慶笑吟吟道。

  這種時候,他必須要保持風度,事實擺在面前,那你要一甩長袖,走人的話,那不是還讓人覺得你不禁輸了,而且還輸不起。

  那些貴婦也紛紛看向韓藝,身為母親,當然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被淘汰,她們也想從韓藝這里學幾招回去。

  韓藝正色道:“其一,士族學院的誕生本就是一種錯誤。原因我方才也提過了,各位老先生,大學士,都是出身士族,而士族而教育模式,是父傳子,子傳子,代代相傳,換而言之,這種教育方法,是父子之間的教育方法,而父子是有著特殊關系的,父親對于兒子的期待與老師對于學生的期待,總會有所不同,而且涉及人數不多,而士族學院完全就是照搬這一套教育方法,這一定會出問題的。”

  “言之有理!”

  盧承慶聽得稍稍點頭。

  “其二,固步自封。之所以會出現我前面說得那種情況,是誰得錯嗎?不是誰的錯,因為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但是沒有人想過,為什么我不去做得更好,如果你老是這一種教育方法,那只會停滯不前,即便有個別出類拔萃的學生,那也不是你的功勞,而是那學生本來就是天才。我們昭儀學院的這種教育模式是史無前例的,這就是一種大膽創新,但是,我們不是莽夫,我們是經過周密的思考,合理的計算,認為這樣做,會取得成功,我們才這么做的。這跟我是商人出身有很大的關系,商人第一筆買賣一定要賺錢,因為殘酷的現實,不會給你再來一次的機會,不能說你第一回做買賣,失敗也無所謂。那么商人在開始動手之前,一定要做出非常多的準備。

  其三,師尊生卑,在士族學院,老師就是絕對的權威,是不可忤逆的,因此你學不好,一定是你的錯,老師只會對你感到失望,甚至于將你趕出教室,我教你,那是你的榮幸,但這不是教育,而是施舍。我們昭儀學院就不是這樣,我們昭儀學院是以學生為主,為什么會有這種概念,都是來自于皇后的一份愛心,皇后建辦昭儀學院,是為孩子著想,而不是老師。”

  武媚娘白了他一眼,道:“你說你得,扯我干什么。”

  “是是是!”

  韓藝訕訕一笑,但他知道,武媚娘其實是開心的,又繼續道:“區別就在這里,士族學院的老師認為,我教你,你要珍惜,你不好好學習,就是你在犯傻,這是多么難得的機會,出于這種思想,那么老師自然認為你們不能對我要求太多,我站在這里,你們就應該感恩了。但是昭儀學院完全不一樣,昭儀學院的老師,每天就在絞盡腦汁,怎么樣才能將孩子們培育成才,因此想出各種各樣的方法,去培養孩子的讀書興趣,讓孩子能夠更好的理解。

  其四,用人不當。”

  這話一出,鄭伯隅他們快要捂臉,用人不當,用的是誰,不就是他們這一群老頭子么。

  可是他們卻忽略了一點,韓藝的套路,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鄭老先生他們的學問可以說是已臻化境。”韓藝話鋒一轉,所有人都傻了,又聽他說道:“他們與學生的差距太大了,其中也包括年齡。打個比方,我要將一個東西從長安送到洛陽,最多也就幾日,但是要傳到揚州,恐怕得幾個月,老師與學生的學問差距越大,知識傳送的速度就越慢。因為鄭老先生隨便說一句話,可能學生是不能理解的,但是鄭老先生他們已經習慣了,他們平時也是這么說的。鄭老先生他們應該作為點金之手,等到那些學生基礎穩固,甚至于學業有成之后,鄭老先生他們再一點撥,給予畫龍點睛的妙用。”

  鄭伯隅他們感動熱淚盈眶,韓藝前面說得那些話,統統忽略,恨不得將韓藝視為知己,這話說得真是太對,太漂亮,簡直就是一針見血,道出吾輩之心聲。

  武媚娘見鄭伯隅他們臉上表情是風云突變,拼命忍住笑意,只能說不管是罵人,還是拍馬屁,韓藝稱第二,那沒有人敢說自己第一。

  就連李義府這種阿諛奉承的高手,都恨不得鼓掌,這話說得就跟真得似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說到這里,韓藝頓了頓,看著崔戢刃道:“你們士族學院的宗旨是將最優秀的學生推上廟堂,而我們昭儀學院的宗旨是要讓最差的學生也能夠自食其力。”

  此話一出,所有人不禁肅然起敬。韓藝語氣非常平淡,但卻感染力十足。

  忽聞一陣掌聲響起,只見李弘拍著小掌,激動萬分的說道:“說得好,韓侍郎,你這一句話說得真是太好了。”

  盧承慶一怔,只覺自行慚愧,當即拱手道:“韓侍郎這最后一句話,真是令老朽羞愧不已,老朽受教了。”

  鄭伯隅撫須一嘆,看著崔偲,好似說,老弟,看來我們真是老了啊!

  李治雖然只是微笑著點點頭,但卻有所感悟道:“教育如此,治國也是如此,一個國家的宰相過得再好,再威風,也說明不了什么,唯有一個國家的百姓生活的好,才能象征這個國家的強大。韓藝,你這一番話,也是令朕受益匪淺啊!”

  “陛下心存百姓,真乃我大唐之福。”

  群臣齊聲說道。

  韓藝郁悶了,靠!這時候你來搶什么風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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