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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瑪格麗特之怒

  犬養學富的腦子轉的很快,算盤也打得很精明。

  他看出陳道西裝革履,對面的瑪格麗特打扮也很時髦,在德國應該也是有身份的人,在他心目中屬于可以用談判來解決紛爭的對象。

  這里畢竟是德國首都柏林,各種高官名流云集的地方。

  自己身后這位很兇很暴力的年輕人說不準是哪個大家族的公子哥,和女朋友在這里約會。

  小兩口花前月下的氣氛被自己和手下攪黃,男的還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的手下毆打,熱血上頭之下拿自己出氣也算情有可原。

  犬養學富還有一種判斷,背后這個德國青年身上的散發的氣勢非同尋常,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壓迫感。

  攻擊自己的一瞬間,身上還散發出駭人的殺氣,嚇得自己幾乎以為自己死定了。

  忍著身上的劇痛,綜和種種細節,犬養學富勾勒出陳道的背景。

  世家出身的大少爺,德官,從年齡上看應該是上尉或者少校,而且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戰斗人員,否則身上不會有那種殺氣。

  軍人犯法是要由軍事法庭審判,輪不到地方的警察來處理。

雙方現在勢均力敵,這樣斗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思來想去,犬養學富決定息事寧人,便主動亮明自己外交人員的身份,想讓陳道知難而退,

  犬養學富的分析可以說是八九不離十。可惜他遇到的是陳道這種千年難得一遇的怪胎。

  陳道聽犬養學富亮明身份,先是一愣,隨即又是狂喜。

  陳道手上用力。抵在犬養學富脖子上的玻璃片又加重幾分。

  犬養學富脖子劇痛,忍不住喊道。“冷靜,冷靜,別沖動。”

  “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我沒聽清。”陳道喊道。

  “我是日本駐德國大使館成員,我有外交豁免權。你最好盡快把我放開,否則你一定會后悔。”

  不得不說。面子害死人。

  犬養學富打著息事寧人的主意,可是想到旁邊還有許多“支那人”,他不想在那些“支那人”面前丟所謂的大日本帝國的面子,沖動之下便威脅陳道。維護自己的尊嚴。

  陳道過濾掉犬養學富小兒科一般的威脅,接著喊道:“外交人員又怎么樣?誰給你們隨便打人的權利。”

  “誤會,都是誤會,我已經說了這是誤會。”犬養學富喊道。

  陳道為難地瞥了一眼對面花容失色的瑪格麗特,放低姿態說道:“我們兩國是并肩戰斗的戰友,我也曾經出海與日本海軍并肩作戰,我們不能為了這種誤會產生隔閡,要以大局為重。

  我先放了你,你們立刻放了那位小姐。”

  原來是位海軍軍官。犬養學富此時愈加肯定自己決斷。

  見陳道服軟,他興奮地說道:“我不會為難那位小姐,你盡管放心。”

  誰知陳道語氣一轉。事情再次發生轉折。

  “不對,你有什么證據可以證明你是日本外交人員?我憑什么相信你?”陳道說道。

  這個德國人腦子怎么這么死板,我冒充外交人員有什么好處?

  犬養學富暗自咒罵陳道,有心想拿出隨身攜帶的證件給陳道看,可是想到身后有“支那人”在場,這樣做似乎很沒面子。眼睛一轉便想出一個絕佳的主意。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身份,我們可以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

  陳道聽到犬養學富提出找警察,幾乎笑出聲來。

  陳道強忍著笑意,板著臉說道:“好,我們找警察來處理這件事。”

  陳道說完抬頭對瑪格麗特喊道:“瑪格麗特,不要怕,警察很快就來。”

  或許是這里靠近使館區,治安情況原本就比較好,又或者是犬養學富的手下報案時夸大其詞,不到二十分鐘,警燈呼嘯聲中,四輛警車開到山誠火鍋店門前。

  七八個警察跳下警車,剛剛沖進火鍋店便被大廳內的慘狀嚇了一跳。

  所有的桌椅板凳東倒西歪,破碎的玻璃片遍地都是,中間還雜夾著斷裂的木刀和斑駁的血跡。

  為首的警長點點頭,果然如報案人所說,這里發生了大規模斗毆事件。

  斗毆雙方分站在大廳左右兩側,幾乎是人人帶傷。

  看清局勢之后,中年警長先是命令身邊一個年輕警察拍照,隨后皺著眉頭,指著犬養學富的手下說道:“你們馬上放開那位小姐。”

  犬養學富察覺到那位警長的怒氣,急忙跟著說道:“快,放開那位小姐。”

  瑪格麗特重獲自由,急忙跑向陳道。

  陳道扔下手中的破玻璃杯,猛地將犬養學富推向對面的黑道服,伸手將瑪格麗特抱在懷里。

  火鍋店門外此時又多了四輛救護車。

  中年警長擺手命令部下兵分三路,第一部分將所有傷員送去醫院,第二部分押送沒有受傷的人員去警察局做筆錄,第三部分留下勘察斗毆現場。

  陳道和瑪格麗特相互攙扶著走向火鍋店大門,與警長擦肩而過時,一個警察碰碰警長的胳膊,示意警長關注陳道。

  警長緊盯著陳道,他也察覺陳道的長相很是眼熟。

  警長正要攔住陳道詢問,就見陳道左手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海因茨,你怎么了?啊,你吐血了。”

  瑪格麗特驚慌失措地喊道。

  警長聽瑪格麗特稱陳道為海因茨,先是大吃一驚。

  他叫海因茨,難道真的是那位“小舅子閣下”?

  看到陳道嘴角流出的血跡。警長瞬間失去冷靜,焦躁地喊道:“快,送這位先生。還有這位小姐去醫院,用警車為救護車開道,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十幾分鐘后,四輛救護車先后停在柏林大學附屬夏洛特醫院門前。

  嚴陣以待的醫護人員沖上前去,將陳道和其他重傷員搬上行動病床推進醫院,瑪格麗特緊緊跟在后面。

  中日雙方斗毆人員大多被送到骨科與外科。

  陳道先是被送到外科,醫生檢查一番。詢問過陳道幾個問題后,陳道又被送到神經外科。

  陳道躺在病床上。有氣無力地說道:“醫生,我頭痛,你不要在我眼前晃動,晃得我頭暈。我的胃很難受。想要嘔吐。”

  瑪格麗特站在醫生身后,眼淚止不住地流淌。

  醫生明明站在病床邊一動沒動,海因茨卻說讓他不要晃動。

  瑪格麗特忍不住想起陳道被扔出去的那一幕,還有落地的那一幕,一邊哭一邊比劃著和醫生說起當時的情景。

  醫生聽完嚴肅地說道:“根據檢查結果和你們描述,我基本可以確定,患者是頭部受傷,引發腦震蕩。你是他的家屬嗎?你先去掛號,然后來我這里作登記。我先去開藥。”

  瑪格麗特邊流淚邊點頭,她捂著心口,感受著自己猛烈地心跳。

  短短的幾十分鐘內。她先是被一群窮兇極惡地異邦男人抓做人質,心上人現在又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腦震蕩不會死人,可是心愛的海因茨為什么會吐血?難道他的身上還有別的傷勢?萬一......

  瑪格麗特越想越是害怕,越是害怕眼中的淚水越是如萊茵河般奔騰不息,模糊了她的雙眼。

  瑪格麗特擦著眼淚,心驚肉跳地走向掛號處。卻渾然不覺臉上的妝容已經面目全非。

  夏洛特醫院是柏林最好的醫院,走廊里滿是病人和病人家屬。

  瑪格麗特所過之處。人們紛紛行注目禮,打量她滿臉的淚水和臟兮兮的面孔。

  瑪格麗特敏銳地感受到旁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心中愈加覺得委屈與無助。

  走到掛號臺前,瑪格麗特雙手摸摸身上,發現一個殘酷的現實。

  她離開火鍋店時非常匆忙,忘記穿外套,也忘記拿手袋。

  錢包在手袋里,沒有錢怎么掛號?怎么付醫藥費?

  瑪格麗特強忍住的淚水止不住又流了下來。

  不行,海因茨還在病床上,醫生也在等著自己,哭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猶豫了幾秒鐘,瑪格麗特起身向外科方向走去,那里的走廊上有四個警察。

  瑪格麗特鼓起勇氣走到為首的中年警長身邊,說明自己現在的處境。

  中年警長早就留意她,急忙掏出錢包借錢給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掛完號,正要去找神經外科的醫生,忽然看到走廊墻上掛著的投幣電話。

  看到電話,瑪格麗特仿佛看到救星。

  摘下電話,塞入硬幣,瑪格麗特撥通了總理府的號碼。

  總理府的客廳里,希特勒春風得意地仰靠在沙發上,興致勃勃地為身邊眾人勾勒德意志帝國的美好前景。

  戈林、赫斯、里賓特洛甫和希姆萊等人一臉崇敬地盯著希特勒,聽得津津有味。

  里賓特洛甫笑著說道:“美國人的第二個外交使團即將到達,由國務卿赫爾親自帶隊,這次談判,我們一定要把冰島拿到手。”

  “我等著你的好消息,得到冰島,距離我們千年帝國的夢想又近了一步。”希特勒說道。

  幾人又聊了幾句,希特勒的生活秘書托德爾走進客廳。

  “元首,布勞恩小姐要與您通話。”

  聽到布勞恩小姐這個稱呼,希特勒看到戈林等人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

  他們在笑什么,希特勒心知肚明。

  “你說的是瑪格麗特?”希特勒貌似嚴肅地問道。

  “元首,布勞恩小姐有急事找您。”托德爾提醒道。

  希特勒起身跟著托德爾走出客廳。

  “什么急事?”

  “不知道,但是我聽到布勞恩小姐在哭泣。”

  希特勒不由得加快腳步。

  片刻之后,電話旁傳來希特勒低沉的聲音:“瑪格麗特,不要哭,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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