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基本上是確定了宇文夕月的身份,但是李觀棋還是有一點兒沒有搞清楚,為什么作為反賊的宇文夕月會留下自己這位皇帝的性命?因為按照前世李觀棋所了解的訊息,民間造反者們往往給自己設立的最大的一個任務便是刺殺皇帝。因為他們沒有什么思想,沒有什么綱領,推翻朝廷便是他們的最終目標,而殺死皇帝和推翻朝廷,在他們的眼中基本就是一回事。
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這是李觀棋一貫奉行的省事原則,為了更加省事,他決定直接問宇文夕月:“既然知道了朕的身份,為何還如此無禮?”
“哼!”宇文夕月再次一聲冷哼,說道,“若不是你們抓了我們大當家的,你以為我會不殺你嗎?”
李觀棋當然不知道趙正被抓的事情,那個時候他早已先一步被抓了,但是他現在要套宇文夕月的話,自然不會說自己不知道,而是故意笑了笑說道:“原來我們抓的那個人是你們大當家的啊?那你是大嫂了?”
“什么大嫂啊?”宇文夕月急急說道,“我是浮玉山流云寨的二當家的,不是什么大嫂。”
“你們趙大當家的,倒真真是一位硬漢子。除了姓氏,連名字都不肯說。”李觀棋見話接話的說道。他剛才聽柳含煙說有一位趙大哥能管的住宇文夕月,既然宇文夕月已經是二當家的了,那么那位趙大哥肯定是大當家的了。
宇文夕月卻并不知道其中曲折,聽李觀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連趙正的姓氏也知道,那自然是真的了。而對于京城大肆搜捕一事,她現在也已明白,官兵根本不是在搜趙正,而是在找這位皇帝陛下。
所以,在從鼻中再次發出一聲冷哼之后,宇文夕月說道:“這次算你命大,我們要用你去換大當家的,不然,哼…”
“原來她是要拿我交換他們大當家的,難怪不殺我了。”李觀棋心中默默想到:“可是他們大當家的到底是否被官府抓了也不知道。即便是被官府抓了,是何部門所抓也不知道。就算知道是哪個部門所抓,這位大當家的是否還活著,也是個問題。”
見李觀棋不說話,宇文夕月取出剛才帶進來的文房四寶,放在桌子上,說道:“我們需要你寫封信,還需要你身上的一件信物。”
“信物?”李觀棋心頭一跳,他前世看電影的時候,綁匪們所講的信物一般都是鼻子、耳朵之類的,自己可哪一樣都不想少啊。
“那是當然,不拿件信物,你的人怎么會相信你在我們手里啊?我看就你腰間的玉佩吧,這個東西應該有人能認的出來吧?”宇文夕月沒好氣的說道。
“認得,認得。他們都認得!”聽說只是要玉佩,李觀棋的心又放了下來。只是這信怎么寫,他卻泛起了躊躇,因為他并不知道那位大當家的事情,只能胡扯;而且信中要不要暗示自己的大致所在,好方便讓人前來搭救自己呢 躊躇再三,李觀棋還是放棄了在信中暗示自己的方位的想法,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兒,又怎么去暗示?
他只是在信中說明自己已被人捕做人質,對方提出欲用趙大當家的換他自己,要見信者速呈文華殿大學士秦敏中,再由秦敏中面見皇太后,如果皇太后允喏,便自大牢之中將趙大當家的提出來,再按對方要求送至指定地點,并隨信附上隨身玉佩。
按照李觀棋的想法,只要這封信能夠到達秦敏中的手上,憑著秦敏中的經驗和睿智,斷不會愚蠢地直接說出無人可換的話來的。
不過這個時候還是冷兵器時代。武藝高強的宇文夕月等人要從官兵手中脫身很容易,況且雙方交換人質,也不會允許官方派出太多人馬,這樣一來雙方頂多隔著二三十丈互換人質,自己能否成功解困,仍是個問題。
最令人擔心的是,一旦趙大當家的不在官府手中,那又該如何處理?如果用個假貨冒充,宇文夕月他們不會不檢查他的容貌的,而且那位趙大當家的到底是啥模樣,誰也不知道,只怕還沒見上面,身形上便露了相了。想來想去,自己的前途仍是個未知之數。
但是眼下他想什么也沒有用處,因為這些都不是他所能決定的,他只能寄希望于朝廷中有能人能夠想出好的計策來。
宇文夕月拿了李觀棋的親筆書信和貼身玉佩,這才對夏柳和鄒巧來公布了李觀棋的身份。
聽說宇文夕月帶回來的居然是當今的皇帝,二人皆是大吃一驚,但是鄒巧來只是單純的吃驚,而夏柳在吃驚的同時,還有著更深的考慮。
宇文夕月卻并沒有想的太多,她將書信和玉佩交給鄒巧來,說道:“巧來,你的易容術是一絕,明兒一早你進趟城,想法子將這兩樣東西交到官府手中去。”
腦海中正在快速進行著各種可行性分析的夏柳聞言,急忙說道:“夕月,這信里是什么內容?”
宇文夕月雖然對夏柳有些厭惡,但是他好歹也是山寨的三當家和軍師,這么大的事情確實也不應該瞞著他,便說道:“這是李觀棋寫的親筆信,是要求朝廷用大當家的來換他的。”
夏柳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轉,沉吟著說道:“大當家的已經落在官府手里了嗎?”
宇文夕月不疑有他的說道:“李觀棋連大當家姓趙都知道,應該是確實已經抓住他了。”
聽到宇文夕月如此說,夏柳心中不由的一喜。自從宇文夕月加入山寨以來,他就無時不刻不在想著怎么才能將這位能夠迷死人的美女收入懷中,但是山寨有趙正這位文武雙全的大當家的存在,他即便有什么想法也是不敢擅自行動的,因為他非常清楚大家對趙正的擁護程度。
實際上,這些年來,隨著山寨的慢慢壯大,夏柳的野心也在一天一天的壯大。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幾年隨著生活條件的越來越好,夏柳越來越覺得趙正那一套什么“三不殺、四不搶、五大戒”之類的太過死板。既然大家已經是賊了,還講究那么多干什么?
(泊星石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