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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攻心

  聽到雅科夫.約瑟夫維奇.朱加什維利這個名字,不僅是陳道,比爾曼上尉也不能保持淡定,跟著站起身,屋內所有德國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他的身上,朱加什維利和他的戰友謝爾蓋臉上滿是驚疑不定的神情,不知道眼前的這些德國人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陳道和雅科夫對視了幾秒鐘后,眼神中的狂熱漸漸平復,開口問道:“說出你的軍銜和職務。”

  “第十四坦克師第十四榴彈炮團三連連長。”朱加什維利說道。

  陳道心中劃出一個大大的問號,根據自己審問俘虜得來的信息,斯大林的兒子應該是裝甲兵上尉,而眼前這各雅科夫.朱加什維利卻自稱是炮兵連長。

  是自己的情報有誤?還是眼前這個朱加什維利只是同名同姓的冒牌貨?

  似乎是猜到陳道的想法,朱加什維利上尉說道:“中將先生,我想你們是不會為一個普通的名字從沙發上跳起來的,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我的父親是斯大林,你們可以拿著我去向希特勒請功了。”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以至于陳道等人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朱加什維利上尉說道:“中將先生,現在是不是可以讓你的部下放下槍,用槍頂著俘虜的腦門難道是德國陸軍的傳統嗎?”

  陳道擺手讓那個士兵放下槍,隨后問道:“古斯特曼上士,你認為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古斯特曼上士盯著朱加什維利看了一陣后,艱難地說道:“他說話時的語氣沉穩,而且充滿決絕,我認為......應該是真的。”

  “你的看法呢?比爾曼上尉?”陳道問道。

  “我認為我們可以相信他。”比爾曼上尉說道。

  “我也相信他說出的名字是真的,帶他的戰友和那對夫婦出去。我要和我們的朱加什維利上尉好好談一談,哦不,他肯定也沒吃早飯。我要邀請他共進早餐。”陳道說道。

  看到德軍押著謝爾蓋和卡巴斯基夫婦出門,朱加什維利上尉急忙對洛倫茲少校問道:“你們要帶他們去哪里?”

  聽到洛倫茲少校的翻譯后。陳道說道:“你不用緊張,卡巴斯基夫婦會回到他們的家中,你的戰友謝爾蓋會被送到醫務兵那里接受治療,然后入住戰俘營,不久之后,你會在戰俘營里和他會合。”

  朱加什維利上尉說道:“你會送我進戰俘營,不是殺了我?”

  陳道驚訝的說道:“德國陸軍沒有隨意槍殺戰俘的習慣,這一點不會因為你是斯大林的兒子而改變。”

  朱加什維利上尉接著說道:“如果你們想在我身上做文章。讓我投降,或是讓我配合你們做一些損害蘇聯利益的事情,最好現在就打消念頭,我是不會屈服的。”

  陳道沒有答話,只是笑著搖搖頭。

  不知道為什么,古斯特曼上士看到陳道的笑容,總覺得陳道的微笑背后隱藏的全是奸詐與算計。

  錯覺,這一定是我的錯覺,總督閣下一定會用正義感化冥頑不靈的“斯大林之子”,讓他站到德國一邊。古斯特曼上士默默想到。

  二十分鐘后,陳道和朱加什維利上尉走進特意為他們準備的餐廳,餐廳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食物。

  這段時間。陳道讓人準備了一些熱水,讓朱加什維利上尉洗了頭和臉,陳道還很大方地借給他自己備用的刮胡刀,讓他刮了胡子,衣服也換回了他自己的上尉制服。

  坐到餐桌旁時,朱加什維利上尉整個人已經煥然一新。

  他梳著和斯大林相似的大背頭,露出寬闊的額頭,眼睛里炯炯有神,如果不是身上的蘇軍制服。但從氣質和外型上來說,陳道會誤認為他是一名德國軍官。顯然這位“斯大林之子”曾經接受過良好的教育。

  “現在是戰爭時期,飲食有些簡陋。還請你不要介意。”陳道客氣地說道。

  “沒關系。”朱加什維利上尉說道。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閑聊,基本都是陳道發問朱加什維利回答的模式。

  一頓飯吃下來,朱加什維利上尉心頭的警惕性越來越低,反到是充滿了好奇與發問的沖動。

  因為一頓飯的時間,陳道問的都是些諸如你今年多大了,結婚沒有,妻子是干什么的這種私人問題,他預想中的刺探軍事機密的問題卻一個都沒有。

  當陳道繼續問他家里有幾個孩子,男孩還是女孩,今年幾歲時,朱加什維利上尉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沖動,反問道:“如果你想用這種方式消除我的警惕性,然后從我嘴里套取軍事機密的話,我勸你還是盡早打消主意,你們別想從我身上得到任何情報。”

  陳道的反應再次出乎他的預料,陳道臉上滿是哭笑不得的表情,絲毫沒有他的無禮而感到憤怒。

  “放松些,上尉同志,不要總是這么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然后為蘇德兩國未來的和平與合作共同努力。”

  朱加什維利上尉露出驚愕的表情,陳道看到后很是自得。

  “你很驚訝我的回答是不是?如果你是一名上將的話,我不介意動用一點暴力手段來從你口中得到一些情報,可惜你不是上將,只是一名上尉。所以我......”

  朱加什維利上尉打斷陳道的話,急促地說道:“如果你想讓我出面勸說我父親投降的話,這也是不可能的。”

  陳道痛苦地捂住額頭,長嘆了一口氣。

  “上尉同志,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或者認為我和你一樣幼稚。如果你公開發表聲明或者是寫信勸說你父親與德國和談,我想他一定會惱羞成怒,然后讓軍事法庭缺席判你死刑,罪名是叛國罪。你不用懷疑,這個世界上。我自認是除了你父親之外最了解他的人,雖然我和他沒見過幾次面。”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是不會相信你的,我們是不會成為朋友的。”

  “這可說不定。這樣吧。為了讓你感受我的誠意,我決定坦誠一些。當我在一些俘虜口中得知你在包圍圈中時。我立刻制定了一個非常惡毒的計劃,嗯,非常惡毒。我準備找一個和你長相和身高相似的人來扮演你,然后以你的名義發布一些很惡毒的言論,例如你的父親是一個暴君,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不惜發動大清洗運動來血洗蘇聯紅軍。又或者是號召蘇聯所有有志于擺脫暴君統治的人聯合起來,站到德國這邊來。推翻你父親對蘇聯的黑暗統治。”

  朱加什維利指著陳道的臉,手指哆嗦不停,臉上的五官幾乎都扭曲變形。

  “你......你這個......”

  陳道淡定的盯著朱加什維利說道:“你想說什么?我太惡毒?狡詐?還是陰暗?你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勝利者是不會受到指責的。所以,你不要有任何其他想法,你今天晚上就會被送往后方,還有你那位戰友謝爾蓋。回去的中途你不要試著逃走,如果你逃走,押送你的士兵會毫不猶豫地擊斃你。你也要不要有自殺的念頭,總之。我需要你活著看到戰爭結束,如果你在戰爭結束前死亡,我會隱瞞你的死訊。然后執行我那個惡毒的計劃。”

  “你......你這個魔鬼,你一定會下地獄的。”朱加什維利說道。

  “下地獄又如何?即使下地獄,我也會帶著我的軍團干掉撒旦,成為地獄里所有魔鬼的統治者,然后再帶領他們征服天堂。總之,要是不想我執行那個惡毒的計劃,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你的妻子和孩子想一想。他們肯定希望你能夠活著回去和他們團聚。”

  朱加什維利慢慢放下指著陳道的手臂,鼻子里不停地噴著粗氣。剛才的談話仿佛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氣。

  陳道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伸出手指凌空點了點朱加什維利。

  “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心中抱著自殺的念頭,希望我的這番話能夠打消你自殺的念頭。”

  “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這種念頭。只是你和我說這些就是為了不讓我自殺?”

  “當然不是,我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和你交朋友,我剛才已經說過了,而和你交朋友的前提是你還活著。”

  “好吧,只要你不實行你那個惡毒的計劃,我是不會自殺的,至于交朋友?這件事以后再說。”

  陳道瀟灑地打了個響指。

  “很好,等戰爭結束之后,你會為你今天的選擇而感到慶幸。當然,如果你能夠決定和我交朋友,你不僅可以回家,而且還將帶著蘇聯英雄的稱號回歸家鄉,受到后世的敬仰。”

  “不要給我開這種空頭支票,我不信任你,我是不會和你交朋友的。”朱加什維利說道。

  “信不信由不得你,你說的不算,你肯定會接受我的好意的。”陳道說道。

  “你的缺點是太過自信,如果以前沒有人提醒過你的話,我希望我是第一個。”

  “我有十二分的自信你會和我成為好朋友,因為我用的是陽謀。”陳道笑著說道。

  “陽謀?這是什么?”朱加什維利第一次聽到“陽謀”這個詞,完全不了解這個詞的意思。

  “陽謀的意思是,你明知道擺在你面前的是我設下的圈套,但是你還是會睜著眼睛跳進去,為什么會這樣?因為你別無選擇。”

  十分鐘后,朱加什維利上尉和他的戰友被押送上一輛卡車,隨后在一個排的護送下開向五十公里外的一處野戰機場。

  招來洛倫茲少校,陳道問道:“電報都發出去了?”

  “兩封電報都發出去了,華沙那里巴赫少校說等他會安排好一切,只要朱加什維利上尉到達,就會安排他們入住,最高統帥部回復說會馬上按照原定計劃發廣播。”

  “很好,下面就等明斯克被占領了。”陳道說道。

  陳道在馬力那村里等待明斯克陷落的消息時,東方的莫吉廖夫城內,西方方面軍的司令部里,朱可夫大將也在盯著地圖上的明斯克城,聽取參謀的匯報。

  “昨天晚上,第二軍軍部發來電報,他們仍在堅守,但是絕對堅持不過今天。他們只有兩個步兵師和收攏的一些潰兵,卻要面對三個裝甲集團軍的圍攻,雖然這三個裝甲集團軍只是投入了部分兵力進攻他們,卻也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朱可夫抬頭看向那個參謀,沉聲問道:“你說三個裝甲集團軍,難道德國人的第一裝甲集團軍已經到達明斯克城外?”

  “是的,司令員同志,我們剛剛在廣播中聽到德國人發的戰報,第一裝甲集團軍先頭部隊已經趕到明斯克城外,而且那個傳說中的波蘭總督以也來了,是作為德國最高統帥部的特使巡視戰場。”

  “那個家伙出現在哪里,哪里就是主戰場,最多兩天,要承受三個裝甲集團軍強大壓力的就是我們了,馬上把這個消息上報給最高統帥部。”

  參謀剛剛出去,朱可夫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向參謀長問道:“還沒有雅科夫的消息嗎?”

  “沒有,第十四坦克師所有突圍出來的人員都沒有看到他。”

  “繼續尋找,直到包圍圈不存在的那一天。”朱可夫說道。

  轉頭看向地圖的一瞬間,朱可夫嘴里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音。

  “但愿他是犧牲了。”

  朱可夫在瘋狂尋找朱加什維利上尉時,卻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此時已經出現在華沙城內的一處別墅區。

  朱加什維利和謝爾蓋一邊打量別墅的豪華裝飾,一邊跟著巴赫少校走進別墅的客廳。

  走進客廳,巴赫少校對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一位婦人說道:“夫人,您的鄰居來了。”

  婦人站起身走到朱加什維利面前,伸出右手說道:“你好,朱加什維利先生,我是布魯西洛夫人,我住在你們東面的三號別墅,從今天起,我們就是鄰居了。”

  看著這個長著栗色頭發,一身貴族氣息,明顯是東歐人長相的布魯西洛夫夫人,朱加什維利上尉遲疑了幾秒鐘才握住她的手。

  “夫人,請問您和布魯西洛夫將軍是什么關系?”

  “您說的是蘇聯紅軍前騎兵總監,阿列克謝.布魯西洛夫騎兵上將?他是我丈夫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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