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拖情節,也沒那個必要,只會對我造成損失。實在是有太多的人需要介紹,這些不是跑龍套的,對本書都很有影響。)
張耕點點頭,道:“第一樁,便是咱們的稱呼問題,既然已經決定造反,就要有個名頭,這天下被貪官污吏壓榨的痛苦不堪的百姓,不知凡幾,得讓他們一提起咱們的名字,就知道這是義軍,是來解救他們的!不能暴民、土匪之類的亂叫,若是那樣,咱們和一般的山賊好漢又有什么區別?所以說,咱們得尋個名字,我有個想法。大家也都知道,我張家是做粗布生意起來的,我張家家里現在還有三萬匹未曾染色的白布,愿意拿出來給咱們義軍裁做衣服,咱們以后就要白袍義軍如何?”
“白袍義軍?好!”宦新晨鼓掌道:“四十五年前,距此地不過是數十里的霸州劉六劉七大軍起事,繳獲了大量白布,所有士卒都是身穿白衣白袍,朝廷大軍稱之為白袍軍,聞風喪膽,屢戰屢敗。咱們起這個名字,當有不少白袍軍后裔群起景從!”
“那這事兒就這么定了。”張耕笑了笑,繼續道:“第二件事兒,便是定下章程名分!”
“正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咱們這義軍既然開張,也得立下規矩!按我的意思,我就先觍顏當個大首領,世叔您做個二首領,我手下這位王叔,也是大有閱歷的,年輕的時候更是一把響當當的好手,就做個三首領。以后有什么事兒,咱們三個合計著商量?如何?”
話音剛落,那小童宦途臉上便是露出憤憤然之色,張嘴想要說什么,被他老爹在肩膀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只得閉嘴。宦新晨頷首道:“這也使得!”
其實如此做也是無可厚非,張耕現在勢力最大,當這個大首領是理所當然的,他當了大首領,那宦新晨就只能是二首領。而宦新晨這邊除了他之外,一個是稚口童子,一個是只會喊打的打手,也不適合當首領,三首領自然就落在了張耕手中。
張耕又道:“外面的百姓,人數不少,但是老弱病殘定然是不成的,這些人就算是參加了義軍,那也只是拖累,剛剛我已經命人查看過了,里頭可堪成軍的青壯年大約是在三千人上下。這三千人,大部分都已經被我張家的伙計掌握,當然,哈大當家的手里也有不少。我的意思是,給這些人進行整編,十人為一個小旗,一百人為一個百戶,我這邊,管著二十個百戶,二當家您那邊,就管十個,如何?”
實力不如人,宦新晨自然一切都聽,便也依了下來。
張耕滿意的點點頭:“那第三件事兒,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兒,咱們何去何從?”
一聽他說道這件事,大伙兒頓時都端坐起來,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說到底,現在大伙兒的前程富貴如何,都是取決于接下來的行動。若是成功了,自然人人富貴齊天,若是失敗了,這會兒窩里斗有什么意思?就等著一塊兒上斷頭臺吧!
宦新晨敲了敲扶手,憂慮道:“大首領,咱們四縣之地讓周扒皮給禍害了個干凈,百姓對官府恨之入骨,再加上苦于馬政久矣,民間激憤極大。所以在這四縣之地,是不用愁的,咱們大軍只要是一到一地,立刻就是從者如云。但是若是出了這四縣,可要怎么辦?”
“二首領,這就不用擔心了,你家里不種地,還感覺不出來,我張家當初可是有三萬畝土地!”張耕沉聲道:“自從入夏以來,整個山東北部濟南府青州府,直隸河間府等地,一場雨都沒下過,田間干裂,一片枯黃,顆粒無收,一場大饑荒,已經是在所難免。前些日子,還有官府義倉之中的糧食撐著,但是這些糧食也已經快用完了。現在糧價到處都在漲,濟南府那邊的糧價,已經是漲到了一石米八分銀子,漲了足足有六成之多。”
他臉上露出一抹恨意,轉瞬即逝:“小侄這一次早就做完生意自北京回轉,就是為了要四下看看糧價看看有沒有能做一筆大生意的所在,所以才回來晚了。只是,也因此逃過一劫!嘿嘿,造化弄人啊!”
他冷笑幾聲,便是道:“二首領,這事兒,你就不需擔心了。”
張耕再也不叫世叔,一口一個二首領叫著,宦新晨也品出味兒來,顯然是張耕要刻意的強調上下尊卑。
“現下最緊要的是,是當前如何做!我已經派人封鎖四門,不準任何人進出,這城里頭的消息,是傳不出去的。不過,這一招也不能長久,要立刻拿出一個章程來,要不然的話,人心也散了,大伙兒的心氣兒都沒了。”
宦新晨聞弦歌而知雅意,起身抱拳道:“咱們既然已經奉了大首領,自然一切都是您做主!”
王子祥和何老貓齊齊站起,抱拳道:“一切都是大首領做主!”
哈努特穆爾和宦途也只得站起身來,奉了大首領。
“好!”張耕哈哈一笑:“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咱們現在有四大難處,第一樁,缺錢!第二樁,缺少軍械!第三樁,無組織!上情不能下達。第四樁,沒有目標,不知道是固守還是流竄。”
“所以接下來的行動,便要針對這三大難處。錢不是問題,周興波的那些稅丁們橫征暴斂,聚斂了大量的財富,待會兒咱們出去就把他們的家給抄了,我估摸著,上萬兩銀子總是有的。這些錢,就是咱們的軍餉,先發下去,鼓舞士氣。至于他們的妻女,”
張耕臉色變幻了一下,他想起自己被糟踐上吊的小妹子,一顆心立刻就變得堅硬無比,咬咬牙,寒聲道:“三首領,你負責建立一個軍妓營,把她們收進去。那些稅丁們無惡不作,他們的家人,也要付出代價!打仗么,有張有弛才是硬道理,咱們的兄弟有時候也得樂呵樂呵。”
宦新晨臉色難看道:“大首領,這,只怕有些不妥吧?咱們可是義軍…”
“沒什么不妥的!”張耕打斷了他的話,一臉的漠然:“義軍又如何?那個義軍起事,不是踩著鮮血起來的?朝廷還有抄家這一說兒,一個人犯了事兒,妻女都發賣教坊司為奴,咱們為什么就干不得?這些稅丁跟著周扒皮為虎作倀,我還嫌懲罰他們輕了!”
宦途在他老爹耳旁說了幾句,宦新晨嘆口氣,不再說話了。